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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0 章

    (戚顾同人)百花杀+白云间+锦绣灰 作者:花靥明光

    第 80 章

    那声音在幽幽的叹气:“傅相啊,你也不必如此宅心仁厚,你我如此,还不是给他们逼的!想那卢老相爷,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了给你我使绊子,他养着那么些人,就是垂死挣扎,想要你我的命也不见得是什么难事,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听我的,只要去了他卢某人,中书令一职非你莫属!到那时咱们再给两个孩子办了喜事,你我就是亲家了,往后同甘苦,共富贵,同进同退!”

    傅宗书低声下气的道:“全仗公公。小女能伺候公子左右,是她几世休来的福分。”

    戚少商听到这里,心下了然,知道这尖利声音的主人,正是当朝权宦田令孜本人;这人竟然三更半夜探访傅宗书府,听他话里意思,似乎也正在布下落网准备还击当朝宰相卢携。

    只听田令孜笑道:“傅相,何必这么见外?咱家也得仰仗你不是?傅相是有名的大清官,大忠臣,朝野之间,谁不知傅相清名?就是将来到了蜀中,人生地不熟的,还要靠傅相的声望。”傅宗书忙道:“岂敢岂敢,陈使君刚毅勇诀,有他镇守蜀中,皇上自然高枕无忧。下官无非托庇而已。”田令孜似乎十分高兴,说道:“可不是嘛,咱在家的时候就常说,那古书里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故事,活脱脱便是说他,他呀,心肠硬,手段狠,天生就是做大事的。哟,时候儿也不早了,我还得回宫去,皇上啊,一天都离不了我。你说说,他就这样儿,还好意思跟我耍脸子,叫我为他守潼关。唉,我又不是玉皇大帝、太上老君,这会子哪儿找天兵天将给他守去?走啦走啦,傅相阿,有句体己话儿给你,家里有什么舍不得丢下的细软宝贝,赶早收拾起来,带到身边吧,留心听我消息。也就这一两天啦!”

    傅宗书答应着,又说道:“难为公公这么晚还为我跑一趟。”田令孜笑道:“这有什么呀,咱们手上别的没有,就是多的是神策军的将士,你府上守卫不够,该早说才是真的。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傅宗书连声称是,说着,书房门打开,傅宗书送着一个全身裹在披风里的人走出来。戚少商躲在回廊梁上,借着门口守卫灯火的光,好奇的打量。这人披风太厚,裹的严严实实的,只看得出是个矮小身材,他临走时挥一挥手,叫傅宗书别送,那只手白白净净,小拇指上戴得金翠辉煌的一个大戒指。

    戚少商静静等待田令孜的大轿子和护卫他的神策军出了院落,傅宗书也回了房中,正要如前翻回房顶,忽然听到头顶的夜空中,有夜行人衣袂破风时的轻响。

    夜行人对同类的种种声音都非常敏感。戚少商探头出去,先看到远处一个夜行人迅速掠远的背影,接着看到的是一个熟悉的,追逐的背影,是铁手。

    戚少商倒吸一口凉气,毫不犹豫,翻上屋顶展开轻功,用尽全力追了下去。

    他耳目敏捷本就超过常人,绝不会认错铁手的身影;他也信任铁手的为人,没有特殊的缘故绝对不会轻易离开已经武功全失的顾惜朝。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顾惜朝被暗算掳走了,铁手去追;要么这事儿本是顾惜朝授意。远远地看铁手不疾不徐的步态,倒是后者的可能性居多,真如此的话顾惜朝当然安全,并且肯定已经找到藏身的地方。

    可是顾惜朝要铁手去追那黑衣夜行人,不知道目的何在。他又没有长顺风耳,总不会已经知道今晚傅宗书的客人就是田令孜吧?想到这里心中疑窦顿生,加快了步伐追赶铁手,奈何铁手轻功内力与他并不差多远,一时半会还追之不及。

    忽然铁手降低了速度在一处民宅屋顶上伏了下来。戚少商急忙提气疾奔到他身边落脚,果然是铁手没错,他一见戚少商就急忙把他拉低,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两个人并肩伏在屋檐上,以檐角为掩,戚少商低声问:“惜朝在哪里?”铁手轻声道:“你放心就是了。嘘,看!”

    戚少商侧头探出去张望,开始看不出什么,很快就察觉到,前方数十丈远的地方,每一栋民宅的屋顶上竟然都似乎埋伏的有人在。他惊疑不定望向铁手,铁手道:“看见了吧?埋伏得很隐蔽,若非刚才那人到前面屋顶上就躲藏起来,我也看不到他们。”

    戚少商问:“他们在干什么?”铁手全神贯注,低声道:“我不知道,惜朝只说会有热闹瞧。”戚少商气往上冲,怒道:“单为有热闹瞧你就这么轻易离开他?”铁手奇怪的看他一眼,对他忽然生气有些莫名其妙:“你那个惜朝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叫我来,我怎能不来?”他说得戚少商干生气无言以对,俩人正在大眼瞪小眼,铁手忽道:“来了!”

