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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节

    这些话就在永平王府大门口说的,翟氏想不知道都难,她做王妃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这样议论,因此当天就病倒了。
    翟氏一病,王心月和夏忱忱自然要侍疾的。
    而且原先一直在养胎,连夏忱忱都没见过的和顺郡主宋婛也挺着肚子过来了。
    只是人虽然来了,但却没有母女间的亲热。
    夏忱忱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是宋婛吃完午饭便离开了,脸色也不大好看。
    依夏忱忱来看,吃这午饭,宋婛都很勉强。
    确实很勉强,宋婛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对身边的嬷嬷说:“怎地我不是她亲生的?我这好不容易怀上了一胎,她却怪我没为大哥出力。”
    “郡主,王妃那性子您不清楚么?”嬷嬷叹了口气道,“您养好自己的身子是正理。”
    “话是这么说,但总归是意难平。”宋婛睁开眼睛,眼圈都红了,“以前我不明白,现在却也懂了,那位不希望我们永平王日子过得太好的。
    “即便嫁到了魏国公府,我依旧是低头做人,怎地母妃却是不明白这一点,时时刻刻想着扬眉吐气,也不想想,这口气究竟是谁让她不能吐出来的。”
    宋婛说着说着,手便开始抖了起来,嬷嬷赶紧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搓着:“郡主,可别想这些事儿了,您都嫁了,管这些做什么。”
    “是啊,我管这些做什么。”宋婛勉强一笑,“凡事,有高个子顶着不是吗。”
    只是这个高个子,是父王,是现在的世子,还是大哥?
    宋婛揉了揉太阳穴,不想想了。
    而翟氏心里也很是不满,嫁出去的女儿真是泼出去的水,只想着自己那摊子事儿,亏得自己当年的一番心血。
    “母妃,您喝口茶?”夏忱忱端着茶盘进来。
    翟氏和房嬷嬷都盯着那直冒着热气的茶,哪个都不敢伸手去端。
    “你到底会不会伺候人,这茶都快把杯子烫裂了。”翟氏没好气地说。
    “儿媳的确不大会伺候人。”夏忱忱回得很理所当然,然后将茶盘放到床前的小几上,“那母妃一会儿喝吧。”
    “一会儿?那是何时?”翟氏问。
    “母妃觉得不烫的时候啊。”夏忱忱不解地问。
    “合着你的丫鬟给你倒茶,都是放到你面前,等合适了你自己端着喝?”翟氏觉得夏忱忱是不是傻,这是故意来找骂的吗?
    “似乎不是……”夏忱忱说着,便扭头对房嬷嬷说,“那就有劳房嬷嬷了。”
    “世子妃,奴婢在给王妃按着腿,这……抽不开身呢。”房嬷嬷一脸为难地说。
    “也是!”夏忱忱点点头,然后冲着外面一声大喊,“春阳,春阳?”
    夏忱忱声音若是平常说话,很是清脆,但这突然声音大起来,就有些像刀子一样,刮着翟氏的耳朵,听得她心慌。
    “你喊她干什么?”翟氏没好气地说。
    “儿媳不是丫鬟,不会倒茶,春阳应该会的。”夏忱忱小声解释道,但下一刻,又喊,“春阳……”
    春阳着急忙慌地进了房里:“怎么啦世子妃?”眼睛却看向翟氏。
    被春阳那种“出大事”的眼神看着,翟氏捂了捂胸口,然后冲着夏忱忱摆了摆手:“你回去吧,我没那命让你伺候。”
    “是!”夏忱忱怯怯地朝翟氏行了一礼,“是儿媳没福伺候母妃。”
    翟氏懒得看夏忱忱那假惺惺的表情,直接把眼睛闭上了。
    这事儿又从王府传到了外面百姓的耳朵里,百姓直叹气,原来世子妃也要伺候婆婆啊?还是亲自倒茶水的那种?这世家大族侍疾难道不是坐坐就行的吗?不有丫鬟婆子吗?
    呀,这王府的丫鬟婆子日子还真好过呢。
    闲话太多,传来传去,翟氏就成了一个恶婆婆。
    多年的名声毁于一旦,翟氏原本就快要好些的病情又重了几分,直到宋泽过来。
    将所有人遣到门外,宋泽对翟氏道:“母妃,您好好养病,身子好才是最要紧的。”
    翟氏腊黄着一张脸,摇了摇头:“要什么紧?你是嫡长子,世子却给别人当去了,身子好了又怎样?”
    “母妃放心!”宋泽笑了一下,“属于我的谁也抢不走。”
    “泽儿,你……”翟氏挣扎着坐了起来,“你是不是想到什么法子了?”
