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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还有烧骨阵。这每一样放出来都可以成为一时新闻,三样加在一起,顾家到底是在谋划什么?
    “那王前辈和林前辈?”
    倪霁深深皱眉,若是顾家打算灭口,那留在小院的夫妻俩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没事,阵法没有被触动。”
    闻世芳走过去,轻轻拉住了倪霁的手腕,“走吧,先回去看看。”
    一步踏出,景色骤变,潇潇竹林接着半截轩窗,后边隐约还是荡漾的水波。
    “这里阵法极繁,稍有不慎便会迷失其中,若是没有熟悉的人带路,恐怕在这里兜兜转转到灵力耗竭也出不去。”
    闻世芳一顿,嘴角扯出一个微妙的笑,轻声道:“顾家比我们想象得要筹谋深远。”
    倪霁一言不发,强压着起伏的心绪点了点头。
    太近了。
    实在太近了。
    虽说是世家出身,但修士的世家很明显和凡人的世家不是一个概念——服侍穿衣的仆人是万万不可能出现在杏花洲的。
    记忆中,倪霁很少和人靠得如此之近。
    轻若无物的衣袖拂在她手上,带着些夜风的凉意,手腕上传来的热度半分也忽视不了。
    闻世芳只是虚虚圈着,不让倪霁迷失在阵法中而已,但她还是紧张地肌肉紧绷,汗毛似乎都竖了起来。
    会客堂中,顾修文泛着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悬在墙面上的长卷,手指神经质地点着手中硕果仅存的茶盏。
    重重掩映的亭台楼阁中,一青一白两条人影纠缠着飞速移动,不过几个呼吸就接近了一处湖面。
    顾修文唇角抿得愈发紧,几乎拉成了一道笔直的线,手里的茶盏悄然裂开一道缝隙。
    快到了。
    虽然没有如愿,也这样也许也不错。
    这位谢家客卿既然实力如此之强,说不定能帮他解决一个大麻烦。
    若是能同归于尽,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这样想着,顾修文还算儒雅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个带着几分畅快,又难掩其中畏惧的扭曲笑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长卷。
    闻世芳忽地抬头看了一眼。
    那是一片虚空,只有浓重得化不开的夜色。自从踏进了顾家大门,她便一直有种被窥探感。
    是顾修文,还是顾大山?
    闻世芳嘴角一翘,眨了下眼,再睁眼时已如星辰般深邃,眼中似有万千符文闪过。
    嘶啦——
    裂帛般的声音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遥遥传来。
    天空像是纸般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闪着细碎微光的水波荡漾其中,仿佛是遥遥天河垂落。
    玄妙的气息顺着水波不断逸散出来,充裕的灵气中夹杂的是几乎凝成实质的煞气,毁灭性的煞气甚至将周围的法阵切割得七零八落。
    倪霁瞳孔紧缩,这里的煞气堪比青州,而且似曾相识——正是小镇那处的气息,她们来的目的,“那是……”
    “去看看。”
    15 ? 第 15 章
    ◎警告◎
    是一座桥。
    桥名“映月”,是一座七孔玉桥,玉料青中带蓝,在月色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桥身上刻着各色异兽,刀工细致非常,十分精致。
    明月当空,桥下波光粼粼,一轮弯月正映在湖面正中位置。
    忽略压得人心神滞重的煞气,映月桥确实是个赏月的好地方。
    当然,恐怕没什么修士愿意来这里赏月。
    世间混元气绝迹已久,当数灵气最高,不论修炼何种功法,修士均依赖灵气,可以说灵气便是修士的命脉。川北仙门世家稀少,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川北灵气匮乏,较之云州、平泽相去甚远,便是向来不太平的青州也比川北好上许多。
    只有那些无力在其他三洲夺得一席之地的世家才会在川北扎根。
    与灵气不同,煞气是修者竭力避免的,便是邪修,也对煞气又爱又恨。
    煞气伤人伤己,周身煞气浓重者轻则失去神智、走火入魔,重则引来天雷,身死魂灭。
    像顾家这么浓重的煞气,闻世芳只在青州深处见过。
    那一回,是有异宝在雪原出世,天降异象,引来了无数修士争夺,其中就有一位邪修。
    来人黑幡招摇,浓重的煞气甚至侵入了他的皮肉骨血,形销骨立如行将就木,远远看上去像是一根漆黑的长棍。
    法宝将他的气息隐匿得极好,一开始谁也没发现他是位修为深厚的邪修,直到争斗最后,他为了夺得异宝使出了压箱底的手段,黑幡中的无数怨魂借着青州的煞气冲出来,几乎将那处染成了阿鼻地狱的模样,当场便引来了滚滚天雷。
    重重紫电带着天道震怒响彻青州雪原,过后已是连那人的一丝气息也寻不到了。
    这一刻,两人心中升起了同一个疑问:天道为什么不劈顾家?
    会客堂中,顾修文脸色惨白,两行血泪在他脸上蜿蜒而下,衬得他有如恶魔一般。
    他双手紧握成拳,手中的茶盏早已化成脚下的一堆齑粉。
    “林、觅、风!”他一字一顿地吐出一个让夫妻两人魂牵梦萦的名字,嘶哑的声音中尽是嫌恶和恨意,“你不是想杀人么?!怎么不动了?!”
    此时,堂中已是一片狼藉,白瓷杯盏的碎片撒了一地,芬芳的茶水在绘着法阵的砖石上留下了深色的污渍,原本摆放地恰到好处的各色摆件像是被狂风吹过一般,不是滚到了地上,便是七零八落地勉强挂在博古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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