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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3 章

    (戚顾同人)百花杀+白云间+锦绣灰 作者:花靥明光

    第 103 章

    戚少商忽然轻声开口:“惜朝,别求他。”他是被牛筋捆扎住全身,又被吊在半空,血脉不通,痛苦无比,冷汗成行划过脸颊,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的干草堆中。

    顾惜朝和李克用都仰头看他。李克用挑着大拇指笑道:“戚大侠,真是条汉子啊,还能撑多久?受不了就跟我说一声啊!”戚少商咬牙微笑,道:“多承李将军关照,在下好得很。”

    李克用笑对顾惜朝说道:“你看,这是他自己说他好得很,你可放心了?放心就跟我走吧。咱们酒还没喝完呢。”说着便去拉顾惜朝。他的手刚一碰到,顾惜朝像被烫了一下似的,猛地甩开,他铁青着脸,说道:“戚少商在哪里,顾惜朝就在哪里。克用哥哥,你别让我恨你。”

    李克用变色怒道:“惜朝,你说什么?你要为这贼子恨我?他算个什么东西!咱俩,不,还有晚晴,咱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戚少商?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跟他在一起别说天 下人耻笑,连我看着听着都难受!我实话对你说,就算只是为了教你回复正常,我也非杀他不可!”

    顾惜朝冷冷的看着他,冷冷说道:“我正常得很,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正常过。你要杀他,就杀好了。”说着慢慢的在地上的干草堆上坐下来,李克用很是惊奇,笑道:“这样才对了么,你别坐在这儿,这儿不干净,咱们还是回大帐去。”走过去握着他手把他拉起来,顾惜朝也就那么给他拉着站了起来。李克用还在惊讶于顾惜朝的听话,忽然脖子一凉,一痛,他惊得脸都白了,瞪视着顾惜朝,强自笑道:“惜朝,真要动刀子么?”

    顾惜朝武功没了,各种各样防身的机巧武器自然比从前带的只多不少,他刚才慢慢坐下去,其实就是顺势暗暗的拔出靴筒中的一把匕首,衣袖挡着,李克用看不见。现在这把匕首就抵在李克用的喉咙上,顾惜朝心狠手黑,毫不客气,已经破皮见了血。

    李克用不知道顾惜朝武功全失,他了解顾惜朝,知道他的心肠手段,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这时候若不软下来,动之以情,搞不好他真下得了手。当即放软了声口,说道:“惜朝,你为了这小贼,竟然要杀我么?你忘了我们自幼一起长大的情谊了?你忘了若不是我,你岂能活到现在?”

    顾惜朝低声道:“我不想杀你,可你要戚少商的命,就是要我的命。他死了我也活不下去,我还不想死,只有委屈你了。”说着手里又重了几分。李克用慌忙道:“那我父帅呢?你要杀我没关系,我父帅,我沙陀几万士兵,怎么办?”

    顾惜朝沉吟不语,李克用见有松动,慌忙又道:“惜朝,父亲不光是我父亲,也是你父亲。他老人家偌大年纪,亲生儿子可只有我一个,倘若膝下无人承奉,白头人送黑头人,多么凄凉,你怎能忍心?”

    顾惜朝点点头,说道:“不错,你们父子对待我,恩同再造。我确实不该为着戚少商,便要杀你。”说着扔了匕首后退,跌坐回草堆上。

    李克用惊出了一身冷汗,摸摸脖子上的伤口,好在并不算深也不在要害处,赶紧自己用衣袖摁着。他一时不敢相信他竟真的这么容易便放过了自己,一时又大怒,怒的是顾惜朝竟不顾念过去的情谊,真的下手来杀自己,便要跟顾惜朝算账,反正他匕首已扔了,肯定不会再动手。可是一看顾惜朝,便不由自主地愣住了。他在那里泥塑木雕一样的抱膝盖坐着,却已经满面的泪痕。

    李克用一怔过后,先是大怒,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你你,你居然为了这贼子……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懂不懂?”顾惜朝对他不理不睬,他无计可施,背着手在地上来回转了几圈,拉出一副难看的笑脸,尽量轻声细语,说道:“惜朝,别哭啦,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这么大个人了,羞不羞?”

    顾惜朝不理他,心里无比的伤心郁卒,为什么不能落泪?他要哭就哭,要笑就笑,谁也管不着。想着抬眼看看戚少商,见后者虽然已经面皮胀得青紫,冷汗不停的成行滑落,却还在看着自己,眼中全是关切。他急忙把目光转开,不忍再看。

    李克用又气又笑,说道:“惜朝,差不多就可以啦,我给你割的都出血了,疼得要命,我还没哭呢,你哭个什么劲儿啊?”

