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 通房丫鬟死遁后,世子爷疯了

第93章

    她当然知道这封信一旦写下寄出去,那她回纪府后,夫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可她如果真的替夫人监视五公子的一举一动,把五公子每日做的事,事无巨细全部写下来寄给夫人,那她就会有好结果吗?五公子难道就会放过她吗?
    木槿忽然想明白一件事。
    五公子这么多天一直没有任何动作,没有发落和处置她,甚至还带着她一起来了别山,只是一直故意冷着她,难道不是在等着看她接下来的表现,然后再根据她的表现确定最终对她的处置?
    横竖都是死,不如遵从自己良心的选择。
    她已经做出了她心中最正确的选择,剩下的交给天意。
    她面上并无过多的表情,只是十分坚定地说:“奴婢想好了。”
    少女跪在地上,身形单薄,身板却跪得笔直。
    身如蒲柳,心似磐石。
    “好,”纪玄吩咐道,“你去书房取纸笔来,现在就写。”
    纪玄之前见过她翻看她祖父留下的图纸与手记,知道她是个识字的。
    木槿起身,去隔壁的书房取了纸笔过来。
    木槿把信纸放在桌面上,站在桌子跟前提笔写字,饱沾墨汁被染得乌黑的狼毫从信纸上丝滑地划过,写下一串风清骨秀的小字。
    纪玄站在一旁看着木槿的字迹,忽然说了句,“你这字写得倒是不错。”
    时下识字的人很少,即便是像纪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家里,识字的丫鬟小厮也是少之又少,能写出木槿这样一手还算不错的字的丫鬟,更是没有一人。
    木槿最开始是祠堂的洒扫丫鬟,后来一直在撷芳院当二等丫鬟。
    她哪里会像他身边的贴身小厮阿吉这样,有机会获得主子特允的读书识字的殊荣?
    那么,她识字,且能写出一手不错的字,只能是在入纪府以前学的。
    纪玄忽然有点好奇她家以前是做什么的了。
    木槿还以为五公子的目光一直落在信纸上,是对她写的内容不满意,没成想,是这字吸引了五公子的注意。
    木槿松了一口气,不是对她写的内容不满意就好。
    她的的确确是按照五公子要求的那样写的,但是她还是会担心,毕竟,五公子是那么挑剔的性格,太有可能会对她的措辞和语句方面有所不满了。
    纪玄忽然问:“你在入纪府以前,家里是做什么的?”
    木槿愣了一下,回答道:“我外祖父是个制秤的,父亲是个秀才。”
    纪玄心道,怪不得她一直琢磨着制秤,心心念念那些木棍子,几乎走哪儿带哪儿。原来,家里就是做这个的。
    “那你的字是你父亲教的?”
    听到木槿说自己的父亲是个秀才,纪玄自然而然会这样认为。
    可惜,他想错了。
    木槿摇了摇头,“不,我的字是我母亲教的。”
    她父亲从来没交过她写字。
    他甚至连握笔都没教过她。
    好像她从小就有一种感觉,她能感觉得出来,父亲好像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她。
    这种感觉,在弟弟出生以后,变得尤为强烈,甚至可以说不是强烈,是几乎已经得到了证实。
    “你母亲?”纪玄惊讶。
    “对,”木槿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些怀念的表情,“我母亲的字写得很好,我连她的三分之一都没有学到。”
    纪玄会惊讶是一件太正常不过的事了。
    如今这个时代,除了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没几个户人家会让女儿家识字的。
    就连她母亲胡氏出身江南富商之家,也只不过是认识些常见的字而已,写出来的字也是勉勉强强不算特别难看而已。
    一是没有这个一定要让女儿家读书识字的观念,二是纸笔的确费钱。
    尤其,木槿的母亲还是一个秤匠的女儿。家中即便有些收益,但是应该也不会有多富裕,让一个女儿读书习字,还能写得一手好字,再怎么想,也应该是一个颇有家底的人家。
    毕竟,纸和笔都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纪府每年他们兄弟几个花在纸笔书本上的开销,对纪府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遑论对一个制秤的小户之家来说了。
    读书识字并不奇怪,但能练出一手好字就有点奇怪了,练出这么一手好字,是要花一笔不少的银子的。
    木槿说自己的字不及她母亲的三分之一,纪玄大概能想象出她母亲的字是什么样的。
    不过,也或许真的有人天赋奇高,一开始字就写得好呢?
    不过,像木槿的母亲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少见了。
    第75章 天生的犟种
    木槿的信写好了,交给纪玄。
    纪玄扫了一眼,放下信纸,“好了,我会让阿吉以你的名义寄回去的。”
    木槿看着那封可能会让她丧命的信,有些失神。
    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好像沉甸甸的,又好像轻飘飘的。
    沉甸甸的是,一想到这封信会给她带来的可怕后果时的心情,的确有几分沉重。
    轻飘飘的是,她终于在五公子面前坦白了这件事情,她心里的坎好像迈过去了。
    她不必总在梦里看见,那天夜里,纪玄那双眼角通红、满是失望与愤怒的眼,在她面前逐渐放大,几乎要吞噬掉她。
    “怎么?”纪玄注意到她久久停留在那封信上的目光,冷笑道,“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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