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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节

    也不是说她没办法看出来父亲隐藏在画中的秘密,毕竟湘玉这个女孩子,她的能力我是领略过的。
    只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将父亲藏的如此隐晦的秘密看出来,实在是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有没有这样的一个可能,她早就看过这些画了,且也发现了画中的秘密,但是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来告诉我。
    所以今天我自己主动将画给拿出来,她便抓住了这样的一个机会,装模作样地端详了一遍,然后就顺水推舟地将画中的秘密说出来。
    一想到今天早上,她听到没有找到那一批文物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我便觉得自己的这一个推理是很有说服力的。
    “周沧,周沧,”湘玉向我靠近了一些,拉了拉我衣角喊了我两声,“你又在想什么呢,最近怎么这么经常走神呢?”
    “没有,我是突然间觉得,你真的好厉害,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看出来父亲藏在画中的秘密,这些画父亲拿给我好几年了,我就是刚拿到画的时候看了几眼,然后就放进了卧室的橱柜里面,除了你和陈默他们第一次来周家的那个晚上,我因为教授的那封信的缘故,有点思念父亲,因此将画取出来看了几眼而已。”我试探着湘玉说道。
    “周沧,你可不要这么看得起我啦,我也是机缘巧合才能够看出来画中的秘密。其实你父亲的这种画法,不是他首创的,而是借鉴我的家族。”湘玉笑着说道,还边说边将随意摆放在桌面上的笔墨纸砚给收拾起来。
    “借鉴温氏家族的,此话怎讲呢?”我问道。
    “起先温氏家族在八大星盘家族里面不算是顶尖的一个,但是我们家族里,却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些能人异士,这些能人异士去世之后所留下来的一些技能,慢慢地就成为这个家族在八大家族里面说得上话的资本了,比如说,用笛声驯服不同的动物,还有绘画技术等等。”湘玉说道。
    “所以说,这种将一幅画分解成好几幅画的技能,就是来自温氏家族的。”我接着湘玉的话说道。
    “是的,之前跟你说过的《温氏家图》,也是用这样的手法绘画的。”湘玉回答道,眼睛仍旧在我的脸上没有挪开。
    “可是,既然是你家族的秘术,我的父亲为何又会知道呢?”我像是在自言自语道。
    “所以,其实我起先看到这些画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了这一层,只是有点感觉,这几幅画的绘画手法好像有点熟悉,但是,当我认真细看之后,却越来越确定,这就是我们家族的画法。”湘玉说道。
    听到湘玉这么说,我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就是温家用笛子驯服动物的这种技能,陈默也会。
    如果硬要将陈默和父亲联系起来的话,那就只有一个母亲了。
    会不会是陈家通过某些技能,窃取了温氏家族的这些技能呢?
    目前看来,似乎也只有这样一种解释是最合理的了。
    但是我这样的思路,是以湘玉没有骗我为前提的。
    如果湘玉说在撒谎的话,那么就是另外一说了。
    “周沧,”湘玉喊了我一声,用一副复杂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说道:“你是在怀疑我吗?”
    这个聪明的女孩子,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我没有说是还是不是,用沉默来回答她的话。
    “既然你心中有疑惑,那么接下来行动,我都不参与了。”湘玉说道。
    我正想说点什么,大概是要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辩解一下吧,但是湘玉却对着我做了一个听她说完的动作。
    于是,我便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我这么说,不是因为你心中对我产生了疑惑,你有这样的感觉,其实非常正常,我能够理解,因为如果现在我跟你之间的位置调换过来的话,那么我可能也会这么做。而正是因为我理解你,所以才会接下来的行动,我都不会参与,因为我加入了,就会影响了你的判断。”湘玉一咕噜地说了这么多,然后突然停了下来,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我刚刚的那股气势,突然就弱了下去了,放低了声音诺诺地说道。
    “你还没有明白,”湘玉看着我,突然笑了一下,“你这个直男,如果我这会儿不跟你讲清楚的话,你等下肯定还会自己想入非非的。”
    我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有点难为情地笑了一下。
    “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是想跟你讲,我没有怪你,反而觉得你现在对事情的判断能力,对问题的分析能力,跟以前相比,进步了很多,我很开心,所以我也相信,寻找奶奶画册这件事,你可以做的好的。”湘玉看着我,一脸诚恳地说道。
    “湘玉,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开心,”我这个人就是耳根轻,湘玉的几句话,就让我的疑虑已经消散了七八分,但是耳根轻归轻,这件事发展到目前为止,已经太过复杂了,所以我也没办法百分之百信任任何一个人。
    “周沧,你任何时候,都可以完全信任我的,因为我们俩,原本就是同类人。”湘玉看着我说道。
    “谢谢你,湘玉,希望走到最后,我们俩能够依旧如初。”我看着湘玉说道。
    “知道啦,我这里收拾一下,你该做什么就去做吧,”湘玉也朝着我笑笑,然后继续收拾桌面上的东西。
    我看着湘玉,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喊她跟我一起去奶奶的卧室里,在梳妆台上寻找画册。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好不好但是,至少目前来说,我这种做法,是忠于自己的内心的。