    顾惜朝不想带着哭音跟他说话,反手正手把眼泪擦干净,只是浓浓的鼻音擦不去:“你刚才说的对极了,我就是不正常,我只要想到身边再没有他,再见不到他,再听不到他说话,看不到他对我笑,我就怕得全身发冷,我只要想一想便已经快要活不下去啦。你对我好呢,杀他之前,先杀了我,让我少受些苦楚;你对我不好呢,尽管走着瞧,杀你我下不了手,杀我自己总可以了吧?刚才你防不到我杀你,以后你也别想防到我自 杀。”

    李克用怔一怔,暴跳起来:“顾惜朝,你还要不要脸?”

    顾惜朝冷冷说:“命都不要了,还要脸做什么?”

    李克用干瞪眼说不出话,在地上来回转了两圈,怒道:“你是存心想气死我!”顾惜朝不回答,给他来了个默认,人只要哭开了头,一段时间内都会很脆弱,他想到自己和戚少商居然到了现在这种处境,愁闷委屈伤心,又无处发泄,不由自主地又滴下泪来。

    李克用大感头痛,一跺脚,狠狠说道:“惜朝,你是什么也不管了是吧?我被这小贼害得如此之苦,你也全不放在心上,是不是?”顾惜朝仍不回答,李克用看着他伤心欲绝的样子,气得头昏脑胀,脱口叫道:“好!你不就是要情郎么?你甘心作践自己做他妾妇,我何苦多管闲事?你要他,就别要我和我父帅!你这就带了他走!从此以后我们李家与你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顾惜朝全身一震,抬起眼,怔怔的看着李克用,李克用见他神色凄惶,放软了口气,柔声道:“你若还念着我和父帅,就别管我怎么处置他,全当这世上没有过这个人,以后咱们也再不提起他,免得你伤心。好不好?”

    顾惜朝嘴角微微抽动,半晌,说道:“你把他放下来。”

    李克用大怒,叫道:“来人!”

    几名小兵应声进来,李克用指着戚少商,叫道:“你们给我把他放下来!然后赶紧让他们俩给我滚!以后他们胆敢进我辕门,进来一只脚砍一只,进两只脚砍一双,总之这辈子我都不要再看到他们!”

    这一次顾惜朝赶车,依旧是将戚少商的坐骑拴在车后,不疾不徐的离开李克用辕门。

    他和戚少商这一次能脱困,当真是侥幸无比。倘若李克用被他匕首指着脖子的时候,竟不怕死,不肯受他挟持,那一切就完了,因为顾惜朝是不可能真的杀他的;又倘若李克用怕死的过了分,当即便同意放人,那就更危险,因为顾惜朝现在身无武功,带着戚少商又挟持着李克用,从马厩走不到辕门,没准就得被识破,两个人再被抓住,便肯定再没希望了。可是不吓唬李克用那一下,他不见顾惜朝动手,自然会怀疑,若真的给他识破顾惜朝武功全失,他还有什么顾忌?而顾惜朝虽然难过伤心,却也未必到了非在人前落泪的地步,哭成那样也是为了向李克用示弱,告诉他“我宁可被你杀了,也不想真的与你动手”,李克用是个真性情的人,很重感情,到最后自然只有放人。至于他以断绝关系相要挟,顾惜朝彼时也只能接受,只要大家还活着将来总有转圜的余地。

    所以顾惜朝生怕被李克用琢磨出什么不对劲来,待走到大营影影绰绰看不很清楚了,立刻重鞭打马全速奔跑起来。

    戚少商坐在车里运内功冲开阻塞了半日的血脉。此次竟然如此凶险,他和顾惜朝都没有想到,虽然都料到李克用必定不能善罢甘休,可是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怎么也料不到会真的折在一群只会摔跤骑马的鞑靼士兵手上。他半生颠沛江湖,遇到过凶险无数,却从未受过今日的羞辱,又让顾惜朝跟着受委屈,心里的难过无以言喻。忽然顾惜朝又住马停了车,钻进车厢里。

    他手里握着个药瓶,面无表情,说:“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伤。”

    戚少商背过身去,褪下上衣。

    顾惜朝多么刚硬的心肠,看到他身上连片的青紫瘀血,依旧是控制不住地发抖。手指挖了药膏要涂抹,可是整个上身几乎没有好地方,小小的一瓶药膏,怎么涂得满?涂药的时候手劲稍微大了,戚少商麻痛得皮肉一耸,他的心跟着颤了两颤,再也受不了,掷了药瓶跳下车去。

    但这时候哪有时间给他和缓心情,下了车,忍着伤心,去解车后那匹战马的缰绳。戚少商知道他是要把战马也拴到车前一起拉车,速度能快一倍,顾不上血脉还未畅,下车去帮忙。

    战马性子骄傲,见主人要拴自己去拉车,极度不满,又是挣扎又是嘶叫,顾惜朝焦躁起来,甩鞭子狠狠地抽打,那战马给他打得连连哀鸣,却仍旧不肯动弹。

    戚少商说:“我来吧。”过去轻轻的抚弄战马的颈项,在它耳边柔声细语的说话,过了好一阵,终于把马安抚住了,乖乖的上了辕,戴上了笼头。顾惜朝在一旁恨恨的道:“跟个畜牲浪费这些时间精力做什么?过一阵李克用追来,看你怎么办!”

