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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涌动

    同一天夜里。匆匆赶回慕容家别墅的慕容安来到书房拜见家主慕容昊。
    慕容昊是一个很普通的老人,身穿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唯一有些特别就是他的眼睛始终炯炯有神,一瞥一投,总是能带着令人心悸的神光,好像在他这对睿智的眼神之下,所有的秘密都无法遁形。
    此刻,慕容昊平直腰杆,神情肃然,坐在一张简单的木制办公桌上奋笔疾书。慕容安进来,他头不抬,手不停,只是威严的声音响荡在整个书房里:“这么慌张,出了什么事?”
    慕容安心忧小姐处境,震惊于周逸表现的实力,心中极为急躁,然而奔入书房,看到慕容昊那张终年平和的面容,他随即镇定下来,缓缓在堆满古书籍的书桌前鞠了一躬,恭敬道:“家主,我有个极其重要消息。”
    “说吧。”慕容昊淡淡应了一声,手臂还在保持均匀地速度,在纸上书写着。
    慕容安稍微迟疑,但转了一念,还是恭谨道:“家主可还记得周博渊的儿子周逸?”
    “嗯,周家的少爷,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慕容昊头微点,平淡冒出这句话。
    慕容安略一犹豫,终于道:“有个不好的兆头,小姐似乎对这个周逸似乎青眼有加,而且根据我今晚的见闻,周逸并不如他表面那么不堪。”
    “哦?具体说说。”慕容昊丝毫没有讶色,语气表情平稳如常。
    慕容安以为他会吃惊,却没有想到他的神色一点变化都没有,不由得暗自叹服这个年纪与自己相当家主,心境涵养工夫远胜于己。
    由于他归来的路上已经理清了思路,家主问起,他随即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将晚上金碧大酒店发生事件如数告之,还着重描述了周逸施展“缩地成寸”的绝技。最后他总结道:“家主,这个周逸只怕不简单,以前我们对他能力脾性的分析,应该是中了他瞒天过海之计。”
    边写边听,待得慕容安将这个震撼性消息传达完毕,慕容昊始终维持那严肃认真的神态,不吃惊,不纳罕,不诧异,好似他的表情是一块石化了的雕塑,亘古不变。对于自己女儿让周逸掳去,他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
    末了,他只是淡然说了一句:“既然他刻意隐忍,为何今晚会高调自曝?”
    慕容安一愣,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想过,方才满脑子就是周逸那缩地成寸的玄妙,此时慕容昊提及,他考虑了一下,道:“或许他以为时机成熟了,或者也是表演给小姐,不过我可以肯定,他绝没有表面那么无能。”
    “哦。”慕容昊淡应,不置可否,又道:“他既然喜欢清雅,那么对我慕容家就威胁不大。”
    慕容安想到周逸劣迹,微叹道:“那我们是不是要派人观察他?”
    “不着急,等清雅回来就知道了,反正有的是人替我们急。”慕容昊行书不停,不用思索,就给出了应对办法。
    慕容安脸现忧虑:“难道就这么让他和小姐交往?”
    “孩子大了,会有自己的想法,只要对我慕容家有利的事情,纵之何妨?”慕容昊龙飞凤舞在末句划上一个完满的句号,终于搁下钢笔,抬起头,刻板的脸现出了难得的蔼笑。
    “只是......”慕容安有些犹豫,看了看家主,道:“周逸以往声名不佳,你就放心?”
    慕容昊微微一笑:“呵呵,清雅的才智连我这个做父亲的都深感敬佩,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念及女儿的才干,以及推拒那些俊彦联姻之请时的果断,再苛刻的心态,对此也都是极为满意。
    慕容安却不以为然,因为他很清晰地看到了慕容清雅失态的场景。那种羞羞怯怯,那种失魂落魄,可从来没有出现在她身上。曾一度让他误会周逸是不是对她下了miyao,否则冷静、大方、聪慧,玲珑剔透的大小姐,怎么会那番魂不守舍,鬼差神使?任由周逸摆布?
    “你还担心什么?”慕容昊瞥了慕容安一眼,含着意味深长笑意道:“若是周逸草包一个,清雅何惧?但若如你所说那样厉害,也不致辱没清雅,何劳我们操心?”