    翟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宋濯和夏忱忱跌落尘土的那一日。
    “嗯。”宋泽点点头,“所以您得养好身子啊,将来这王府还得全靠你打理,王氏是不行的。”
    “她的确是不行,否则你娘我也不至于这么辛苦。”翟氏叹了口气。
    “嗯……母妃,我要纳妾。”宋泽突然换了个话题,倒让翟氏愣住了。
    “纳妾?纳谁啊?”翟氏虽然对王心月不满,但看儿子这神情,似乎不是纳一般的妾。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家的表侄女。”宋泽道。
    “表侄女?”翟氏顿时有些不满,“这离得也太远了吧?若只是个寻常的妾倒也无碍,若你要抬举她,怕是不够资格。”
    “说是表侄女,其实是他的私生女。”宋泽压低声音道。
    “那还……”翟氏话说一半,叹了口气。
    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满,寻常来说,一个五城兵马司指挥的嫡女还差不多。
    第413章 辟邪
    这样想的,翟氏也就这样问出来了,可宋泽却沉默了一下。
    翟氏想到一个可能,不由得心脏狂跳,他为何要纳五城兵马司家的女儿?他想干什么?
    “泽儿,你是不是要对你爹动手啊?”翟氏抓着宋泽问。
    “母妃,您想多了。”宋泽笑得温润如玉。
    可越是这样,翟氏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我和你爹好歹夫妻一场,你留他一条命吧。”翟氏哆哆嗦嗦地说,“儿子若要父亲的性命,不合天理,会遭报应的。”
    “母妃,您真的想多了,养好身子要紧。”宋泽推开翟氏的手,也没解释,直接转身走了。
    翟氏被宋泽一激,还真的渐渐好了起来,毕竟儿子要干大事,她这个当娘的总得为他掌着些分寸。
    就在孙姨娘即将进门的前夕,翟氏突发奇想,既然宋泽要纳妾,宋濯这个世子自然也不能少了。
    在陵川夏氏不要面皮,也没人说她什么,大家都知道她的性子。
    现在是在京都,难不成她还要这般不管不顾的?
    “去寻个样貌好的女子。”
    翟氏将这件事情交给桑嬷嬷去办,毕竟她对京都熟。
    桑嬷嬷虽然平日里不爱争抢,但做起事来果然稳妥,没两日便寻了三个女子,翟氏很是满意,最终指了一个。
    “我瞧着这眉眼儿,比世子妃也不差。”翟氏笑着说。
    “奴婢瞧着样貌上,比世子妃还是要略逊一筹,但她有她的好处。”桑嬷嬷小声道。
    “什么好处?”翟氏好奇地问。
    “她出自扬州。”桑嬷嬷小声道,“被转了几次手才到京都,一般人都不知道。”
    “扬州啊,那个地儿听着不错。”翟氏笑意更深,“过几日便是世子妃生辰,本王妃便送一份礼给她吧。”
    过生辰这事儿夏忱忱原本是想回夏家的,反正王府这边也没人知道,可万没想到,杓衡院居然让人过来问,她生辰那日怎么办的事情。
    夏忱忱很是惊讶,这究竟是想要做给别人看的,还是有什么打算?
    但翟氏都已经提出来了,自己若不应,传出去就是不识好歹了。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翟氏的手段也就那么些。
    “我年纪轻,倒不用大办,一家子吃顿饭便好了。”夏忱忱笑着对春信道。
    “那奴婢便去给王妃回话了。”春信朝夏忱忱行了一礼,但就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她低声说了一句,“世子妃,那日不能应的,您千万别应。”
    说完,春信也不待夏忱忱再问,便转身走了。
    不能应的,别应?
    夏忱忱看向珍珠:“这是说,王妃要提什么非理的要求?”
    珍珠点头:“奴婢也觉得怕是。”
    以翟氏的性格,没什么要紧的事,怎么可能不提要求。
    翡翠道:“要不,找个理由把这事儿推啦?”
    碧玺看着两人:“这只要在家里待着,一家子吃顿饭总能找到理由。”
    只要活着就得吃饭,只是在自己院里吃,还是一起吃的事。
    “要不,世子妃装病吧。”翡翠说。
    以前在夏家的时候,这事儿世子妃也没少干。
    “不吉利吧。”碧玺有些为难地说。
    “也是,毕竟过生辰。”翡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主意。”
    “你们也别纠结了,不过就是吃个饭。”夏忱忱对翡翠说,“你先留意着些,看有没有什么蛛丝蚂迹,如果没有,就再看吧。”
    “奴婢一定好好盯着。”翡翠回。
    “嗯,春信那里也看着些,看她缺什么。”夏忱忱知道这事儿翡翠熟,也就提一下。
    眼下最要紧的,是翟氏究竟要干什么。
    直到生辰那天,翡翠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只是翟氏出了一次门而已。
    王妃出门,翡翠也不能跟着。
    而且翟氏只带了桑嬷嬷和春阳出门,着实打听不到究竟是干什么去了,最后还只是从马车夫的嘴里套出她们去了茶楼。
    带着嬷嬷和丫鬟去茶楼闲坐是不可能的,肯定是见什么人去了。
    但茶楼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别说翡翠坐在家里,便是跟着翟氏也未必能查得出来她见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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