    戚少商柔声道:“你上车歇着,我来赶车。”

    他上了车辕,顾惜朝却站在那里不动弹。询问的看过去,却见他怔怔的望着自己,眼泪慢慢的滑落脸庞。

    戚少商顿时心痛的无以复加,跳下车去,到他身边,猛地把他扯进怀里,狠狠地用力摁着,恨不能揉进血肉之中。

    两个人提心掉胆的怕李克用率军追来,赶着车一路全速奔跑,且喜再未横生枝节,平平安安的回到了晋阳。

    先去节度使府邸见郑从谠。老人家在家里等他们消息正等得不耐烦,忽然见回来了,高兴得要命,亲自到堂下迎接。随他一起来到堂前的是个穿着素服的妙龄女子,戚少商和顾惜朝看着觉得眼熟,一时却都想不起是谁。郑从谠看到戚少商脸上带伤,吃一惊,问:“到底还是动手了?以你的身手,怎么会挂彩?”

    戚少商面带愧色,说道:“这一次是我轻敌了。”

    郑从谠“嗐”的一声,说道:“我早说叫你不要去,派个武功好又信得过的人跟着就是了,你偏不肯。李克用为人气盛,见到你还不得红了眼么。”但是深信戚少商的身手,怎么也想不到这次他是真的吃了个大亏。只问:“惜朝,你跟李克用怎么说?”

    顾惜朝皱眉说:“也没说什么,使君叫人去给赫连铎元帅和李可举将军送个信吧,李克用迟早会打回云中去,李可举一定愿意跟使君联手的。他们两家已经结了儿女亲家,赫连铎也不会坐视不理。”

    郑从谠一愣,呆呆看着顾惜朝,喃喃道:“惜朝,你,你没事吧?”

    顾惜朝板着脸:“我能有什么事?”郑从谠赶紧满面堆下笑来:“没事就好,哈哈,没事就好……”说着咳嗽两声,笑道:“少商,这位曹姑娘,你还记得她罢?她说要拜谢你的救命之恩呢!”那女子脸红,走上前道万福。戚少商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原来就是在长安时救过的那个名叫曹羽嫦的女子。赶忙还礼不迭,寒暄道:“姑娘一向可好,怎么也到河东来了?”

    曹羽嫦轻声回答:“先父与义父有旧,临终嘱我前来投靠。蒙义父不弃,收为养女。”原来她父亲刚刚去世不久,因此身上穿着孝服,并且已经拜了郑从谠做义父。戚少商和顾惜朝连忙给郑从谠行礼,道“恭喜”。郑从谠又笑对顾惜朝说:“惜朝,我这儿还有个人,你一定想见。”

    顾惜朝有些懒懒的,但老人家这么说了,只能装出一幅好奇的样子来,跟着郑从谠来到后堂,还没进去,只见两个侍候酒宴的丫环捂嘴偷笑着出来,见到四人,急忙行礼,郑从谠问:“里面还没吃完吗?”

    一个丫环笑道:“还没呢,那位老先生说是两年多没见到油腥了,且还得吃呢。”

    顾惜朝一惊,已经有些猜到了,慌忙急步进到堂上。只见席上杯盘狼藉,一个花白头发衣衫褴褛的老者在那里风卷残云一般的吃着。顾惜朝又惊又喜,叫道:“师父!”奔上前跪下。

    刘士章斜眼看看他,忙忙的挥挥手,说道:“起来起来,我忙得很,没空跟你说话,等会再说!”戚少商在旁边,也笑着行了礼。两个人知道他脾气,和郑从谠父女只得在一边坐了,有下人奉上茶来。

    了好一阵,他方才吃饱,拍拍肚皮打了个饱嗝。顾惜朝又惊奇又欢喜,问道:“师父,整整两年啊,您就一直在幽谷,没出来过么?”

    刘士章剔着牙,漫不经心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哼道:“嗯哼,被你师伯那个母夜叉拿住,还想有自在的日子么?郑使君,您别嫌我能吃哈,我可是当了整整两年的山羊兔子,除了绿色儿的就没吃过其他东西。”郑从谠笑道:“刘先生说的什么话,若不是托了惜朝的福,平日里您这样的奇人异士请都没处请去。可吃得饱了?我这个女儿杏仁茶熬得最好,刘先生可要尝尝?”

    第 1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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