    人一旦有事在忙活着,就会觉得时光过得非常快。
    我和湘玉从爷爷的书房挪到了周家的厨房,然后再到前厅,这天就已经过去了。
    所以,我踏出前厅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
    黄昏时分,人的心情总是会有点低落,因此我看着夕阳照满了周家的天井,突然悲从中来。
    家大业大的周家,在外人看起来,可能积累了几辈人都吃不完的财产的周家,在黄昏时分,一丁点厨房里的烟火气都没有。
    冷冷清清,怎一个悲字了得。
    第231章 梳妆台(二)
    我的脚步放得很慢,是一种近乡情更怯的心情。
    但是,即便是脚步放得再慢,路总有走完的时候。
    我站在爷爷奶奶卧室的门口,终究还是抬起手来,然后将那一扇半掩着的门推开了。
    房间里面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那是奶奶一直用来抹身子的爽身粉的味道。
    那种爽身粉里头有薄荷的成分,所以深得奶奶的挚爱。
    好像从有记忆的岁月开始,奶奶的身上就一直有这种味道,那是一股淡淡的冰冰凉凉的味道。
    而今物是人非,让我一下子觉得刚刚缓过来的胸口,瞬间又被堵上了。
    我站在门口,将爷爷奶奶的卧室环视了一遍,红木大床、床尾的那九个大箱子、角落里的梳妆台,每一样都在原位,可是,每一样看起来,都有点别扭,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犹豫了一下,我踏入了爷爷奶奶的卧室里。
    特别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本能反应一样,我没有朝着梳妆台的方向走过去,而是走到了那九个重叠的柜子前。
    在去鄱阳湖之前,当时为了寻找奶奶的嫁妆盒,我也曾经进入过这间卧室,然后打开这几个柜子。
    而今,我又重新走了进来,奶奶却已经不在了。
    我将奶奶存放衣物的那一个柜子门打开,可是,让我意外的是,里面却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身体的条件反射让我一下子将所有的柜子门都给打开了。
    跟我的直觉一模一样,所有的柜子都是空的,连同之前放置在柜子里头那些过冬的被褥,都不见了。
    爷爷居然将奶奶所有的遗物都带走了吗?
    还是烧了?
    因为家乡一直有这样的习俗,一个人如果去世了,那么家里人就会将他生前所用的所有东西都处理掉。
    而这么做的理由,竟是害怕这些东西带有死者生前的气息,会让死者的魂魄一直弥留在家里,不肯入土为安。
    但是,此刻的我,多么希望奶奶能够牵挂着我,魂魄仍旧弥留在周家老屋,甚至显现出来,让我多看几眼。
    我在柜子前面停留了一小会,两只手在每个柜子里头都摸索了一遍,但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
    随后,我便转过身来,想要走去奶奶的梳妆台那边。
    就在这一转身,我的眼角瞥了一样那一张有点大的红木大床,瞬间知道了刚刚我一直觉得的那一阵不舒服的感觉源自哪里了。
    是红木大床上面的帐幔。
    爷爷奶奶都不在家里,可是床上的帐幔却是放下来的。
    按道理来说,这帐幔应该是收起来,然后挂在两边挂钩上才对啊。
    眼前的这副情形,让一个画面瞬间就从我的脑海里飞过。
    是我在鄱阳湖底的围楼里,那一间有一女子在红木大床的床架上上吊的房间中见到的景象,竟然有好几分的类似。
    就在这个时候,偏偏院子里起了一阵风,将后厅里面,我刚刚点燃的那两根供奉祖先的蜡烛给吹灭了。
    周边的环境,一下子便落入了黄昏下的昏黑中。?  条件反射地我伸手就去摁房间里的电灯,可是开光掰来掰去的,钨丝灯泡就是不亮。
    我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就浮起来了,感觉后脊背有阵阵的寒意。
    这帐幔的后面,有没有什么东西?
    会不会当时进入围楼中的那个房间,其实又是我的一次时空穿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一件帐幔后面,就有一具尸体正挂在半空中。
    想到了这里,我不由得后悔刚刚没有心软叫上湘玉,那么此刻就不用自己面对着如此恐怖的场面。
    至少,还能有个伴。
    要不要喊一喊湘玉呢,她现在正在前厅坐着,只要我放声一喊,她就会冲过来的。
    只是这样的话,岂不是等同于告诉她我害怕了,要让她来给我压胆,这样也未免太没面子了吧。
    这样一想,我便将刚刚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湘玉”二字,活生生地给咽了下去。
    这里到底还是在周家,即便是有尸体又怎样,我几步就能跑到前厅了。
    而且都走过了那么多的地方,现在想想,死人也没有那么可怕的了。
    我在心里面不住地给自己打气,而后强迫着自己慢慢地朝着红木大床那边挪了过去。
    终于,我站在了红木大床的前面。
    爷爷奶奶一直用的是老式的帐幔,这种帐幔有点厚,透光性不强,再加上房子里没有什么灯光,所以即便是站在床前,也看不出白色帐幔覆盖住的床上面,到底有没有什么东西。
    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我不让自己有任何的时间和空间思考,伸出右手,快速地将帐幔撩开。
    呼,床上空的。
    原来是虚惊一场,所有的恐惧都源自我的想象力。
    我那颗已经吊在了喉咙口的心,瞬间就放了下来。
    爷爷真是奇怪,既然知道了自己近段时间不会再回到周家老屋了,为何临走之前还要将白色的帐幔给放了下来,难道是为了不让尘埃落在床上吗?
    我在心里头抱怨着,转身就要朝着梳妆台走去。
    但是,真的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好像是有一股力量在指引我的样子,我居然抬起头来,往红木床上的床架子望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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