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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他后退一步,晚风拂过他的眉眼,不安和茫然将他围绕。
    不多时耳边传来将士们的哀嚎声,被咬的位置血肉模糊,鲜血浸透了他们的里衣。
    恶劣的臭气和血腥味混在一起,有些熏眼也有些刺鼻。
    齐萧衍的手被军医包扎上,他还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此时他的手臂已然没有知觉,麻木的疼痛他还能承受,火烛轻曳,此时的风有些凉。
    陆庭铭穿着一身银甲走了进来,看着他的手:“你从来都没有对付过蛊人,难免会疏忽,不过你还好你发现的早,不然以那几个小子的身手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陆庭铭叹息一声,齐萧衍垂眸,好似没有在听他说话,帐中暗香轻浮,无言中带着几分二人都不愿戳破的沉静。
    “我终究还是比不过你们……”齐萧衍低声呢喃一声,满眼皆是颓然之色,说话的声音也格外的轻,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每个人都要不断的经历才会长大,大将军也并不是从生下来就会打仗。”
    陆庭铭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厚重的掌让他的整条手臂有些隐隐作痛。
    “陆将军……我对玄之其实……”齐萧衍想将自己想说的都说出来,可被陆庭铭打断。
    “我知道你对玄之有情,可我们两家都是武将出身,喜结连理自然是好事,可在在陛下眼里就不是好事了,两个孩子接连出事,我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陛下的手笔,身为臣子又能如何。”
    陆庭铭重重叹息一声,眸中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他自然是心疼陆玄之,但是在这他们都不过是臣子,性命都在他人手中。
    齐萧衍眸中也染上几分落寞,来到这里,他始终都没办法和陆家军打成一片,他们永远都将自己踹出去,齐萧衍能有什么办法。
    “这些事情不怪你,我也知道你是诚心悔过,你娘亲亡故你不应该来这才是,好生养伤,来日见了南疆人,杀他个片甲不留。”
    陆庭铭声音低沉浑厚,犹如那洞中滴落的清泉,也对他寄予厚望,齐萧衍日后一定会是厉害的将军,只怕是他看不见了。
    “这次凯旋后,希望陆将军能许我与玄之相守,哪怕他恨我怨我,我都只想与他相守相伴,别无他求。”
    齐萧衍眸中不知何时染上猩红,拱手抱拳,带着急切的期望。
    陆庭铭眸中并无太多波澜起伏:“你的心意我自然是知道,可玄之如何想我并不能左右,这次是一场恶战,我们能否凯旋全看天命。”
    第二百零七章 开战
    光影如屏,青烟于寒月之下如似轻纱。
    军医手里捧着一条像虫一样的东西,在烛光下还泛着血色。
    一群人静静的等候着军医拿出一个答复。
    “这是南疆的血蛊,和我们前几年遇到的蛊人不一样,嗜血的本性没有改变,身躯如铁,不过相同的是,只要斩下头颅他们就没有活命的可能。”
    军医双手奉上他白布中被夹出来的蛊虫,陆庭铭只觉得双目酸涩,浓烈的血腥味袭来让他不由得蹙紧眉头。
    这蛊虫看着小小一只,因为它们所寄生的身体失去生命,这些蛊虫也逐渐失去活力。
    “除了斩下头颅以外,请问军医还有其他办法吗?”陆庭铭垂眸看着自己手里的蛊虫,这个东西邪门得很。
    军医垂下眼眸随后拱手叹息,满脸愧色的看着陆庭铭,不能尽些绵薄之力,眼下就像是成了无用之人。
    “我听到了笛声,南疆人恐怕是用笛声来操控的。”
    齐萧衍上前一步,那个笛声非常低沉,就好似暗泉涌动,声声入耳不急却带着一种压迫感,平静的心弦犹如针刺。
    “这个是他们惯用的招数,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一旁的陆玄麟搭腔,将齐萧衍眼里原本就为数不多的希望浇灭。
    众人都没有再开口,营帐中,火烛轻曳,鼻息间混着香油气息,齐萧衍双目酸涩,眉宇间多了几分疲惫之意。
    此时一位将士走进营帐抱拳道:“将军,那几个被咬的人现在已经……”将士欲言又止,陆庭铭或许已经知道了。
    他重重地叹了几口气:“将他们的烧掉吧,被咬了身上就会被种下蛊,到时只怕是会对我们不利,他们的遗物留下,倘若能活着回去将那些东西交给家人。”
    陆庭铭也不想这么做,大战在即不能有任何岔子。
    随后将士走出营帐,齐萧衍深吸口气,他不由得握紧拳头,他不敢想自己如果死了会是怎样的!
    看着眼前穿着一众银甲的人,他们或许都没抱着要活着回去的心。
    月色浓郁,整个营帐又陷入短暂的安谧之中,风声簌簌,众人却难以安眠。
    齐萧衍闲不住走出营帐,看着三两成行的将士们依偎在一起,这时候的边关还有些冷。
    “哎,要我说啊,齐将军根本就不用到这边关来,这里有陆将军在就什么都不缺了。”
    “他毕竟还年轻,还需要时间历练呢,不过他在这里也只不过是空架子,没必要怕他。”
    齐萧衍的听着耳边不远处将士们的窃窃私语,他心尖一凉,重重的深吸口气告诫自己不要去在意。
    看着营帐外升起的火光,他心里也是无比的怅然。
    他仰头望天,骤然他发现夜空中一个光点正朝着这边飞来,他瞳孔骤然一凝,用受伤的手,猛然一挥,剑鸣如风,飞来的箭矢被他斩断,随后随意的落在了一旁的细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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