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 重生明帝,但大明已经没了

第106节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顶住!顶住!”
    马进忠不断高喝,拼命拉拢住自己周围的甲士,他先是躲过一员八旗铁骑冲击,而后趁一员骑兵撞上大盾后停下时,长矛挺刺斩杀,又以掌雷将另一员清军牛录章京炸下马来,以佩刀格杀,身中数矢,依旧屹立不倒,浑身犹如血人。
    凭着主将奋勇当前,身后约一千亲兵都是当初跟随他一同起义,一同投明,一同转战存留下来的多年老弟兄,无不效死,与清兵以命搏命,不少士卒见难以躲开对方骑兵冲击,干脆点燃掌雷,等对方冲过来时,主动扑过去,同归于尽!
    连带着整个集团竟是在凶猛浪潮之下挺了过来!
    完颜叶臣紧皱眉头,面色冷然的死死盯住对面明军将旗
    已经快两刻钟了
    明军这边王兴、焦琏当即重新约束散乱的部众,与南北两侧战场之间列阵切割,准备严阵以待。
    如果再拖下去,明军阵型重整,就绝非能够轻易用溃兵或是骑兵冲击撞散的了。
    完颜叶臣对多铎道
    “王爷,你且先率部在两翼为老臣掠阵,老臣亲自去取这厮头颅!”
    多铎颔首勒马,开始招呼麾下铁骑,掏出强弓,在两侧放箭掩护。
    完颜叶臣亲领手下三个亲信牛录,往明军阵中策马而去
    三个亲信牛录九百多号骑兵,全身重甲,连脸部都用护面遮起来,骑矛、强弓、战锤、腰刀、飞斧、短枪一应俱全,相当骇人。
    纵马前突,当头便是一波重箭飞驰
    “嗖嗖”
    马进忠奋力用长矛格挡两矢,身侧中箭哀嚎者众多,大家尚未反应过来时,又是一波飞斧、短矛等破甲利器投掷过来。
    他身边一千多亲兵依然伤亡到不足七百,阵型逐渐稀松,完颜叶臣见状挥动镶白色三角旗,九百铁骑迅速如狼似虎扑了上去。
    “吁”
    马进忠长矛斜立,竟是直接把一骑挑下,马上骑兵滚落数丈,他立即夺马翻身,勒住马缰,双腿紧夹,朝着清军骑兵集群冲去!
    一柄长矛,刁钻狠辣,直往咽喉、小腹而去,数息之间,又捅死两骑。
    身后明军残余步卒见状士气大振,跟随掩杀,竟是一时相持起来,当然,沉重的冲击力下,明军伤亡直线飙升,已经达到崩溃边缘。
    完颜叶臣心中却是焦急起来,他原本打算一刻钟之内就能解决对方,却没想到这伙明军步卒坚韧至斯,已快过了小半个时辰,战场外围的王兴、焦琏等部早已趁机重整军阵,战机将失。
    想到此处,干脆亲自出马,先游荡在外围,而后瞅准马进忠浴血拼杀之时,取下强弓,挽弓一箭
    “嗖”
    重箭当即钉入马进忠腹部,势大力沉,又是四十步内,当即破甲而入,其人吃痛,身前数名清骑趁机掩杀,乱刃相加,恐怕全尸都找不到了。
    明军步兵就此大溃
    但与此同时,马进忠却已然为各部友军争取了半个时辰的空档,形势正在迅速扭转。
    第88章 帝与王(下)
    北侧战场明军的崩溃,本就是双方预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到,马进忠居然能坚持这么久,大批数千溃兵向南和向润陂方向挤过去,但已然在马进忠争取的宝贵时间下,重整阵型的焦琏、王兴部却早已严阵以待。
    王兴当即下令,斩杀了数十名冲击阵型的溃兵,而后把大多溃兵收拢,令其从两侧绕开。
    完颜叶臣知道,此刻自己的第二个方案也已然失败了
    眼下,只有最后一条路了。
    多铎王旗摇动,何洛会、尚善各部都聚集过来,此时,清军在战场北侧已然集齐八旗精锐步骑近万,还有尚善三千多绿营骑兵以及三万绿营步卒。
    而战场南侧,三万清军绿营终于从混乱中逐渐恢复过来,被屯济约束起来,试图冲破周嘉屏和庞刚部的阻拦,与北侧清军会师。
    整个战场形势变成了王兴、焦琏在战场中间拦截分割南北,南边两军相持不下,北边则完全变成了清军控制,只从局势上来看,依旧是清军占上风,但事实是,清军原本庞大的兵力优势此事竟然无法聚集起来,只能分成两个部分和明军血战。
    多铎面色肃然,收起了之前对于明军的全部轻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哪怕拼尽一切,也必须把明廷天子和他的大军留在此处,否则,放虎归山,必成大患。
    此时,两军自清晨开始,竟是已然搏杀了两三个时辰,时间已到午后
    多铎抬头一望天色,扬鞭指向润陂
    “所有人,不必与明军纠葛,给我往此处突击!”
    原本在多铎五千铁骑围攻下侥幸缓过一阵的朱由榔刚刚松下一口气,这下再仔细回望战场,却发现一个天大问题。
    北侧清军已然连成一片,步骑总共四万多人马,竟是直接可以本润陂而来,这下,王兴、焦琏等部虽然隔绝南北,但一方面人数只有不足两万,另一方面却也无法分出手来护卫润陂,或者说,一旦分兵护卫润陂,那么清军就能南下解决纠缠屯济的庞刚、周嘉屏部,南北连成一片,明军照样玩完。
    一边是天子安危,一边是战局胜负
    王兴等人却是毫不犹豫,直接下令准备开拔,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天子。
    李过更是跪地恳切请命道
    “陛下,臣等可以御前侍卫从南侧杀出一条血路,王兴等部在润陂下先阻住多铎,陛下自从南面移驾往南昌去!”
