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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关应钧刚才在隐忍什么呢?
    他眼睛畏光,但在黑暗中视力很好。
    简若沉古怪地瞥了一眼关应钧的皮带。
    如果他没看错,关sir那里是不是起立了?
    主要关应钧那东西蛰伏的时候就有点……大。
    要是稍微有点变化,就更明显了。
    这里能刺激关应钧的就只有……
    简若沉在心里倒抽一口凉气。
    可他刚才也没撩拨关应钧吧?
    就叫了一声钧哥。
    总不至于有人这样也能上火。
    那火得多大?
    简若沉紧紧抓着安全带,喉头发哽,脑子里都是浆糊。
    关应钧对他有反应,难道是喜欢他么?
    简若沉被吓回了神,一抬眼看到车子急急擦过一辆货车,直冲海底隧道,立刻脱口喊道:“慢点!要超速了!”
    关应钧立刻换挡放缓车速。
    海底隧道的光黄白交加,车灯混杂在其中,间或照亮车内的陈设。
    简若沉侧眸看向开车的人,男人肌肉紧绷着,脸色严肃,额角上青筋暴起,开个车弄出了抓逃犯的气势。
    但慢慢的,或许是想通了,关应钧又逐渐放松下来。
    简若沉舒出一口气,缓缓靠在椅背上。
    这口气也没松多久。
    二十分钟之后。
    关应钧把车停在了石矿场门口。
    他下车,走到副驾驶外拉开车门,看向坐在里面的人,轻声道:“下来。”
    简若沉说不要试探,那他就不试探。
    光明正大地查。
    今天,他必须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要对西九龙重案组115位警员负责,对肩章负责。
    如果再晚一点,他可能都没有带着人来石矿场的勇气。
    关应钧太渴求一个“简若沉没有问题”的答案,以至于理智被汹涌澎湃的情感淹没。
    只剩下岌岌可危的一点理性,守着那条可怜的、摇摇欲坠的底线。
    关应钧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他想不了太多,顾不上其他。
    只想在理智彻底消失之前,给一切疑点找个理由。
    简若沉扫了一眼四周。
    关sir这个人,怎么一点策略都不讲?
    就算一时情绪上头,脑子里充满了被人戏耍和背叛的愤怒,好歹也该先聊一聊吧?
    互相试探一下又不会浪费多少时间。
    又不是不能谈……
    简若沉有点想不明白,关sir不像是会被背叛冲昏头脑的人呀。
    他想了想,端着顾问的威严,肃正表情,对着关应钧勾唇,“关sir,你最好能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
    关应钧呼吸微沉,骨子里充满了焦躁烦闷,“我……”
    简若沉像是没感觉道关应钧灼灼的目光,他视线一扫,不动如山。
    关应钧轻声道:“你就当……满足我的好奇心。”
    他低下头,走到简若沉面前,示弱似的,“你要是觉得不行,我送你回去。”
    简若沉唇角勾起,“不用。”
    第39章 你告诉我吧……当我求你。
    简若沉面不改色地下车。
    关应钧站在车门外, 头被冷风一吹,冷静了些,“你以前住哪一栋?”
    “第二栋。”简若沉朝着前面指指, 拉平嘴角。
    “对你有疑心, 是我的不对。”关应钧边走边道。
    他向来攻无不克,但对着简若沉的时候,以往无往不利的思维和招数似乎都没有用处。
    简若沉没想到他会这么坦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
    关应钧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沉轻哑, “这次想查你,是因为我……”
    他呼吸微沉, 扫了一眼那双漂亮的眼睛, 喉头发哽, 不知道怎么说,更不敢把心思宣之于口。
    大上托石矿场位于九龙最东边, 是个贫民区。
    简若沉精致漂亮,与这里格格不入。
    少年站在风里,表情都没怎么变, 一派自然,似乎坦坦荡荡, 看上去像只与虎狼平分秋色的狐仙。
    狐仙只略微哈出一口气,就能让豺狼虎豹节节败退, 攻守易型。
    简若沉笑了一声。
    关应钧这个人, 真相至上。
    一旦有了怀疑和好奇心,如果不找到答案就会一直记在心上。
    他能理解这种刨根究底的精神。
    这是刑警的条件反射。
    但这种状态不能再持续下去了, 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合作。
    此时最好是让关应钧自己找个答案,因为现如今, 他无论说真话还是假话,关应钧都不会信。
    他只会信自己看到的。
    简若沉默默把手揣进兜里,对着廉租房扬起下颚,“查吧,不过你既然想查,那就要准备好承担后果。”
    ·
    关应钧跟在简若沉身后,后悔没多看几秒他的眼睛。
    如果多看几秒,他就能知道简若沉是在真笑还是假笑。
    现在只能往前。
    廉租区的灯是临时搭的。
    风一吹,铁皮圆锥形灯罩一晃一晃,灯光把布满粉尘的路照得崎岖不平。
    关应钧扫了眼四周。
    他做卧底时都没住过这么破的房子。
    在曼谷,只有制毒的底层工人和贩毒马仔才会住草棚和集装箱。
    怪不得简若沉要当众和江鸣山撇清关系。
    但凡江鸣山能从指缝里漏出一点钱,简若沉也不至于吃这么多苦。
    两人错落的脚步声落在工地边的碎石和沙地上。
    简若沉停住回头:“就是这里,我以前住在二楼第三间。”
    他冲着楼上扬起下颚,“去吧。这儿人员流动大,住的都是在石矿场上班的工人,也不知道我之前住的房子有没有被租出去。”
    简若沉表情平静,“如果没租出去,房东应该就住在不远处的厂房居民区,我们可以去叫他开门。”
    关应钧攥着拳,指节有些泛白。
    明明是他在探究简若沉,却觉得自己才是被审判的那一个。
    简若沉只在医院里说错话时有短暂的犹豫,后来就一直如此……游刃有余。
    他抬手敲响廉租屋的门。
    里面很快传来拖着脚跟走路的声音。
    男人拉开门,不耐烦极了,手里还拎着一个酒瓶,“大半夜的谁啊。”
    铁皮门一开,一股热气伴着酸臭味冲出来,臭烘烘的,混着些呕吐物的味道。
    简若沉被冲得后退一步,却见鼻子敏感的关应钧一动不动杵在门口,掏出证件道:“cid,过来查点事情。”
    那人的酒一下子醒了,“阿sir?我应该没犯事吧?”
    关应钧没正面回答,抽出工作簿问:“你什么时候住进来的?对上一任租客了解多少?上一任租客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男人一听阿sir要查的不是他,连忙配合道,“我一个月前就住进来了,这里的房子便宜紧俏,离上工的地方又近,一空出来我就住进来了。”
    他摸着头,嘿嘿一笑,“上一任租户在我们石矿场很有名,长得很好看,整个人白白的,据说耳尖上还有一颗小红痣。”
    漂亮的美人,总会成为工友们闲暇时谈论的对象。
    关应钧手指用力,笔尖在工作簿上画出一道扭曲的弧线。男人语调里的妄念让人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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