    远处大街上走来的正是神策军层层护卫下田令孜的大轿。他们走路是高来高去脚不沾地,而轿子本就走的慢,因此这时才到。

    铁手不知道那轿中是谁,低声道:“不知道这是谁家的王公大臣,长安宵禁,竟然还胆敢带着这么多侍卫满城中招摇。”戚少商哼一声,说道:“现如今哪个王公大臣有这胆量势力?那个王公大臣比得上那轿中的人?那可是连当今的天子都要叫他一声阿父的。”铁手大吃一惊,脱口低叫:“田令孜?!”

    戚少商沉声道:“不错,看来这帮人便是要刺杀田令孜。”他一见田令孜的轿子便猜到了,但却毫不关心。田令孜死了当然好,死不了又能怎样?他的死活对如今的形势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戚少商现在只是记挂着顾惜朝,虽然他的智慧决断出类拔萃,毕竟武功失了,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铁兄,怎么你不知道轿中的是田令孜?”

    铁手只管看,心不在焉回答:“是啊,惜朝只说会很热闹,还说晚晴的消息也许就得着落在这帮夜行人身上,逼着我跟过来看,我瞧他也未必能知道田令孜会出现吧。”

    戚少商肚子里那点怒火嗖嗖的直往上窜,气得几乎说不出话,半晌憋出来一句:“你就知道晚晴,晚晴!他这是有意支开你我,这混小子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铁手吃惊,“啊”的一声,傻乎乎的问:“怎么会?”

    戚少商便要返回,刚刚长身起来,身后忽然“嗖”的一声,一箭疾射而来。他急忙避开。刺客们埋伏在此地准备刺杀朝廷要员,对四周的情形当然洞若观火,他和铁手过来的时候早就被发现了。

    这时刺客们箭雨纷纷,半向屋顶上的戚少商和铁手,半向大街上护卫田令孜的神策军。神策军军士们大多是长安世家子,衣甲鲜明军容严整,战斗力却不行,在刺客的箭雨下乱成一团,举着盾牌只顾自保的有之,拔腿便跑的有之,被箭枝射中哭喊叫嚷的有之,也有比较剽悍的忠于职守,护着田令孜的大轿。戚少商和铁手藏身的是个大宅子的屋顶,檐角高耸,躲在后面倒是不必担心被箭枝射到。两个人间隙中看底下田令孜大轿周围的情形,见到神策军的表现,都忍不住大皱其眉,连护卫长安的最精锐部队都如此窝囊,这个朝廷看来是真的要完蛋了。

    转眼间刺客们已经控制住形势,可能是因为铁手和戚少商一直没有什么举动,射向二人的箭也稀疏了,十余名刺客便凌空跃至街上田令孜的大轿旁边——轿身上此时已扎满了箭,像个大刺猬,刺客们犹自不罢休,纷纷将手中兵器向轿子刺去。最后才有一人走上前,掀开了轿帘。

    戚少商和铁手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低叫一声:“快走!”两个人齐齐的拔腿便跑。

    不管下面轿子中是不是田令孜,刺客们是否行刺成功,两个人再呆下去恐怕都没有什么好处。刺客们当然要杀人灭口,就算两人武功高强,不会轻易被杀害,顾惜朝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形也不允许他们胡乱浪费时间。

    他们这一走,才发现四周的屋顶上不知不觉中早有刺客埋伏,专就为监视他们一举一动,这时便大声呼哨着,将各种各样的暗器一气儿招呼出来。两个人边奔逃边挥动兵器挡格,跑出大半个长安城才停下来对着喘气。回头看看没有刺客追来了,再互相看看,一样狼狈的两个人,就忍不住笑着,拍拍对方的肩膀。

    铁手问道:“现在怎么办,回傅宗书府么?”戚少商记挂着顾惜朝,问他:“你走的时候把他安顿在哪里?总不会还是屋顶上吧?”铁手摇头道:“当然不是,他躲进了晚晴的小楼,横竖那里也没人在。”说着便要往傅府的方向去,戚少商拉住他,说道:“你别去了,要是我没猜错,他现在恐怕早就不在了。”他心里又酸又苦的不是滋味,停了一会,方才说道:“他多半是发现了什么线索,自己去找傅小姐了。”

    这话铁手听来,只觉得好像吃了个铁核桃在喉咙里卡着,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满心的不是味儿,想诉苦,面对的人又实在不合适。呆了半日,戚少商方才勉强打起了精神,说道:“他找到傅小姐之后,肯定是带她回你那里。咱们是回去等还是怎么着?”

    铁手没精打采,说道:“既如此那便回去等好了。”

    话音刚落,忽然听到有齐刷刷的脚步声,两个人对望一眼,赶紧躲进暗处阴影中间,脚步声走近后发现原来是一队巡逻的神策军。

    只有皇宫附近,才会有神策军巡夜。

    戚少商心念微动,回头望去。

    那是他们没有留心的方向。数重房屋之后,大明宫雄伟的身影巍峨矗立在暗淡的夜色中。

    顾惜朝到底去哪儿了?