    朱由榔知道对方什么意思,稍稍沉吟后道
    “赤心莫不是忘了,若是要跑,朕数日前就可以坐船跑了。”
    “让王兴他们别动吧,切断南北交通于此战至关重要,至于这儿,朕自己去寻他们便是。”
    不知为何,到了此时,他却是轻松了许多,仿佛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什么多铎上万铁骑,什么社稷安危、天子至尊,仿佛都变得微不足道。
    朱由榔毫不迟疑,竟是打理了一下身上赤红色的武弁服和衣甲,镇定自若地把翼善冠取下,套上金黄色兜鍪,又检查了一番腰间火铳、天子剑,还提了一副弓箭,自从桂北之战后,他对射箭颇有兴趣,为此不少向李景兴请教。
    甚至还颇为打趣地笑呵呵对李过道
    “朕跟景兴练了大半年弓术,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届时赤心不要嘲笑于朕才是。”
    李过流泪拜伏,而后不发一言,直接转身前往布置防御。
    见李过远去,朱由榔又扭头对侍卫一旁的李景兴吩咐道
    “景兴,我想拟两份圣旨,此处可有笔墨?”
    言语很是轻松,仿佛并非在吩咐什么大事
    李景兴愣了一下,却有些为难
    “笔倒是尚有,只是恐怕没有拟旨的绢帛了……前两日陛下才下令将随行和营中的所有绢帛都分给了前线,用作包扎士卒伤口。”
    朱由榔似是想起了这事,摇首笑道
    “却是朕记性不好了,那这样吧”
    说到此处,朱由榔走到帐中,把原本换下来的天子衮服拿了出来,绣有龙纹的锦绣淡金色衮服,精美至极,却是被其人随手丢到案前
    “锃”
    拔出佩剑
    “刺啦”
    分为两半
    随后翻过空白面,提起朱笔,面无表情写了两封圣旨,没几句话,不到片刻就完事,但侍立在一旁的李景兴一见内容却是险些垂泪。
    第一封,如果自己意外,希望瞿式耜等人拥立小唐王为帝,自己儿子年纪太小,说不得哪天可能会夭折,不足以团结各方力量。并且,无论此战最后结果如何,新帝和瞿式耜等人不得以他的死追究其余诸将及其家属责任。
    第二封,告诉李定国,让他脱离战场,想尽一切办法保全自己,并且吩咐瞿式耜,自己死后,南明军事问题,以李定国意见为主,可让新帝加封其为郡王,总督军事。
    写完,朱由榔才注意到一旁泣涕的李景兴,失笑道
    “哈哈,景兴不必如此,其实朕早就想好了,朕其实没多大本事,只不过这万历帝孙子的身份唬人,能纠结起如此多抗清义士,若朕一死,恐怕吴王、郑氏乃至于军中的诸派系都会闹矛盾,小唐王也是个爱瞎折腾的,与其把军权丢给文官和不靠谱的皇帝,还不如给李定国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就算来日他能自立为帝,对于天下百姓而言,也说不得是件好事。”
    李景兴当即跪地泣声
    “陛下何出此言?”
    朱由榔笑得更大声了
    “哈哈,如今账内只有你我二人,君臣之间推心置腹罢了,若是侥幸不死,这遗诏就当没有,焚了便是,若是死了,你我早已相聚泉下,又何必在乎这些?”
    “派可信人手把东西交给李定国吧,让他带着那三千骑兵脱离战场,去南昌,一定要保全自己,他有这个本事的,不要往朕这里来。”
    李景兴只得含泪下去吩咐
    朱由榔交代完后事,正肃面容,跨步走出大帐,颇有威势地吩咐道
    “来人,牵马!”
    拉车的白马虽然被他宰了吃肉,但战马还是不舍得动的,青年天子翻身上马,拔出利剑,对李景兴下令
    “通知陂上全军,准备杀下去!和王兴等将汇合!”
    李景兴抱着必死之心开始调动兵马,因为君臣都知道,所谓杀出去和王兴汇合恐怕只是句场面话,绝大部分可能,恐怕就是死得体面点。
    就在一种君臣将士准备一同赴死之时,却突然有将佐慌忙来报,快马加鞭下,上气不接下气,可脸上却有几分喜色。
    “陛,陛下,有援军,援军!”
    “援军?”
    已经全副武装好的朱由榔朝其人所知望去,北侧战场之外,一股烟尘卷着旌旗动地而来。
    却是余干方面胡一青以及赵印选方面派出的援军先锋刘体纯,已然抵达战场外围,两万生力军,顿时陡增。
    清军同样发现了状况,多铎心中大为恼火
    “什么刘体纯也就罢了,余干方向,本王不是让耿仲明和谭泰攻打吗?几万大军,连个小县城都拿不下,还能分兵来支援?该杀!”
    何洛会在旁道
    “王爷,为今之计,明军却是陡增了援军,恐怕局势要逆转,要不咱们先撤吧?”
    多铎有些不甘心,可又别无他法,一旦明军援兵逼近自己侧后,就是两面夹击的局面,说不得真的会全军覆没。
    想到此处,他突然一扬首,仿佛想到了什么,看向润陂上,那依旧猎猎的龙纛,口中沉声冷言
    “还有一法”
    何洛会哑然,顺着对方目光看去就明白了
    多铎毅然道
    “杀了朱由榔,哪怕此战真的全军覆没,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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