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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5 章

    (戚顾同人)百花杀+白云间+锦绣灰 作者:花靥明光

    第 55 章

    就在这时,巷口忽然响起破风声,一个人正凌空飞掠而至。黄金麟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先除了眼前这祸害!说时迟那时快,便在此时,不知什么东西带着尖锐的东西呼啸而至,正击中虎口。

    这暗器裹挟着内力,黄金麟如何受得住,登时眼前发黑,长剑坠地。白影一闪,一人叫道:“惜朝!”将跌倒在地上的顾惜朝扶了起来。

    戚少商胸口的白衣上依然满是鲜血,如果这里不是那么昏暗,他脸上那惨黄的颜色会叫人看了心里发颤。可是顾惜朝看不到,他只知道这个人又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他已恨到了极点,被他扶起来的同时反手一巴掌扇在戚少商的脸上。打得他整个人都傻掉了。

    啪哒啪哒的脚步声,黄金麟趁这工夫,逃出生天。

    戚少商挨了那一巴掌,说不出话来。顾惜朝站起身,神完气足,毫发无伤,哪里像是内伤发作的样子?他见戚少商还呆呆的站在身边,顺手一推,说:“滚开!”

    他这么一推搡,力道虽然不小,毕竟不过是四肢手足的力气,怎么也想不到戚少商吃了这么一搡,竟然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腿一软便摔倒在地。顾惜朝吃惊,来不及多想,慌忙冲过去问:“怎么了?”

    素绢灯笼横在地上,烛火燃着了竹蔑的骨架和素纱绢,一小簇橙黄的火焰明亮跳跃,映上戚少商的脸。他有气无力地咳嗽几声,向地上吐了些涎沫,顾惜朝看到里面全是血丝。

    他胸口一沉,手脚瞬间冰凉。

    练武的人,受了内伤,吐些血其实不算最糟,最糟的是内腑出血,却淤在体内出不来。他吐出的东西里有这么多血丝,很明显就是胸腔里面有淤血。他与黄金麟对那一掌之后明明已经吐出血来了,为什么还会这样?顾惜朝愣了半晌,那些过往的恩怨再也没心情追究,他低下身子,不由分说地双手抓住戚少商的衣襟,用力一扯。戚少商想阻止,既没力量,也来不及。他本就受了极重的内伤,醒来后支撑着一路追到了这里,早是强弩之末。

    胸口的箭创已经是一片紫红色的肉疤。顾惜朝用两根手指轻轻地按。多少大风大浪过来了,手指的颤抖却在这一刻怎么忍也忍不住。他胸口肌肤紧实,箭创处触摸起来仿佛比其他部分要软。

    他忽然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巨大的痛苦直击心脏,他狠狠地劈手推开戚少商,咬牙切齿的,仿佛他推开的是一个真正不共戴天的仇敌。

    “你到底想怎样?”他怒气冲冲低声叫骂,“你摆出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你活该,你为什么不去死!”

    戚少商跪坐着,想说话,嘴巴里出来的却只是一串声促气弱的咳嗽。顾惜朝死死的瞪着他,忽然恶狠狠的笑起来。

    “我现在就去杀了那郑老头儿,你不是半死不活吗?我气死你!”

    跳起来就要走,甫一举步却动弹不了,低头就见戚少商跪坐着,膝盖处正好压着自己一片衣角。顾惜朝怒道:“让开!”戚少商咝咝的喘着气,低声道:“惜朝,你真要我死,又何必费那么大力气。”

    顾惜朝恨道:“费点力气又怎样?我就是要慢慢折磨死你,我不怕费力气!”

    戚少商咳咳的嗽了几声,垂头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放走黄金麟?你带了百十个士兵虚张声势,自然不是要杀他。你要河东大乱,早点一剑杀了郑使君多简单;可你没有。他对你有恩,你下不了手的。”

    顾惜朝冷笑道:“好,好,戚少商,你说得好!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还不够狠,所以我后悔了。现在我就要去杀郑老头儿!至于黄金麟,放了他大不了算多此一举好了!”憎恨慢慢的又在满胀了痛苦的胸口寻到了属于它的那丝缝隙,并迅速的扩大。他蹲下身,磨着牙,笑容很狰狞。

    “你是不是很高兴,戚少商?你给我记住,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他孩子气的眨眨眼,眉梢眼角却有说不出的癫狂。他眼前好像又出现了几个月前的那些情形。

    戚少商在他后面紧紧抱着他,他说“只要一会儿就好”,他的声音和怀抱都是假的。

    宋乱水说:“他叫霍乱步去稳住你,给你些时真时假的消息,果然你上当。”

    药儿岭的箭雨中,李克用晕厥在马背上。射瞎他右眼的那一箭凌厉无比。

    李国昌说:“这四千儿郎,是我们最后的军人。”

    鹰哭关半山坡上惨白的月亮照着青衫,他靠在死人与石头共同垒就的工事墙边,茫然研究墙里那张朝向他的死人脸。

    大火烧了一天两夜,河东军反扑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疯了。他的人一个个倒下去,五十人最后只剩下他自己。战场上到处是滚油沸水溅到人肉的可怖气味,他在后悔没有同意那已死的副将的建议,用敌人的尸体耗油来做继续防卫的武器。

