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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听听,你听听。”奶奶咂咂嘴,“你就说你非要找个男孩子吧,也找个能着家的吧。这人,成天到处乱飞,身边都是美女帅哥,你是不怕他乱来哟。”
    安鹤一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他稳住情绪才开口:“奶奶,这点信任我还是有的。而且人家也不是乱飞,都是有航线的。”
    奶奶被亲孙子噎了一口,气呼呼地说:“行行行,你就向着他吧。”
    等奶奶挂了电话,安鹤一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看着外面的霓虹闪烁。
    从小到大,安鹤一什么事都听奶奶的,只除了要和穆向远在一起这一件事。
    安鹤一总说,我不是叛逆,而是穆向远身边除了我就没人了,我当然要和他站在一边。
    现在的安鹤一,奶奶也拿捏不了他,只好少见面,少提这事。
    一个人待着,难免想很多。安鹤一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给穆向远拨了个语音。
    打了一个没通,安鹤一没再打。过了十分钟,穆向远打过来了。
    和之前许多次一样,穆向远那边传来了热热闹闹的声音:“小安,不好意思,我们在找地儿吃饭呢,没听到。”
    “这破地儿,找一家关门,再找一家厨房下水道坏了。你说气不气人。”
    安鹤一淡淡地笑着,放松自己在沙发上躺下了。一想到穆向远那边有一群人簇拥着,安鹤一心里没来由的发酸。
    可听着穆向远总是高昂的声音,安鹤一又很舒服。
    他揉了揉自己的胃,软了声音:“向远,我还没吃饭,不知道吃啥。”
    正在马路上带着一群天程航空的飞行员和乘务员外出觅食的穆向远听到安鹤一的声音,生生停在了石块铺成的马路上。
    穆向远吸了口气,从安鹤一略向下的尾音里,敏锐地察觉到,他老婆,似乎是在撒娇。
    “你们先走。”穆向远果断摆了摆手,他站在原地,对着听筒温柔地应,“我给你点外卖,保证好吃。”
    安鹤一捂住眼睛,双颊一阵阵发烫:“好,辛苦你了。”
    *
    穆向远从欧洲回来,休息的两天被拉去公司总部开会,讨论各部门协同的问题。
    787机队建起来之后,穆向远就主动跟领导说了,他不做行政工作。他不想忙碌的飞行之余,还得来公司坐班。
    他不是官迷,也没有管人的爱好,只想磨炼飞行技术,把每一趟航班飞好就行。
    可毕竟是机队元老,每次公司有啥重要会议,都还会拉着他。在天程航空的机长队伍里,穆向远年龄不算大,可资历挺深。
    穆向远坐在会议室里,抠着笔记本。对面的机务负责人和乘务负责人说着说着呛呛起来了,把他吓得一激灵,立刻来了精神。
    “喊你们上来维修,十次八次都是保留。留啥啊,留着让我们被乘客骂吗?”
    机务不甘示弱:“那我们也是按照流程,有时候那椅子配件坏了,一时修不好,不保留能咋办?”
    “那马桶呢,多关键的设备啊,不让人上厕所天打雷劈啊。”
    形势是剑拔弩张的,可这对话怎么听怎么好笑,置身事外的穆向远没忍住,半掩着嘴笑。
    飞行部老大犀利的眼光投了过来,点了穆向远的名:“机长是一架航班的总负责,穆机长说说有什么看法。”
    “那个…”穆向远清了清嗓子,敛了神色,“航班安全很重要,让乘客有个舒适的飞行环境也很重要。”
    “对于一些不那么紧急的客舱维修项目,特别是两段之间过站的时候,时间紧,还要清洁和上客,当班乘务长可以酌情配合保留。”
    “但是这个马桶吧…”穆向远顿了下,“确实很重要,毕竟人有三急,具体怎么急我就不详述了,终归是控制不住。”
    他说完,会议室哄堂大笑,刚刚紧张的气氛也被消解了。
    “马桶这个科目嘛,机务部要多练。多分析以往的故障案例,尽量做到有准备、能解决。”领导拍了板。
    之后他们又聊了引进飞机和招聘飞行员的计划,公司又有一批小飞马上要通过理论学习后开始实际飞行。
    穆向远吸了口气,好嘛,可可爱爱的小学员又要来了。
    这事儿,他一定要告诉安鹤一。
    只是他再次飞出国之前,匆匆回到同安就又一头扎进了驾驶舱。
    “旅游的人多起来了。”穆向远看着油单,核对着飞控电脑上算出的数据,“通知客舱,可以上客。”
    晴空万里,飞机载着乘客们的海岛梦,冲上云霄。
    驾驶舱里的穆向远和副驾却不得闲,他们监控着航路情况和数据。穆向远盯着气象雷达瞧了会儿,盘算着怎么躲避雷雨区。
    “问问管制,前面的飞机是怎么走的。”穆向远朝副驾点了点头。
    管制回复,有的飞机直接穿过雷雨区,有的绕飞。
    穆向远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申请高度,我们绕过去,尽量减少颠簸。”
    这种可做可不做的事情,穆向远有自己的考量。一绕飞就耗油,这个月节油奖肯定泡汤了。
    但是不绕飞,颠个十来分钟,乘客受不了。屁股难受,心情也不好。
    所以穆向远决定绕一绕,尽量不破坏乘客们奔向海岛的好心情。
    好比安鹤一做手术,在切除肿瘤的时候,他往往会尽可能切干净一点。病人被打了麻药什么都不知道,但此时的医生,正顶着巨大压力和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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