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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4 章

    (戚顾同人)百花杀+白云间+锦绣灰 作者:花靥明光

    第 54 章

    云姬心头忽然一股子不祥的预感升起来,颤声道:“顾公子,你要做什么?你不要再乱杀人了!”顾惜朝不回头,半晌,低声道:“云姑娘,请你帮我做一件事。日后有机会,顾某定当报答。”

    云姬一怔,顺口答道:“只要是云姬能做到,自然遵命。”

    顾惜朝说道:“请你帮我照看戚少商。”说着,再不多言,一足踏上栏杆,微一借力,修长的身子便如冲天的白鹤般冲进了夜空中。

    沙陀兵马使李友金的大帐。

    堂堂沙陀兵马使,晋阳城中自是有府邸的,但李友金宁可居住在瓮城中的军营里。

    帐外就是自己的兵,帐内时刻有至少四个武功好手镇着,他怎样也应该能睡得踏实些。虽然其实从沙陀军败逃鞑靼,他就没有真正安稳的睡着过。

    他可以在晋阳城横行直撞,也可以在河东僚属面前颐指气使。当面谁都不会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谁让他手下还有军队。可是背后,他知道,他们都会嗤笑一声,恨恨地骂一句:“奸贼小人!”

    朝廷的圣旨上将他的弃暗投明、忠于朝廷,大了一笔。可是他分明看得见宣旨的钦差眼中满满的鄙夷。他不知道黄金麟那双模糊的眼看谁都像充满鄙夷,只觉得所有的鄙夷都是对自己背叛族人、背叛祖先、投降朝廷的嘲笑。

    事实上他很早就在后悔。他可以说自己没有想到自己叛降之后不出一个月沙陀便大败,可是难道他投降时是希望沙陀打胜仗的?那又怎么可能自动投降。

    也许就是因了他的叛降,沙陀方有大败。

    他向来不喜欢李克用,更不满李国昌将一切权力都过度给李克用。可是他知道,沙陀的勇士,永远不会再接受一个曾经在他们的领袖最艰难的时候,带兵主动投降敌人的将领。他自己的军人在看到他的时候,眼底深处也总有复杂的神色。尽管有可能那也不过是他的错觉。

    李友金不是高文集兄弟,李友金出身自沙陀最高贵的家族,他无法做到像高文集兄弟那样的沾沾自喜。他比他们清醒,前途无望,他看得很清楚,于是,更痛苦。

    高文集兄弟死了。他知道那是谁干的。顾惜朝,那看上去清秀文弱的男孩子,小时候在沙陀军营中,就已经显露出比狐狸更狡猾,比狼更凶狠的特性。他曾经被他一口一个叔叔的叫着,眼看着他长大,他比谁都清楚顾惜朝对李家父子的感情,也比谁都清楚顾惜朝的手段。高文集兄弟死了,死得好,可是下一个一定就要轮到他了。

    他后悔,他懊恼,他痛苦,他害怕。他也觉得自己该死。

    虽然惟其因为这样他更怕死。

    当顾惜朝出现在他大帐中的时候,他恐惧的手脚发软,心中却隐隐的觉到平静。他早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

    也早就在等待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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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惜朝骑在马上。

    他身前身后,是李友金借给他的骑兵。

    他当然没有杀李友金。为什么要杀呢?他杀人真的是乱杀么?没有目的就杀人,真当他是疯子?笑话!

    他冷冷的看着黑黑胖胖的老者匍匐在塌上失声恸哭,三分是恐惧,却有七分是悔恨。祖先的血液依旧在流动,恸哭声反而证明他的确还是许多许多年前草原上纵横驰骋、弯刀如月的异族勇士。

    李友金和高文集兄弟是不一样的。高文集兄弟凶残无耻,只知道沾沾自喜于到手的利益。李友金却是自视极高的人。顾惜朝自幼熟悉此人,他清楚的知道什么是他最极处的弱点,也知道哪里是他的底线。更不用说李友金本就已后悔。

    他需要的兵将并不多。李友金曾问:“区区一个百人队,你究竟能用来做什么?”

    顾惜朝回答:“我能做什么,是我的事。你应该感激我只要一个百人队。这样将来朝廷问你罪时,你可以推说这些哗变的士兵,都是因为百夫长不忘旧主,又受我顾惜朝的挑唆,方才大胆作乱,与你可以一点关系都没有。即使损失,也只损失这区区一百人。至于现在,你只要踏踏实实的睡你的觉,一切,都不需要知道。”

    李友金颤声说道:“我什么都可以不知道,我只想问你,你这样做,沙陀真的就可以东山再起?”

    顾惜朝叹口气,柔声道:“叔叔,您才是沙陀兵马使,沙陀的东山再起,靠的不是别人,正是您啊!”

