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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等等——”金情一说话,男人差点跪下,“您还有什么吩咐~~~~~~”
    “还有这本!”金情举着锥钉,晃了晃上面扎穿了的书。
    两个男人搬着沉重的木箱健步如飞,恨不得飞出这个房间。
    火光浓烈,焦烟袅袅,黑暗之中映红两人忙碌的轮廓,他们配合默契,一人往火里填料,一人用木棍挑开厚厚的灰迹,风一吹,又都四分五裂,散在夜色里。
    “你们在做什么!”尽管还带着很重的伤,但白芒这些天仍没有一刻清闲,她从外面归来就看着两个手下在烧书。
    “是那位吩咐的。”男人站直身板,他知道那位不能惹,这位惹不起,他乖顺得像是一只夹着尾巴的狗。白芒当然知道他指的那位是阿情,说起来也可悲,这些年她一直守在阿情身边,但她好像从未走近过她,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很了解阿情,又有时候觉得她很陌生。就像她知道这些天金情每天都在看书,但她却不知道阿情看得是什么书。
    白芒俯身从箱底拿起了一本,翻看了几页,她的瞳孔越放越大。书的外表没有书名,但内里是一些合.欢之术,有文字,也有插图。她又翻了一本,还是。
    从震惊到惊诧,再到理解和释然,没有耗费白芒多久,她视线飘向金情的房间,那里还亮着烛光,她在心里默念:
    {等你爱上我,你就会觉得那件事有趣了。现在,先让我们一起完成另一件有趣的事吧,阿情。}
    她把剩下的书全都填入火堆之中,火堆越烧越旺,火焰串出两人多高。书烬带着一点星火顺着风一路飘散,潇洒又自由后,化成灰烬落在黑暗里抱膝蜷缩的人发丝上。
    那些蕴含着余夏全部力量的、那些她引以为傲的、让她充满力量的信念,全部都,崩塌了。
    第155章
    从一开始就都在金情的算计里, 她故意把余夏晾在地牢里,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冷眼旁观着余夏为了留在她身边无所不用其极。她对余夏挑拨她与白芒的关系不屑一顾, 却又在余夏精疲力竭时,给予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靠近理由。
    她时而把余夏推得老远, 时而又暧昧的拉近她们的关系,有张有弛, 让余夏以为那都是努力找存在感而获得来的,实际上呢, 金情是台下看戏的金主,冷眼的看着余夏在台上戏耍,觉得不够有趣,她就设置几个关卡, 等着看余夏的反应,直到余夏以为胜利在望, 她又亮出终极大招。
    金情抛出一个个问题让余夏反驳,待余夏反驳的过程中, 逐渐自己触碰到“真相”。金情本可以用别的方法摧毁掉余夏, 但她偏偏绕了一个大圈子, 以余夏曾经用过且最擅长的方式来制作杀招, 引导余夏自戳心口,真正的杀人又诛心,阴狠又毒辣。
    而这些其实在余夏得出结论的那一刻已然洞察,但就算她知道这是金情的算计,她还是被摧毁得渣都不剩, 因为她知道那是真的。
    真的有那么一个翩翩公子曾经在王慕倾身边,她也的确不是第一个给予王慕倾关爱的人。更让人悲伤的是她曾远远的观察过那个翩翩公子, 剑眉星目,身形挺拔,严肃正派。是的,那个男人曾在王慕倾和余夏大婚之后,南下任地方官,而他去的地方正是此地。
    余夏不信这是巧合,选地方盖宅子,置办生意都是王晋和安排的,而王晋和又是个女儿奴,她甚至害怕这事王慕倾之前就默许了的。
    只是因为那解释不清的、能召唤“她”回来的能力,她才嫁给自己的么?王慕倾的心思真的那样深么?余夏最开始爱的就是王慕倾的纯粹、单纯、美好,但当这些都是假的,她还会爱王慕倾么?
    那之后的几天,余夏完成了由木然到茫然,再由茫然到颓废的转变,她整个人眼里暗淡无光不说,也并不太在意自己的形象,发髻掉出一缕就随便往上一抿,衣裳随便抽出一件就往身上套。
    因为看到那张脸会难受,她不愿意再待在家里,也不让萧山跟着。她无所事事,能呆的地方不过是茶楼酒坊,能做的事除了自酌自饮,自言自语之外再无其他,倦了累了回到家里倒头便睡,这日子变得浑浑噩噩,到也没那么苦闷。
    “公子,我们要打烊了。”店家小二轻拍了拍趴在桌上睡着了的余夏,余夏睡眼惺忪,因为吃醉了酒,钱袋子没拿稳散掉在地上,碎银子滚了一地,店小二忙蹲在地上捡起,“公子,这财不可露,您可当心啊!”
    “谢谢!这是吃酒钱。”余夏胡乱抓出一把拍在桌上。
    “公子,这也太多了吧。”
    “多的就当是你的赏钱了,你这人厚道!”
    “谢谢公子,您要不要再等会儿,我让人通知您的家里人来接...”
    余夏摆摆手,摇摇晃晃的走出酒家,她自嘲道,“我哪里有家人。”她自然没喝得晕头转向找不到家,只是走起路来磨磨蹭蹭,半路上正好碰到来寻她的萧山,萧山嘀嘀咕咕,“主子,您这又是怎么了,就算和夫人吵架,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啊。您以后出门可得带着我,怎么说我也有扛您回来的力气。”
    “嘿,你小小年纪,怎么越来越像老妈子了,嘀嘀咕咕说的什么呀。”余夏伏在萧山肩头,晕晕乎乎,一会儿指着天上的星辰大笑,一会儿想到什么又开始哭唧唧。
    萧山好不容易把余夏背回家去,又偏巧远远瞧见和白芒聊得正热的金情,刚才还浑浑噩噩,这会儿倒是眼睛尖,她赌气的从萧山身上跳下来,别扭的问,“她一天都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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