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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七章 喜不自禁

    “家小简陋,还望两位不要介意。”刘能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家太破了,玷污了两个人身份而感到羞愧。
    这便是一个小人物的淳朴,并不会因为你有权有势就想要求你什么,就算邀请人家来你家也只会觉得自己家配不上人家而羞愧。
    “无妨,无妨,也不嫌丢人,实话跟你说我家未必就比你家好到哪里去。”孙定安苦笑了一下,他说的确实是实话,自己是在那次宴会上怒指陛下之后,生活完全才被改变了。
    在没有怒指陛下之前完全是靠着那一点微薄的薪俸活着,而且时长还会拖欠,需要自己的老母亲和内人接一点针线活或者浆洗衣服补贴家用。
    这个是真的,老百姓绝对想不到他一个翰林院的修撰,竟然会落魄到让老母亲和内人去做一些体力活的地步。
    每每想到老母亲和内人每日就着那昏暗的油灯缝补衣服的日子,孙定安就觉得自己特别没用,进学十几载,掏空了家底,卖掉了老家的田产,赴京赶考,虽然高中但是却没有给家里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变化。
    而且还比在老家的时候更穷了,好歹在老家的时候家里还有一百几十亩上好的水田,衣食无忧还有盈余。
    可是到了京城才知道,京城虽好居大不易啊,反正什么都贵,什么都要钱,而且一个破破烂烂没有两间房的小宅子都需要变卖全部的家资。
    虽有薪俸但是物价奇高,吃喝勉强,衣物也是缝缝补补又三年,只有官服不可丢了朝廷威严才咬咬牙做了新的。
    可是他有自己的坚持,虽然日子过得清贫,然却有贤妻良母,她们都支持自己的原则,宁愿饿死也绝对不接受不义之财。
    若不是当今陛下圣明,自己恐怕日子过得会更艰难。
    想起那次怒指陛下之后,他的生活发生的巨大变化,家里住上了两进的大院子,内人也能做得起新衣了,就连孩儿也不必在盯着那小糖果子馋的流口水而不得一尝了。
    如此他感慨万千,陛下乃当世圣君,自己当以命效之。
    这便是知遇之恩,孙定安也有拳拳报国之心,虽然在翰林院接触不到什么实际公事,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甘愿于此,他也是希望可以做一些有利有朝廷的事情的。
    所以朱由校给他了物质,免除了他家人还有生活上的后顾之忧,再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铲除奸臣的机会,你说他孙定安能不激动吗,能不为朱由校干到死吗。
    要不后世怎么有这么个说法。
    月薪只有一千的时候:老板,我是你爹。月薪只有两千的时候:老板,wqnmgb。月薪变成五千的时候:这个老板脑子有坑,糊弄糊弄完了。
    当月薪超过一万的时候可就不一样了:老板说的有点问题,但我不说话。
    月薪两万的时候:老板说啥就是啥吧,给钱就行,月薪三万万:老板说什么都是对,如果有人错了,那一定是我。月薪五万:加班是什么?我可以一直上班的。
    最后一直到月薪超过五十万:公司就是我家,谁敢说我老板的坏话我跟他没完!
    那月薪超过了一百万呢?
    老板是我爹!就算是抽我那都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所以说想要一个人为你效命,不止是要给钱,还要给事情做,能做一百万月薪的事业肯定是远远的大于一万月薪的事业的。
    百余里看着孙定安看着这个大门热泪盈眶的样子,十分的不解。
    这位孙大人是什么情况?看一个小小的破门都能激动的要哭,果真自己读不了书啊,感情原因在这里。
    看门不是门,人家看到的是心。
    而自己,只想着一脚把这个碍事的破门给踹飞了。
    无他,职业病而。
    在外面锦衣卫什么大门不大门的,只要去老百姓家抓人,自己都是直接飞起一脚踢飞的好嘛。
    当然了大宅院的就不行,那玩意结实的可以用攻城锤了。
    “孙大人您要节哀啊。”百余里也是一脸悲苦的拍了拍孙定安的胳膊,不管怎么说人家都要哭了,自己上去安慰安慰也是应该的。
    睹物思情嘛,文人最爱做这种事情了,他能理解。
    “没事没事,就是........嗯?”孙定安就麻爪了,自己节哀个鬼啊。
    于是刘能快哭了,自己家再破也不值得这位大人哭吧。
    刘能硬着头皮把二人给请了进去。
    “娘!我回来了!”一进门刘能便朝着院子里面吼道。
    “回来了!怎么还带着客人啊,快快里面进来坐。”里屋出来了一个满头白发,皮肤粗糙如刀割枯枝一般的老妇人,一看到来人了立马的就热情的招呼着。
    刘能把两人引到屋内,然后找了两个板凳用衣袖子擦了擦递上去。
    两人接过坐下,打量着四周,却发现屋子虽然破旧但是却收拾的很干净。
    然后他们还发现屋子里面的东西好像都是有修补过的痕迹,就比如自己坐的这个凳子,四只腿三种颜色,再看看那桌子也是修补过的,上面好几处补丁。
    环顾四周,这里好像被打砸抢过了一样。
    “二位稍等,我去烧一壶开水来。”只见刘能拿着一只陶罐出去打水了,这是在军中养成的习惯,喝烧开的水确实肚子就不疼了,所以他还把这个习惯带回了家。
    等两只粗瓷大碗被端上了桌子之后,刘能有些腼腆的站在哪里,好像在为自己的招待不周而感到惭愧。
    孙定安一见他如此,便懂了他的心思,于是伸手端起碗来,准备喝了表示自己的不在意,只不过手指刚碰到又放下下去。
    圣人有云,所谓开水真的不能立马就喝啊,甚至你都端不起来。
    百余里也是有学有样,端起热气腾腾的开水就是来一口,他手指常年练刀老茧太厚,对热量不敏感,于是只觉得一股火辣从嘴唇,到舌头在到腹中。
    一股吞火的感觉,头都憋红了。
    “小百你怎么样?为何流泪?”
    “太好喝了,喜不自禁.........”百余里哭道。
    “既然喜欢那你一口闷了吧。”孙定安建议道。
    而刘能喜笑颜开的站在一旁拿着陶罐,意思是喜欢就好这里还有一罐,你可以都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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