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科幻 > 我的拟态是山海经全员[星际]

第109节

    时见夏睁开眼,对上少年的血色重瞳。
    他眨了下眼,抬手抹掉唇边的血渍,似乎知道时见夏窥见的那段灰暗的记忆般,主动说道:“是共生。”
    “星核的结界束缚着它,它出不去,而我的体内拥有星核的力量,它想寄生我,又因为同样的理由,做不到。最终,它选择与我共生,想借此脱离星核形成的结界。”
    “我同意了。”
    君小亦轻轻扯了扯嘴角,语气随意得像在说‘你今天吃饭了没’。
    时见夏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截了当和自己说这些,询问道:“你不怕被它吞噬吗?”
    君小亦抬手压在眼睑上,低低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一个极有意思的笑话。
    但他很快收了笑,漫不经心道:“为什么不是我吞噬它?”
    人类与虫族,从来不是被捕食者与捕食者的关系。
    虫族能依靠吞噬人类繁衍生长,人类也能在被虫族寄生后,获得觉醒拟态的可能性。
    他要,吞噬它。
    时见夏从那双妖异的重瞳中看出了这五个字。
    突然,君小亦的目光变得锐利。
    “它被束缚在结界里,已经丧失了寄生人类的能力。”
    “是彼岸花,那个拥有操控黑暗能力的女人送来了虫晶,一直偷偷喂养它,等我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
    他咬中了彼岸花三个字,恨不得生啖其肉,锐利的视线也落在时见夏身上,刀子般令人不适。
    时见夏好似全然感知不到他起伏的情绪,目光异常平静。
    君小亦不太喜欢她这样的态度,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歪了歪脑袋,“我一直在找她,但没有任何线索,除了彼岸花三个字,我什么都不知道,直到那次在温泉山庄。”
    时见夏终于有了反应,替他说道:“你当时其实没有昏迷,留下蒲公英也是为了监测山庄内外的情况。”
    “观景台上,我们的对话全部被你听在耳中,你知道我是《山海经》的传承者,又在得知我来自彼岸花,所以故意没有取走庄主夫人身上的星核碎片。”
    君小亦扬起笑,“星核碎片果然被你取走了,你还在不久之后,制造了南藤军校的爆炸事件,拿走了朱雀家族交给上一任南藤军校校长保管的星核。”
    时见夏不曾想南藤军校秘密宝库里存放的星核竟与朱雀家族有关,心下颇为诧异。
    但君小亦显然不打算与她谈论第二星核的事情,微眯起眼道:“七号,你为什么要杀死那个女人?她不是你的同伴吗?”
    第083章 蒲尾蝇(8)补更
    时见夏平静地注视着君小亦, 漆黑深邃的双眸中沉淀着常人难懂的情绪。
    突然,她说道:“我和她不是一路人,她自然该死。”
    君小亦稍愣,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甚至于时见夏的反应与他想象中的相比, 显得过分平静,仿佛一点也不意外自己利用虫族调查处之手猎杀五号的事情被他人得知。
    很快, 他反应过来,询问道:“什么意思?”
    她和五号不是一路人。
    恐怕大多数听到这句话的人都会下意识认为她不忠于彼岸花, 可仔细一想, 又并非如此。
    一个班级里尚有小团体,彼岸花那么大一个组织, 有派系之分也很正常,她说和五号不是一路人, 完全有可能是她俩存在派系之争。
    不正面回答,就是在回避。
    但不知为何, 君小亦却觉得这个回答比时见夏信誓旦旦的告诉他,她其实不效忠彼岸花,现在做的这些全是身不由己更具有可信度。
    时见夏循循善诱:“你想做什么, 我可以帮你。”
    如果可以,她不想把事情做绝, 君小亦对她的敌意有限,还因为君氏家族被灭族的事情,把彼岸花视为眼中钉。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能合作为什么要内耗?
    “我凭什么相信你?”君小亦冷声反问。
    时见夏扬眉, “你信不信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目标一致, 况且我的命脉捏在你手里,你随时可以向虫族调查处告发我。”
    她的命脉自然是‘彼岸花翡玉牌拥有者’的身份。
    这件事若是被庄明月知晓,她会立即被抓,也会失去目前身份所拥有的一切。
    当然,如果真有这一天,她必然会为了自保舍弃这个身份。
    君小亦审视着她,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任何哄骗自己的痕迹。
    很遗憾,她从眼神到发丝都是虔诚的,又或者说她的伪装能力太强,他根本看不出她真正的意图。
    他却不知自己此时的犹豫其实已经代表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不想杀掉时见夏。
    且不说两人在过去几个月的相处中,已然成了脾性相投的朋友,时见夏‘彼岸花绯玉牌拥有者’的身份,也能让他窥见更多与这个组织有关的东西。
    比如,他们夺取星核是为了什么;再比如,他们的首领是谁。
    他要的是彼岸花彻底消失,而不是某个成员死在他手上。
    可时见夏太狡猾了,君小亦怕她现在所说的话只是权宜之计,脱离此处后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时见夏耐心等他做最后的决定,自己则转过视线,观察起目前所处的环境。
    这里不是破碎的高台下方,而是像墓穴的密闭空间,地上散落着许多稀有矿石和虫晶,正中央则陈列着一尊圆形祭坛。
    这尊祭坛和时见夏在水元星地下研究所得到第一星核时,看到的祭坛几乎完全一样。
    当时她只以为祭坛是彼岸花存放星核的容器,现在看来好像没那么简单。
    可同样存有星核的南藤军校秘密宝库里,没有这样的祭坛。
    时见夏想着,指着祭坛直接询问君小亦,“这是什么?”