    他要报仇,他想杀人,他想要尸横遍地血光满天……他疯了,他要所有人都死……

    他的牙齿在格格作响,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他低声念叨着:“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冷汗又变作薄霜,好冷,五脏六腑都冰了,都冻住了,没有一丝活人气儿了……

    很远的什么地方有个男人惶然叫着:“惜朝,惜朝!”他听不到,听到了也不想回答。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要去杀人,却发现整个世界颠倒了,该在下面的到了上面,高墙的根儿底下反倒是虚无火红的天空。这真可笑,真残忍真荒谬。他随后感觉到了真气的流动,记起还要想办法穿破第六层的关口才有可能打败戚少商,杀死戚少商。他仿佛听见那男人连咳嗽带喘气的咝咝的叫:“惜朝,不要,不要运气!”他最后看到了天上神仙凌空的舞蹈。

    顾惜朝睁开眼睛。

    朴朴素素的青布帐子用铜帐钩挂起在两侧,他的睡榻矮而窄,稍一动就是竹子家具吱吱咯咯的声音。怔怔地出了好一会神,脑袋逐渐清晰。

    他记起在晋阳浓重的夜幕里,在街角巷尾,黄金麟落荒而逃的背影。

    他记起他那些疯狂的杀戮,现在回想,其实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可成系统的计划,只是想做,想杀,最后即使有什么结果,可能也并不在原本的计算之内。

    他忽然记起戚少商,那个早就该痊愈的箭创溃烂得碗一般大,丑陋地印在他的胸口上……

    他猛地坐起身,脑袋上转眼便是一层细密的汗。戚少商哪里去了?这是在哪里?自己在这里,戚少商为什么不在?力气用得大了,胸口顿时钻心的疼。他不由自主地缩起身子,捂住心口。

    他走火的真气伤了心脉。

    他咬牙试图深呼吸,他伤得比想象的重,还发现越咬牙,就越痛,越喘不上气。可是即使这样他依旧想办法让自己坐直了,忍痛放下手。他张着嘴喘气,慌忙去摸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些暗器。以前他游历江湖,暗器是光明正大的放在兜囊中,自从在河东被软禁,他的暗器就都不得不收藏的很严密。还好搬动他到这里的人,不知是粗心还是其他缘故,并没收走他随身的武器。

    下了床。踏着竹席穿上靴子,时当盛夏,不知为什么脚踩在榻下的竹席上却觉得凉,这屋子似乎也比平常的凉。

    屋子的装饰家具都有些落伍,没有胡床,没有高脚几,倒有一扇非布非绢的竹架屏风,他用手指划过,那触感很凉,那是竹子敲打出的纤维纺线织成的,顾惜朝不认识,其实他也并不关心。他只那么随手用手指滑过,绕过屏风前的矮几,推开看上去是用竹篾编制的门。

    鲜亮的阳光毫无预兆地照进门扉,洒了他满身。他被晃得睁不开眼,举起手遮挡。过了好一阵,眼睛方才习惯外面的光线。

    触目所及的,都是山,高高低低远远近近的三角形的山头温和的插在蔚蓝的天空上,几丝浮云在山顶悠闲地飘。太阳非常灿烂。他茫然走下台阶,赤脚踏上台阶下的那片青草地,回头望去。

    身后是几间小小的竹房子,墙壁,屋顶,瓦片,全是竹子。竹子的表皮刷过桐油,黄光锃亮。屋背后依旧是大大小小的山,插在蓝空里,远的那些半腰围着浮云。

    他茫然四顾。这里似乎是幽闭的山谷,却并不安静,时不时总有禽鸟在俏丽地鸣叫。他踏足的草地柔软清凉。房子除了他出来的那房间,似乎还有其他几间,因为,至少,门可不止那一扇。他信步向左边最靠边的房间走去,推开虚掩的门。

    这是一件净室,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只地当间的竹席上放着一个非常陈旧的蒲团。

    他转身向右走,略过自己出来的那间房,到下一间去。

    一到门口他就感觉到里面有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什么都不惧怕,门背后是什么东西,他都不在乎。他一丝犹豫都没有,一推,门就开了。

    这屋子与他的房间摆设很像。屋子里地中间竹席上,一个支着腿,坐得很不雅观的老头儿百无聊赖的抬起头来,一看是他,面上顿时冒出滑稽的紧张,赶紧举起一根食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大声。

    顾惜朝皱眉垂头看着,怎么也想不到会看到这个人。他嘴角有些抽搐。抬脚进了屋,睬也不睬他,就往屏风后面走。那老头儿一下子跳起来,叫道:“叫你别出声,你偏要进来!你个劣徒,存心气死你师父我!”

    顾惜朝哼道:“你叫我不要出声,可没叫我不要进来。”老头暴跳如雷,连连叫道:“孽徒,孽徒,你,你敢顶撞老人家我……啊呀呀,气死我也!”

    顾惜朝扁扁嘴,举步绕到屏风后。他刚看到了眼前的情形,便不由自主地停下,然后退后了一步。他忽然发现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道。他杀人太多,对血腥味早已丧失了敏感。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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