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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七节 不被弹劾也叫官

    李沆才不在乎被弹劾,被谁弹劾,被弹劾什么罪名呢。
    他在朝为官多年,若真的细细计算一下,李沆这一生弹劾他的正式公文有几百份之多,就算说有千份弹劾也不算是夸张。
    不就是被弹劾嘛。
    除了这次给刘安定的罪名有点狠之外,但李沆观察刘承信中的用词,大概也明白皇帝的态度,但皇帝却不能替刘安与自己的儿子赵佑说话,所以等刘安回来自辩。
    而刘安也很还不错,要求立即开朝会。
    若是那些弹劾刘安的人早有串连,早开晚开都一样,若是他们还没有拧成一股绳,那么刘安要求立即开朝会,这已经占了先机。
    皇帝一直在等刘安回来,他相信刘安可以解决朝堂上的弹劾。
    弹劾刘安他可以保。
    但弹劾他的儿子赵佑,他却无能为力,一但自己开口反驳,这些臣子就会有一百个理由来指责自己。
    参加朝会的最低要求六品官。
    皇帝的理由很充分,其他官员还有公务要办,既然正主到了六品以上朝官来参加就好了。
    事实上,皇帝是不想听那些人瞎吵架。
    刘安带着赵佑来到正殿门前,正殿内已经站了不少人。
    正殿门外刘安对赵佑说道:“佑哥儿,你让他们见识一下你的本事,你表现的够厉害的话,下次出去还带着你。”
    赵佑站在门口思考了一小会,便对一个小太监吩咐了几句,这才大步走了正殿。
    一进正殿,没等小人物出来撒野,赵昌言就先出来了:“刘安,老夫且问你。圣人言:君子……”
    赵昌言一开口就是一篇长论,足足有一两千字。
    没有草稿,全凭嘴说,而且说的极是流畅。
    这是真功夫,赵昌言的学识可不是白给的,那是真正的名士。
    总结下来就一句话,君子有九思,君子有四不,你刘安把赵佑教坏了,别会冒功这是大大的不好。
    赵佑那见过这场面,被赵昌言的气势吓的不轻,都躲到了刘安背后了。
    刘安一侧身,伸手接着赵佑的衣领子就把赵佑提到了自己面前:“怼他,若败了十天没点心,若胜有奖励。”
    赵昌言给气的不轻。
    在点心的威胁下,赵佑鼓足勇气上前一步:“三,三。”
    刘安突然吼了一嗓子:“怕什么?五千西番匪军包围你三百护卫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怂。”
    赵佑胸中一团火被点燃,大步上前:“三国志:冲少聪察,生五六岁,智意所及,有若成人之智。时孙权曾致巨象,太祖欲知其斤重,访之群下,咸莫能出其理。冲曰:“置象大船之上,而刻其水痕所至,称物以载之,则校可知矣。”
    “魏之曹冲,只有六岁尚可献策称象,我已十岁,我亦可。”
    皇帝震惊了,惊的扶着御座差一点激动的站起来。
    这还是自己的儿子吗?
    好有气势。
    赵昌言看了一眼刘安,又看了一眼赵佑,点了点头:“不错。”
    赵佑挺起胸膛:“在这里,我向众学士请教,你一问,我一问。”
    “行啊!”林特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赵昌言先出来,他不可能,也不敢再派一个小官出来说话,这是对赵昌言的不敬,也是对皇帝的不敬,这事已经上升到大佬级别的对话,小官只能听着。
    刘安,年轻,可权位在那里放着,林特都不敢说在朝堂之上自己的话语权能盖过刘安。
    林特出列,施礼,然后在殿中看了看,选了正殿门口的一对石墩子,这石墩子的形状是方底、圆柱、方顶。
    林特说道:“就那个墩子吧,佑哥儿可会计算其体积。”
    赵昌言当场就翻脸了:“林特,你不配与本宫同殿为臣。”
    不少中立派也脸色不好看,刘安算盲之名整个汴梁城谁不知道,赵佑能在正殿冷静的与赵昌言对答在群臣心中已经加了一分。
    此时林特在你干什么。
    刘安只是轻轻一咧嘴,赵佑回头看了一眼刘安,然后向皇帝施礼:“父亲,儿有三种方法计算此墩的体积。”
    三,三种。
    林特愣住了,他也只知道一种。
    吕蒙正站了出来:“无须算,说出来方式即可。”
    赵佑向吕蒙正施了一礼:“请吕公指正。”
    “恩。”
    “第一种,正算法。计算墩子方形的面积加高度就是体积,再以祖氏率计算圆柱体体积,再加上底座的方形体积。”
    “第二种,补形法。以墩子整个方形计算一个体积,再计算圆柱体积后,用同等高度正方体积减去,便是补形的体积,以总体积减补形体积即可。”
    “第三种,取水淹没墩子,溢的水倒入量杯,便可知体积。”
    吕蒙正心说,林特你这个傻子,刘安算学天下无双,只是刘安一直在装傻罢了。不过吕蒙正没点评,他把向敏中拉了出来:“向相公算学了得,佑哥儿这回答可正确。”
    向敏中板着脸,带着一种蔑视看着林特,却是对吕蒙正在说话:“吕相公,我以为完全正确,而且条理清晰,方法得当。”
    “哼!”赵昌言冷哼一声开口说道:“现在轮到佑哥儿问了。”
    赵佑马上开口:“问林公,一县之地被山洪冲毁数村田地,县令如何在一个时辰内划清属于各家的田地。”
    林特瞬间懵逼。
    田地是靠田垄为分块的,田垄也就是各家田地的分界线。
    既然是山洪冲击,那么田垄肯定消失不见,县令怎么可能一个时辰内划清,这需要丈量,还需要重筑田垄,这不可能。
    别说是林特,没有在基层深入研究过农事的官,不可能回答上来。
    皇帝斜眼扫了一眼刘承,刘承秒懂,立即开口:“林公可能回答?”
    林特脸红了,通红。
    赵昌言说道:“请佑哥儿解答。”
    “我去过北方,在河北两路,西北三路农家住过,民间有一物叫天埂。就是在田间地头田垄两端深埋的一根木头,若是田垄消失,只须按开田地见天埂后拉一根长绳,照绳下重建田垄便可分清各家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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