    慕容安发怔,觉得家主言之有理,无论周逸玉石还是瓦罐,对慕容家是没有损害的,何况小姐这等高傲的心性能一见面就对周逸死心塌地,无从抗拒,这说明他身上含有特殊的气质。
    念及此处,他倒是颇为释然,只是想到周逸以前做得那些卑劣物事,无论他是真实还是假意,总会令人起上那么一点疙瘩,大小姐何样的女子,配上这样眠花宿柳的公子哥,委屈了。
    慕容昊不再理睬兀自盘算的慕容安。浩渺的目光渐渐飘离书房,从窗口穿出,投注在那一轮散发清辉的明月上,这时一道拖着明亮星光的流星划过天际,耀眼璀璨之后,扎到天边,随即迅猛地陨落,一切荣光,烟消云散。
    他心头感慨:周博渊当初一代传奇,何其惊才纵横,而立之年便已进入先天大圆满,若不是心中急于突破,意欲探索那传说中的修真之境,他又怎么会走火入魔,鼎盛之年如同流星般陨落?若说他这种石破天惊,横空出世的神话人物养了一个白痴草包的儿子,又让人如何能信?周逸啊,周逸,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侮辱了你父亲盖世英名。
    慕容昊睿智深博的眼神霎那透光,其耀亮之处,并不在流星芒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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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东,环绕在一片古意盎然,蓊郁葱茏森林的东方家族宅院区。
    寂静的夜空,阴霾的夜幕里,呯嘭哐啷,传来一阵阵瓷器坠地破碎的声响。
    东方杰睡袍张口,头发散乱,从古董木架上,不停抓起年代深远的瓷器瓷瓶,狠狠地砸往光滑理石铺展的地面。一个个珍贵绝版,价值连城的窑瓷发出清脆刺耳的当啷声,似乎在凄厉的惨叫,随后化成一块块碎片,永远失去了它的意义。
    将架子台桌上瓷瓶摔了个一干二净,他才气喘吁吁地抱着脑袋,蹲在满地粉碎的闪亮瓷片中间,双眼发出令人心寒的戾气。
    这时,一位白色太极服,手持烟杆的老人从庭外走进,一双练功穿的布鞋缓缓踩过那些密密麻麻的瓷器碎屑,却似乎足不沾地,锋利的碎片安静撒地,没有刺伤他的脚掌。
    老人走到东方杰前边停顿,高大威猛的身形,矗立如山,一片阴影完全笼罩抱头伤心的东方杰。
    “想要,就要去争取,你在这里捶胸顿足,大呼小叫有什么用?”静谧了许久,老人吸了一口旱烟,缓慢却极其深沉发出声音。
    东方杰没有抬头,但绝望痛苦的声音哽咽发出:“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她连正眼都不从不看我,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废物有什么好!她为什么对他那么好!这到底是为什么!”东方杰自怜自艾,最后几句不甘,不服地大吼了出来,愤怒如同爆狂的狮子,声彻大厅。
    “为什么?”那老人冷冷一笑,冰寒刺骨地声音一字一顿道:“没有为什么,只要你想要,可以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四字出口,一片让人齿冷哆嗦的煞气顿时充斥整个别墅大厅,楠木茶桌上的几个玻璃杯子甚至被这犀利的气息侵袭,啪的一声,产生了一道道犬牙交错裂痕,几颗玻璃碎屑剥落。
    东方杰全身一振,挺起腰杆,仰起头,尊敬地望着老人。
    老人头微举,凛凛双眼直视大厅里首那面镌刻猛虎出山,博食豺狼的凶残壁画,不望东方杰,声如寒冰:“只要你去做,没有什么得不到!”
    老人是东方杰最崇敬的人,教导的东西他从来都是奉若至理,总是最努力最透彻的去执行。此刻听到他奔雷警语,伤心欲绝的心一震。宛如堕落黑暗深渊的人找到了光明的出口,迷失路途的羔羊发现方向!
    他缓缓耸立身子,气势逐渐发生变化,暴躁烦恼伤痛的忧郁,霎那奔涌沸腾,气焰飞扬。他恭敬地拜在老人前面,痛苦的眼睛闪过一抹阴狠,一道杀机,切齿道:“我明白了,我想要的东西,就要不择手段去抢!”他攥紧泛白的骨节,字如钢刀!
    老人再扫了记饿虎扑食图里展现的那种狠辣、狂猛、残暴、一击必杀,冰冷沉重的声音狠狠砸入东方杰脑海:“记住,所有的东西,只要去要,你就能够得到!”
    沉闷轰雷的尾音强烈回荡别墅大厅,大门口残影一逝,老人已无踪。
    东方杰两只拳头捏得毕啵爆响,宽松的睡袍蓬蓬炸成飞絮,英俊的脸孔一片扭曲,沉痛的眼神刹那变成冷血、阴森,还有火热的欲望!
    唰。
    侍候在门外,不敢打扰暴怒少爷的年轻女佣但觉眼睛一花,丰腴饱满的身体已经让一双钢铁般坚硬寒冷的手臂哐住。
    啵啪啵啪......
    女佣只来得及发出了一阵尖利的惊叫,紧紧包裹玉体的旗袍已经让钢钎撕裂成粉,守护了十几年圆润的胴体,jianting的双峰,在一瞬间被一对烫热暴戾的大手狠狠揉搓。
    一张狰狞的面孔出现在她惊骇的水灵大眼睛前边,还没反应过来,她下体随之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魂飞魄散的当口,那个时常保持绅士微笑的优雅男人已经化成恶魔,强占了她冰清玉洁的身体!他的动作,粗鲁而凶历!
    女佣流下脆弱恐惧的泪水,绝望昏厥的刹那,隐约听到一道阴森夜枭般魔鬼的声音:“慕容清雅,我一定要得到你!周逸,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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