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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但这是无解的问题,闻川宇没有勇气在此时此刻就向陈览今征询答案,于是只好无穷无尽地在二者之间来回。
    休止符是陈览今画的,他也许是休息好了,率先站起来:“走,玩其他项目去。”
    闻川宇悄悄冲陈览今的背影撇了撇嘴,什么嘛,你凭什么没有想不明白的问题呢,真不公平。
    然后一边应着“好嘞”一边迅速地跟上陈览今,很没出息。
    在陈览今相关的问题上又没出息又胆小,估摸着是勇气全支取到其他场合——譬如什么高空秋千、攀岩之流。
    他们先坐了双人秋千,两个人并排,下来的时候闻川宇的掌心都被陈览今掐出了很深的一排指甲印,圆圆的。陈览今看着自己刚修剪过两天的短指甲沉默了半天,说:“我真的能掐出这个效果吗?有没有可能是别人……?”
    闻川宇直呼冤枉:“除了你谁拉过我手啊!”
    再检查拍摄的素材,陈览今全程紧紧牵着闻川宇的手,任秋千摆到何处都岿然不动,大概真的用力到那种程度。而视频里的闻川宇居然还在笑,怪物,简直是怪物。
    到攀岩处,陈览今感觉自己的腿还软着,让闻川宇先上。他坐在旁边,仰头看闻川宇迅速地上行,像是没什么难度,登顶后再坐着绳索速降,高度差十余米都能听见他在喊“爽”。
    于是陈览今备受鼓舞,于是陈览今筋疲力尽,看着安全简单的攀岩其实又考验臂力又考验耐力。尽管他是身体条件更好些的alpha,但没受过任何相关训练,也就只坚持到半程多。而速降过程比这些疲乏都更可怕,一边快速下降还一边转圈,陈览今晕得忘记工作人员说的注意事项,直接用屁股着地,坐在软垫上喃喃:“这是附赠的蹦极吗。”
    闻川宇来扶他,比工作人员都快,听到这句吐槽,煞有介事地点头:“是的,恭喜你一次性体验到两个项目!”
    陈览今幽幽:“谢谢,真的好客气。”
    阴阳怪气?是阴阳怪气吗?闻川宇第一次听见陈览今口中说出的句子不是直译,比发现外星人还夸张。他犹记得刚认识时一口一句“谢谢”、“麻烦你”的陈览今,如今鲜活生动好多。
    他拱了拱陈览今:“这不是下降得很慢吗?还没刚刚那个荡绳吓人呢。”
    陈览今拍了闻川宇一下:“可是这个没有你一起啊。”
    ……什么?
    顾不上是不是阴阳怪气了,心跳好快,也许他应该约个体检检查下心脏。被陈览今拍的地方也有点儿痒,说不定是对陈览今的手过敏,但他似乎甘之如饴,没救。
    陈览今像是彻底吓够了,没再玩儿这些和地心引力你来我往的项目,拉着闻川宇好好地在陆地上待了会儿。他终于姗姗来迟地显出一些alpha应有的运动天赋——陈览今第一次玩飞盘,就能和闻川宇这个老手你来我往地接个十来回合。
    挺多新手会害怕被飞盘打着,闻川宇原以为陈览今在其他项目上胆儿小,在这也会。但陈览今只是问了句“被飞盘打到疼吗”,闻川宇说“不疼,软的,你摸”。他上手摸了摸,就点了点头,说“好”。
    也没什么被打到的机会,陈览今很擅长,反应速度很快,跑动和提速也都很快。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闻川宇就没怎么注意着往陈览今的方向瞄了,两个人玩飞盘嘛,太没挑战也没什么意思。
    陈览今一边跑一边喊:“我觉得我们好像两只小狗啊!”
    闻川宇也喊:“没关系,我早就被你说像小狗了!就看你愿不愿意也做小狗了!”
    并不太有情调,陈览今停下来,抱着飞盘义正言辞:“那我可能还是想做人类吧,人类能做的事比较多。”
    闻川宇在他对面三米处,弯腰撑着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差点儿打嗝:“那好吧,人类也可以陪狗玩儿飞盘的,很合理。”
    看来是真的不介意被人说是小狗,甚至乐在其中,陈览今又笑着跑起来,吹了个口哨,这是他喊家里小狗的方式:“再来!”
    等他俩都气喘吁吁,陈览今摆手说不玩了,闻川宇一边往陈览今这儿走,一边拉伸了一下肌肉。顺势就要在陈览今身边坐下,又被陈览今拉起来:“那边有椅子,我也想坐着。”
    好吧,很爱干净,闻川宇和他一起走过去。小洁癖倒是没介意闻川宇身上出了点儿汗,很紧地和他靠着,说:“好久没运动了,感觉这是我今年全部的运动量了。”
    闻川宇笑:“别啊,今年还有大半个月呢,都不运动了吗?”
    陈览今理直气壮:“这半个月最多只能和你一起去楼下散步了。”
    也可以,闻川宇当然不会介意,他只想和陈览今一起待着,形式无所谓,散步很好。
    “那明年呢?”闻川宇又问,并不预期答案,只想多听到一句“和你”,要求很低。
    陈览今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样,说:“明年……都行,明年你再安排吧。”
    像是获得了出乎意料又太珍贵的礼物,闻川宇没忍住多确认一遍:“我们一起吗?”
    陈览今看了闻川宇一会儿,没有立刻给出答案,以至于闻川宇心跳扑通扑通地紧张,他是不是露出了尾巴。
    好在陈览今只在他的尾巴上顺毛摸了一下,说了一句:“嗯,我们一起。”
    太好了,这是关于新的一年的约定。尽管事实上只有半个多月就跨年了,而这半个月相较于他们认识的这四个月、相较于他想和陈览今长久走的数十年,只是渺小的一粟而已,但他仍然觉得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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