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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9 章

    (戚顾同人)百花杀+白云间+锦绣灰 作者:花靥明光

    第 109 章

    他现在最担忧的事情,其实还是戚少商。该怎么样才能让戚少商同意放行?以戚少商的拗性,他多半是不会同意的,他也许早就盼着跟李克用刀对刀枪对枪的打一场了,好一雪前耻。顾惜朝自己都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戚少商自愿放李克用大军过关。

    那么逼迫他或是骗他好了。顾惜朝想着,自己摇了摇头。他若是那么做了,他们之间也就完了。他还不敢拿这个去赌。

    他心里的天平还是倾向戚少商的,他不能离开、不能欺骗、不能损害的人全天 下也只有那一个。可是事情摆在眼前,他又不能不去帮助李克用。反正之前戚少商也曾经表示过要西进,这阵子的主攻方向也都是渡黄河的交通要道,他想着放出李克用去就当作是给戚少商下一剂猛药激他快进好了。黄巢和朝廷的军队已经在长安周围拉过好一阵子的大锯,长安市民遭受的屠戮都已经好几轮了,谁要插一脚都早已时机成熟。

    可是天 下只有一个,最后得天 下的也只能是一个,他这样三心两意的,非要把自己放在夹缝里面过活,怎么还能不矛盾不痛苦?

    不久以李克用的名义求和的书信送到了郑从谠手上。

    再极度机密的消息,在官僚机构当中也难免有各种各样的风声传出。戚少商和赫连春水此时占领了黄河最大的渡口所在地绛州,正在当地安抚善后,忙乱中竟也听到了风吹草动。戚少商在写给顾惜朝的私信中,便问及此事,他似乎很是着急,言辞都非常直接。顾惜朝回信说此事决定权在小朝廷,他也不知道郑从谠意下如何。戚少商对这些说法显然很不满意,他身在前线,本来不该随便回晋阳,却到底寻了个由头,押着十来车辎重火油之类的连夜赶了回来,就算是专为押送这些东西。

    他到了晋阳府库把东西交割清楚,便急急忙忙的回家。

    顾惜朝在家,对外说是病了。小朝廷收到信后,官员们难免分成两派各执一辞天翻地覆的争吵,他身份敏感,若还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人前,自然就得成了某一派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只好生病。门房也糊涂,因为有顾惜朝之前的嘱咐,“任谁问我,都只说我病了”,连戚少商问“公子没出门么”,也傻里傻气的回答说:“公子正在家养病。”戚少商吓一跳,也不及问生了什么病,重不重,缰绳刚交出去,急忙又抢回来,飞身上鞍,吆喝一声,便骑着战马直冲进大门,沿湖边的石子小径飞驰,马蹄将小径上的卵石、石缝中的细草、径边的青苔践踏得一塌糊涂。

    刚刚是午后,顾惜朝嫌屋里热,吃了午饭就拿着钓竿在湖边树下乘凉钓鱼,这时候早在树荫下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忽听马蹄声,吆喝声,侍童惊笑声,一个激灵醒过来,刚好看见戚少商纵马奔近。他抹抹眼睛,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着实是出乎意料之外,把之前戚少商走的时候两人吵架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呆呆看着他飞身下马,干净利索的落在身前,忍不住撇了嘴角,嘲笑道:“哪里来的蛮汉,真是粗野!”

    戚少商见他面色如常,先把心放了七八分,笑道:“蛮汉是来偷宝贝的,还不快藏稳了?”说着走过来用手去试他的额头。

    顾惜朝冷笑道:“我这里哪来什么宝贝?尊驾偷错了人家啦!”戚少商试他额头温度正常,又看他脸色白里透红健康的不能再健康,放了心,笑道:“你不就是个活宝贝么?”顾惜朝又问:“怎么忽然回来?”戚少商回答:“有点事。”一边说,一边走回马匹旁边,拾起缰绳递给旁边一个小厮,再拍拍他那臭脾气的战马,它才肯乖乖的跟去马厩。接着又将附近那两三个花匠、侍童打发走。顾惜朝躺在竹榻上,懒洋洋的向旁边挪一挪,让出地方,戚少商坐了,问:“怎么门房说你病了?好些没有?”

