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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无论是丝帕还是画卷,都可以直接扔进灯笼中烧掉。
    但他的屏风和柏易的隔扇门上的画,都得先拆除下来才行,毕竟正常状态下,蜡烛不能从灯笼的底座里拿出来。
    屏风能够正常拆卸吗?如果他暴力破坏了屏风,是否会发生意外状况?
    柏易那边也是一样的状况。
    荆白脑中掠过千头万绪,心中想着事,时间就过得格外快,原本不算特别远的距离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直到在不远处看见自己房间的一点光亮,荆白才松了口气。
    他向着自己的房间越走越近,等推开自己房门,沐浴在油灯微微发黄的光线下时,荆白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好像从天黑以后,就再也没见过那些影子了。
    以天黑为节点,无论是去卫宁房间,还是回到他自己的房间这一路上,白天遍地都是的影子,竟然一个也没见到过。
    是“影子”溶进了黑暗里,还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正在发生?
    这个念头在荆白脑海中一闪而过,可惜现在他并没有余裕来追究。
    蜡烛能支持的时间是有限的,既然知道了问题在画上,就得第一时间把画处理掉再说。
    荆白不再迟疑,他进了房间,关好房门,重新检视了一遍蜡烛的长度,便走到屏风跟前,专心观察它的构造。
    之前都只顾着看屏风上的画,现在细瞧这屏风本身,荆白才发现,这东西虽然用料不贵,但工艺却并不廉价。
    支撑地面的四只木脚雕刻着简洁的花纹,而用来装画的上方则相互嵌合,将这张薄薄的画卡得严丝合缝。
    不需要使用什么暴力手段,只要拆开嵌合的地方,把画取出来烧掉就行了。
    荆白的目光停留在船头的木盆上,木盆里装得满满的,换个不知道的人来,肯定觉得是丰收了。可惜荆白昨晚已经对付过它一次了,他很清楚,这不起眼的黑乎乎一团,其实是湖里捞上来的头发。
    所以紫影子去捞的东西,也算在他头上?
    这不就意味着他之后都不用起早贪黑地工作了?
    荆白脸上没有出现丝毫喜色。并不是不因为担忧这些头发今天晚上会给他造成的麻烦,而是因为……天上从不掉馅饼,副本里的便宜更是轻易占不得。
    一个白天过去,画中的蓑衣人的脸已有大半转向了画外视角。
    斗笠遮住了他的眼睛,但下半张脸已经清晰可见。
    荆白现在已经不需要仔细辨认,水墨画的特色虽不会将每根头发都刻画得纤毫毕现,但如果熟悉被画的人,就能清楚地看出神似。
    何况那就是自己的脸,怎么会不熟悉。
    坐在船头的画中人姿态闲逸,手边放着渔网,悠然坐在船头。不像是在工作,倒像是在赏景。
    他的唇角甚至微微勾起,似在酝酿一个诡秘的笑容。
    荆白盯着那嘴角看了几眼,唇边露出一个冷笑。
    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个赝品,想取他而代之可没那么容易。
    荆白定了主意,便花了些力气,将屏风四角嵌合处毫发无伤地一一拆开。
    最后一个角落拆开时,那层白多黑少的薄绢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荆白将拆下来的屏风零件放好,还耐心地慢慢将绢布卷起来。
    这绢布足有两尺余长,但质量一般,荆白第一次上手就知道它很薄,果然也很轻松地卷到了和卫宁的画卷差不多粗细,能从容地塞进灯笼的开口。
    这绢布不仅是轻薄,材质也很干燥。荆白修长的手指在卷好的绢布上抚了一下,他感觉这种绢布的燃烧速度应该不会比画布慢多少。
    灯笼中的蜡烛在天黑之后消耗了一些,现在还有一半左右,不到一柞的长度。
    荆白回来之后没有吹灭过它,黄色的火苗正在烛芯上稳定地燃烧着。
    荆白蹲在地上,把绢布塞进了灯笼口。
    绢布的一角离火焰越来越近,荆白屏息凝神,专注地盯着它。
    薄绢沾上火苗的一瞬间,“轰”地一声,从灯笼中蹦起几个火星,随后,烈焰沿着绢布不断上窜,荆白连忙松手,绢布落入灯笼中,熊熊燃烧起来。
    他静静等了几息,做好了浑身产生剧烈疼痛的准备,却发现身上好端端的,竟然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卫宁当时明明疼得满地打滚……
    难道是她蜡烛剩得更短,附身程度更深的缘故?
    他亲眼看见烧画的只有卫宁一个人,两人遭遇不同,烧画时情状不同也情有可原,但荆白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哪怕眼前的一切发生得无比合情合理,凭他的眼力,也看不出异常,远不到心中警铃大作的程度。
    但他还是还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眼前这一切,好像发生得……太顺利了。
    第222章 头啖汤
    这个念头刚刚掠过荆白的脑海,忽然,荆白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这味道很特别,除了燃烧的气味,本身还有一股似香似臭的味儿,荆白昨晚也闻到过。
    他脸色骤变——这是昨晚他烧头发时闻到的味道!
    此时发现事情不对已经晚了,密密麻麻的头发从灯笼中猛地涌出!
    这细密柔韧的发丝像一股黑色的喷泉,从灯笼口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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