    君小亦嘴角微抽。
    这家伙身上的危机还没解除,就不把他当外人看了,性格简直真实到不存在任何伪装。
    尽管颇为无语,甚至有点小恼怒,但他还是回答道:“这是星坛,能攫取星核之力,你不是拿走星核了吗?没有这东西你怎么用?”
    时见夏噢了声,不紧不慢道:“存着当传家宝。”
    君小亦:“……”
    嘴里没一句真话,不然还是干掉以绝后患吧。
    这个念头升起,君小亦的血色重瞳颤了颤,他咬紧牙根,努力克制住心底涌起的嗜血欲望。
    时见夏好似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还往前走了几步,细细打量起星坛。
    上次没机会认真看,这会儿倒是看清楚了,星坛表面镌刻着许多复杂的图腾,时见夏大多都不认识,但位于核心处的一枚她见过。
    正是《山海经》出现时浮在她眉心处的那一枚,温泉山庄观景台的雕画上也是这一枚。
    《山海经》能吸收星核,想来这个图腾是关键,或许有人发现了这一点,制作出星坛。
    当初在水元星地下研究所,七号大概也是通过星坛攫取第一星核的力量,帮助温秋秋觉醒了七彩玉腰拟态。
    时见夏继续问道:“你们从哪弄来的星坛?”
    她从温泉山庄意外得到的芯片里没有关于星坛的记录,是这东西不能留下记录的痕迹,还是青龙家族根本不知道星坛。
    想想似乎也可以理解,四方神兽家族的衰微本质上是因为无法觉醒神兽拟态,若他们知道星坛可以攫取星核之力为己用,恐怕会不惜一切代价寻找星坛与星核。
    君小亦额前的青筋突了突,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这么淡定的谈论起本该不存在于两人之间的话题。
    他们现在还没握手言和!还在互相试探并考虑要不要干掉对方的阶段!
    时见夏没听到他回答,投来疑惑的眼神,“你不知道吗?”
    君小亦:“……”
    他压着心头的憋屈道:“我的父亲,曾经见过《山海经》拟态的传承者,这个星坛是从她那里得到的。”
    时见夏猛然转头。
    君小亦见她终于有了点大反应,心头舒坦了些,双手抱胸道:“我八岁的时候,父亲带我去见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我的父亲问她,我能不能觉醒玄武拟态,她说玄武拟态的力量源自于我们家族所拥有的星核碎片,想要觉醒玄武拟态,必须使用星核碎片的能量。”
    “但是在几十年前,我的爷爷就带着星核碎片失踪了。那个女人留下了星坛,还告诉我们如果有朝一日能够找到星核碎片,可以利用星坛作为中介给它充能。”
    君氏家族已经秘密守护了第六星核数百年之久,君临城也是由此而来,并非像外界传言的那般已经建成了数千年。
    “一年多前,我的父亲意外得知属于我爷爷的那柄镶嵌有星核碎片的解剖刀被南藤军校的前任校长在拍卖会上以高价拍走。”
    他的祖父是联邦非常有名的虫族解剖师,曾完美解剖过ss级虫族。
    “可他还没来得及接触南苑校长,我们整个家族便在彼岸花的暗中操控下几近灭族,只留下我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君小亦说着,自嘲地笑了笑。
    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没有成为蒲尾蝇寄生体,是因为父亲从那个神秘女人手里得到了星坛,还利用星坛把星核的力量引到他身上,试图让他觉醒拟态。
    整整十年过去,不管他吸收了多少星核的力量,都始终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觉醒拟态的征兆,那些进入他身体的力量仿佛被黑洞吞噬了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时见夏未曾想会听到这么多内。幕,再联想君小亦的年龄往前推,恰巧是十年前。
    十年前,原主的父亲失踪,她被夏家家主送去水元星,莫名其妙成了彼岸花的七号。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时见夏有些迫切地追问道。
    君小亦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见过她后就不记得了,只潜意识中觉得她很漂亮。”
    他也回想过这个问题,最终认为可能与对方的拟态有关系,毕竟当时他已经记事,过了这么多年级便记不清那个女人的模样,也多少知道点特征,而不可能印象里仅是笼统的漂亮两个字。
    时见夏叹了口气。
    越是抽丝剥茧,笼罩在她身上的谜团就越大。
    她抛开对神秘女人‘疑似原主母亲’的猜想,从空间手环中取出被她保存起来的骸骨和银白色的纸卷,对君小亦说道:“这是我意外发现的,我想他应该就是你的爷爷,这幅图一直被他捏在手里,大概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还给你。”
    君小亦有些愣怔地看着平躺在宽大收纳箱中白森森的骸骨,他还维持着双手放在身前的姿势,似乎在呐喊死前那一刻的不甘心。
    他只见过照片上的爷爷,与奶奶并肩站在一起,笑得十分爽朗,奶奶总是和他说起爷爷还在时的事情,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每一件他都记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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