    半个时辰后他带的兵围住了钦差大臣居住的馆驿。

    火把的光缭绕纷乱,马蹄践踏起无数烟尘。顾惜朝喝令:“给我围严实了,这道墙这扇门,只许进,不许出!凡是两条腿会走路的,出来一个杀一个,出来两个杀一双!一个人头赏银十两!”骑兵们纵声呼喝,顾惜朝高声道:“奉郑使君令,奸相傅宗书,把持朝政,祸乱朝纲,罪犯欺君!黄金麟乃傅逆奸党,今夜谁能生擒,赏黄金十斤,封千夫长!”

    沙陀士兵本就好战,何况又有厚赐。登时人人欢呼个个奋勇。顾惜朝下令:“放箭!”骑兵们便乱纷纷的将点燃的火箭射向馆驿内部。这时是农历六月末,河东正是干得冒烟的季节,偶尔有点雨水,也总是很快就干透。馆驿房屋以木结构为主,正是干柴遇上烈火,转眼便浓烟烈焰齐飞。听的墙里面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和喧哗声,大门开启,一队兵将发一声喊,衣衫不整的杀出来。外面等着他们的,是正红着眼的沙陀骑兵。

    顾惜朝身先士卒,使剑劈死两名敌人,提缰向后退开。算算时间,不知道真正的河东军队为什么反应这么慢。他却等不得了。

    黄金麟向阴暗的巷子里奔逃。

    他用一只手抚着胸口,被戚少商震伤的腑脏还在破裂出血。可是他怎能不跑!

    ——郑从谠那老儿果然不甘做一外藩!只是他怎敢明目张胆与相爷撕破脸?难道傅宗书在朝中竟已遭到不测?不可能!朝野中无人有能力再与傅党争权。那么……莫非顾惜朝有意使诈?

    这个名字刚刚浮现在脑海,那名字的主人就出现在眼前。

    顾惜朝手中提一盏素绢灯笼,幽幽的灯火映上面孔,他苍白的笑脸如鬼魅般阴森。“顾惜朝!”

    这声音无比怨毒,黄金麟死死盯着眼前鬼影般的青衣男子,一只手牢牢的揪紧胸口的衣料。顾惜朝展眉微笑,灯笼的光,自下而上,照在脸上,照得满面阴森。他背后的天空血般殷红,那是哗变与平叛的士兵手中火把的光芒。

    “黄大人在我那小楼中可威风得很啊。”顾惜朝轻声道,“真是风水轮流转,想不到未及一个时辰,黄大人又落到了我顾惜朝的手上。黄大人,你说,是你的命好,还是我的命好?”

    黄金麟厉声道:“顾惜朝,你好大胆子,竟敢带兵私犯钦差!”

    “带兵?哪里有兵?”顾惜朝装出一副惊奇模样,“黄大人眼力真好!可惜,惜朝要杀黄大人,自然要黄大人做个明白鬼,身边怎么会带兵?”

    “顾惜朝,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杀人放火毁佛灭天,你哪只眼睛见我不敢?”说着上前一步,黄金麟要待躲闪,胸口伤处一口气儿转不上来,险些倒下。好容易惨白着脸喘上气,咽喉要害已被那人使剑指住。

    “顾惜朝,我可是钦差大臣,死在你们河东首府,郑从谠那老儿须逃不了干系!你能活命全靠那老儿,难道忍心为报私怨,使他获罪?”

    顾惜朝开心的笑起来,他如画的眉目因这一笑,竟有些许天真:“说得对啊!郑大人果真待我好呢。大丈夫立于世间,自然应当恩怨分明。想想看,若我杀了你,郑大人与傅相冤仇坐实,不得已,只好打起那清君侧的旗号,河东数万大军一路浩浩荡荡杀上长安,将那皇帝小儿拉下龙椅来——于是郑使君黄袍加身,身登大宝,天下臣民齐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你说到那个时候,他该怎样报答我今日这一剑?”

    黄金麟恨声道:“你们……你们果有反意!”

    顾惜朝将剑提高,冷笑道:“我本来不愿杀你,好歹大家一起共事过那么长时间,不过现在看来,不杀也不行啊!你死之后,一定要记得,下辈子投胎做人千万别跟我作对,否则,我杀起人来可是很痛的!”

    黄金麟也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恐惧,气得脸色发白。顾惜朝满面狞笑,眼见这一剑,便要刺下来。黄金麟瞑目待死。

    可是过了半晌,这一剑却还是未能等到。睁眼看去,却大是吃惊,顾惜朝脸色惨白,一手提剑,另一手翻过去捧住心口,显然这一剑竟然没有力气刺下来。

    黄金麟一怔,随即笑道:“顾公子走火入魔,原来还未恢复啊!”登时精神大振,胸口的伤似乎也没那么痛了,反手便去争夺他手中剑柄。

    顾惜朝摇摇晃晃的要后退,似乎手脚都已没什么力气,草草的抵挡了一下,却一跤摔到,手中剑便已在对方手中。黄金麟一手使剑杵地,气喘吁吁的笑道:“顾公子,怎么样,看是你死,还是我亡!”说着,逼上前,嘶哑着嗓子大喝一声,同时胸口痛得像撕开一样,用尽了力气才将长剑提起来,眼见便要连人带剑一齐砸到顾惜朝身上。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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