    顾惜朝一怔,释然笑道:“是我叫他们那么说,好清闲些。他跟你竟也那么说了?好个糊涂东西。你骑着高头大马进来,闹得鸡飞狗跳的,就为听说我病了?”看戚少商点头,心里一软,也不好再提些不高兴的旧话,想一想,本来还有话说的,也忘了说,又出一会神,想到他这时候回来多半是听到些什么,该怎么应对才好?想着又重新觉得困了,喃喃地说道:“等我再睡一会……”

    戚少商看他合着眼睛,微张着嘴唇,似乎又要睡过去,一时忘形,把正事都抛在脑后,俯下身子就去亲他的嘴唇。顾惜朝惊醒,大白天的着实羞愧难当,发着狠想要在他身上使劲掐几把,可一摸到他坚实的肌肉,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全身发软了。

    戚少商尽情的放肆一阵,抬头起来看他,看他细细的喘气,半眯着眼,脸庞红彤彤的,是给勾得动了情。心里说不出的得意,又看他只穿着薄薄的单衣,天气热,衣带结的松垮垮的,便把手伸进衣襟里去,顾惜朝惊跳起来,还没来得及挣脱开,便被他熟门熟路的找到里面交襟的衣带,痛快迅速的解开了。

    顾惜朝其实很不懂他喜欢先解开里面那根衣带,又总是留着外面的衣带好好的结在那里,对这些se qing又怪异的小癖好他再不喜欢也只是束手无策,因为他总是会忘了应该不喜欢,应该抗拒。戚少商挨在他颈侧亲亲蹭蹭的,他其实并不讨厌这些爱 抚,可是眼角瞥到他笑得又下流又得意,气愤难平,就是想找些话来泼他冷水:“你身边不是有了个漂亮姑娘么?怎么还吃不饱似的?”

    戚少商根本没意识到他说的是谁,嘴里咕哝着胡乱回答:“漂亮姑娘有什么用?能喂饱我的只有……”顾惜朝使劲撑开他的脸,冷笑着哼一声:“你少装蒜,你们两个一个干爹,一个干娘,正好一对儿,以后别再来缠着我!”

    戚少商一怔,才终于明白他还记着仇。哭笑不得,说道:“人家亲爹娘认的干爹可是你,要做一对儿也是你,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一明白过来,就直起上身来一本正经的说话,肯定心里有鬼,顾惜朝也不管分明是自己把他推开的,只是冷笑:“哼,他们认我当孩子干爹,害你跟人家那么漂亮的姑娘做不成一对,你很不满是吧?你不用着急,大不了以后我让我干儿子跟你叫师父,跟她叫师娘。”

    戚少商也不与他还嘴,翻身便下了地。顾惜朝险些气晕过去,说到那个姑娘,他竟然连这件事情都可以放下了,恐怕早就不是心里有鬼这么简单了吧?他气得两只手发抖,哆嗦着去系衣带,准备他一开口说话就用尽力气叫他滚。可是手还没伸到衣襟上,忽然脑袋“嗡”的一下整个人都悬空了,接着又上下颠倒,是戚少商斗嘴斗不过,怀恨在心,趁他不注意,仗着蛮力把他整个拎起来扛到了肩膀上。

    他不理顾惜朝连踢带打的抗议,东张西望一阵确定附近确实没人,便扛着他回了不远处湖边的小楼。上楼时两个人的重量压得楼梯咯吱咯吱乱响,顾惜朝乱叫乱骂,却不敢乱动,生怕动的幅度大了把楼梯压垮。戚少商进了卧室,将他往床 上一甩,合身硬邦邦的欺压下来,十万分之野蛮嚣张。

    顾惜朝稍微假寐了一阵,睁开眼睛翻了个身。戚少商在身边,鼻息沉沉的睡着了。他晒得很黑,更精瘦些,即使睡着了也觉得身上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他的面容比起多年前初识之时,变化很多,曾经眉飞色舞的少年意气已经消失殆尽。

    顾惜朝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他的日子过得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清闲自在,他无时无刻不在苦苦的算尽机关,可他算来算去那个最大的难题依然无解。现在还可以依偎在这个男人身边,还可以跟他时不时地闹着小孩脾气,还可以尽情地被他宠被他骄纵,他多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再多一天,两天,再多很多天。

    戚少商忽然鼻息重了一些,然后皱紧眉头,不知道做了什么梦,他也总是这样连觉也睡不好吧。顾惜朝呆呆的看着他,看他抽动嘴角,看他在梦中咬紧牙关,看他眉头皱得更紧,再看着他猛地睁开眼。

    再要闭眼装睡已经来不及,顾惜朝迅速微笑,伸手去掐一掐他的脸:“做什么梦了?”