    他在傅宗房旁边的屋顶上,虽然离得远,看不真切,却发现旁边的跨院里已经准备好了一顶青呢小轿,开始时没有在意,过一阵一间厢房的门打开,出来一个大汉走到角落里去撒尿,他经过轿子的时候狠狠踢了一脚,骂道:“死太监,这么晚了不在你那皇宫里挺尸,却来作怪,害老子觉也睡不好!”原来是个轿夫。

    顾惜朝听他喃喃的抱怨,心里一阵阵的心惊。当今能够驱使神策军、能够做傅宗书的座上宾,能够这么晚出入皇宫在宵禁的长安城来去自如的太监,即使不是田令孜本人,也必定是他亲信。

    晚晴应该不在傅宗书府。之前闹得那么沸沸扬扬的,自己也以真身出现,晚晴若在怎么可能不出现。铁手说她是自愿出嫁,自不可能被软禁;一个待嫁的姑娘不在自己的娘家,又能在哪儿呢?

    晚晴生母早亡,但曾经被当今皇太后收为义女;田家也不可能容许未进门的媳妇到别的什么地方去待嫁。有一个可能性其实不大,可也不小,那就是晚晴现在就在皇宫。

    打发走铁手后,顾惜朝便去到跨院中。看那青呢小轿十分轻巧精致,倘若里面多藏一个大男人,轿夫一上手便得露馅——既然问题的关键在轿夫身上,那便去解决轿夫了。

    他在轿夫的房门外,于二轿夫饮酒行令的声音中,戳破窗纸,用随身的针筒,按动机簧,将两枚淬毒的银针打中了两个轿夫。他自从武功尽失,身边这些奇技淫巧的玩意从没少过。这之后,进房,胁迫,恐吓,再加上收买,一切有条不紊,两个轿夫不过是粗使的下人,哪里见过这阵势?其中一人胆大些,听顾惜朝说要躲在轿子里,战战兢兢说道:“小爷,小人多一句嘴,您要坐轿子里干什么?您若是要对田大将军怎么样,求求您现在就给小的一个痛快吧。田将军坐我们的轿子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们向来只能抬他到宫门口,到了宫门就换宫里的轿子了。到时候若他有什么差池,小的们也绝难逃得性命,小人们贱命一条不值得爱惜,小爷您可犯不上跟着一起死啊!”

    顾惜朝听了,心下恍然,宫外的轿子也好轿夫也好,当然不可能那么轻易进皇宫里去。他心里有了计较,笑道:“哪来那么多废话?我既许了给你们解药,自然不会伤你们性命。你们若是信我,到时候拿了解药和银子快快活活的过日子;不信我呢,转眼就是一死。我看,你们还是信我的好!”

    他刚在青呢小轿的座椅下藏好,便有一人从外面快步走来,是通知轿夫们准备迎田令孜的。接着田令孜便来了。顾惜朝自座椅长长的锦缎帏子缝隙中看出去,见一个掌灯的小太监打起了轿帘,一人咳嗽一声,躬身进来,坐在自己头顶的座椅上。知道这就是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田令孜了。接着起了轿,晃晃悠悠的动起来。听周围的声音,除了两个轿夫重涩的脚步声,还有至少六七个人随从在轿子四周。

    十来个人一乘小轿,幽灵一般穿过长安城夜间阴暗静谧的坊市街巷。

    顾惜朝听得头顶上,田令孜幽幽地打了个呵欠,便没什么动静了。他当断立断,抽出靴筒中防身的匕首,掀开帷幕钻了出去。田令孜睁开双眼,刚要吓得大叫,便被抵在喉咙上的匕首噎了回去。顾惜朝的笑容在匕首的寒光中分外残酷:“田大将军,久仰了。”

    大明宫朱雀门的守卫见到傅府的小轿,上前见礼,刚要召备用的轿子过来,田令孜颤巍巍的声音透过轿帘传出来:“我倦的很,今儿就不换轿子了,叫四个人过来抬我回去。”

    守卫一愣,说道:“公公,可这是两人抬的轿子……”田令孜有气没力的道:“一路上颠得我头晕,多两个人力气大些,稳重些。”那守卫只得依言叫了四个粗使太监过来抬轿子。

    之所以一定是四个人,一来这轿子毕竟是傅府的,他们不知底细,即使感觉重的多也多半只当是轿子的重量;二来四个人分担的重量,重几十斤并不明显。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奇妙。刺客们苦心经营计划要暗杀,次次失败;顾惜朝无心插柳,误打误撞,却轻轻松松的便劫持了这个掌握着帝国最高权力的太监。

    戚少商和铁手目睹田令孜大轿被刺客围 攻的时候,顾惜朝已经挟持着田令孜,进入了大明宫。

    第五章

    避开重重守卫,以浓重的夜色为掩,戚少商进入大明宫。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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