    戚少商惊魂未定,却依然笑了:“做梦跟人抢肉吃,把别人的肉全都抢来了!”

    不管这是不是他真实的梦境,顾惜朝都愿意选择相信。他伏在枕头上一阵笑,笑得要出来。戚少商看他笑,他笑得开心他也觉得开心,伸胳膊给他枕着,两个人低声哝哝地说话。近来这样的时候越发的少了。

    真正说到李克用求和一事是在晚饭时。戚少商貌似不经意的提起来:“听说李克用给晋阳送了求和信?”

    顾惜朝心不在焉的端着碗喝汤:“嗯,我也听说了。”

    戚少商给他夹一片鱼肉放在碟子里,说:“这个蒸的很好。”又问:“李克用打的是什么主意?求和,我没听错吧?他第一恨占了云州的李可举,第二恨逼他北逃的郑使君,他怎么会用求和这么低姿态的字眼?”

    顾惜朝笑一笑,说道:“他这个算盘打得倒很精,他也无非是志在天 下么。少商,你也说过要出吕梁、渡黄河,你想做的事,难道李克用竟会不想做?”

    戚少商淡淡说道:“他西去的路有很多,我占下绛州之后,最方便的一条就已经彻底被我堵死了。”

    顾惜朝点点头:“是,所以他先来求了郑使君,下一个要求的就是你了。”

    戚少商默然,过一阵道:“他想要不费一兵一卒从我这儿出去,算盘是打得精,可也要我肯放他。我宁可他真刀真枪的来与我决战,岂不更痛快?”

    顾惜朝哼道:“痛之快也,可是有什么好处?他出去是要打仗的,还没跟黄巢打上,先跟你这儿损兵折将?他又没疯!我实话跟你说吧,他要出去,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事,决定权在使君手里。朝廷十余次金牒告急,要河东出兵勤王。如今长安沦陷将近三年了,河东再不出兵,难逃乱臣贼子的骂名。放眼如今河东,只有李克用这一支强兵,不派他们要派谁?”

    戚少商皱眉道:“这种说法,你不觉得荒谬么?”

    顾惜朝冷冷的道:“不错,的确荒谬,但这是事实。用造 反的将领勤王,古往今来只我们河东这一家有,别无分号。如果李克用自己知道这一点,今天就不会郑重其事的写信求和了,他会趾高气昂的反向河东大大勒索一番。你心里怀疑是我给他出的主意,是不是?他要与我恩断义绝,你不知道么?为的是谁?我还不至于这么不分远近亲疏。”

    戚少商听着,顾惜朝已经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他明知未必这么简单,否则顾惜朝何必装病在家?却挑不出什么话来反问,又见顾惜朝有些生气,只得先安抚了再说。好不容易顾惜朝神色和缓了些,戚少商又把话题绕了回去:“放李克用出去,就是放一只猛虎,等他在外面吃上了瘾,回过头来,可就是吃我们了。使君未必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顾惜朝冷笑道:“他自然明白。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他想要的最好的结果,就是要李克用好好的带兵出去,再好好的呆在外面别回来。这个该如何才能做到,才是我们该想的事。”

    戚少商说道:“那是不可能的,李克用战死在外面也就罢了;以他沙陀骑兵如今的威势,他多半还是要建功立业。到时若不回家乡,岂不是衣锦夜行?只不过他威加海内回故乡之时,就是我们这些人惶惶然如丧家犬之日。”他皱眉看着顾惜朝,犹豫一阵,终于问道:“这些之外,你真的没有其他筹划么?只有放他走,或者跟他打?”

    顾惜朝淡淡的笑一笑,漫不经心似的,说道:“有啊,怎么会没有?他真的反过头来咬住你,难道我不痛么?”他略正了正神色,说道:“你也应该出去。”

    戚少商立时不像刚才那样关注,他避开目光,说:“这个,还要从长计议……”

    顾惜朝却顿时只觉得怒气忽忽的生长出来:“还要从长计议什么?你现在有一万五千士兵,连绛州这样的要冲都占下了,晋阳附近最好的火油就出在你的城池旁边,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鹰哭关之后我就在想,火的威力已经很大,火油却可以将这威力放大五倍,十倍,二十倍,甚至一百倍!如果有一支用火作攻击武器的军队,其他那些只能弯弓射箭耍大刀的军队在它面前一定望风披靡!只要你肯出去,我们立刻可以着手钻研。我相信,最终造出这种火油武器绝不会比造出弹子弩更困难!”

    戚少商不冷不热地说:“威力是很大,杀戮也会很大。”

    “啪”的一声,顾惜朝摔了筷子。

    不管戚少商愿不愿意,中和二年十月,经过一重重反复的磋商,李克用与晋阳终于达成了协议:由李克用作为河东勤王之师西向征讨黄巢,一切军事行动皆听从河东节度使调遣;晋阳方面承认李克用的雁门节度使官职,将忻州、代州、蔚州、云州同划为雁门节度使治下。表面上看似乎大家作了一场公平买卖各取所需,实际上李克用在这场交易中是不折不扣的大赢家。他本就很想西下中原的,所谓听从节度使调遣云云,不过说的好听,难道到了黄河以西,河东小朝廷还管得了他不成?此时忻、代、蔚、云四州大部分土地实际上都已经在他控制之下,但他只要西去,这些土地势必要被其他藩镇所觊觎;晋阳承认他的所有权,也就使想要瓜分土地的人不得不多一层考虑,怎么说都是多一层保护。李克用对这些条款都甚是满意,现在唯一剩下的问题就是掌握西进道路的戚少商。

    李克用给顾惜朝的信中说,现在很后悔当初一时莽撞,将戚少商得罪得那么彻底,可是当时实在是没想到这个戚少商有朝一日能卡住他的路。又表示说他还是很不满顾惜朝至今仍旧留在戚少商身边,父亲还不知道这些事,若将来父亲知道,又将如何?话说得很推心置腹,顾惜朝很久没有听到李克用这样真心实意的讲话,心下很是感动。一边感动,一边更是煎熬。

    戚少商最终还是要面对他最不喜欢的事,李克用写信来婉转表示愿与戚将军一会,共谱未来美好前景之类的。伸手不打笑脸人,现在李克用也是河东制下的藩镇了,再要开打绝无可能。他本来想冷处理,不理不睬就完了,奈何连郑从谠派给他的监军都从旁暗示,说李克用现在是炙手可热,总不能为了私人恩怨,误了河东派仁义之师勤王的大事云云。所以最终还是写了回信邀请李克用前往他最北面的城池岚城做客。本来还在想,以对李克用的了解,他绝不会接受这么无理又危险的要求,可他低估了李克用的决心。回信很快就收到了,最后的会面日期定在了十月二十六日。

    十月二十日,顾惜朝奉河东节度使之命,离开晋阳前往岚城。现在郑从谠对顾惜朝防的没有那么严了,再说前方也确实需要他去斡旋。

    顾惜朝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晋阳,这一次代表河东节度使,带了个十余人的使团,沿途看萧索秋色,向西一路进入山区,单是吹吹肃杀的秋风就已经感觉十分的过瘾。

    岚城地处山区,地势险要,相当易守难攻;同时附近的山里又出产火油,是个战略要冲。城池不大,建在半山,城墙相当简陋,驻军都是驻在城外山下一片平地上。戚少商与赫连春水、息红泪等人迎到城外。

    上一次跟戚少商在饭桌上闹了点不愉快,但顾惜朝对他了解太深,他就是那样的人,所以过后反而觉得自己认真他那态度,实在是很没必要的浪费时间。看到戚少商的时候心里剩下的那点芥蒂也消失了。他给太阳晒得黑黝黝的,精瘦强悍的样子,对李克用的即将到来,很是如临大敌,但是看到顾惜朝还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第 10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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