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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2 章

    (戚顾同人)百花杀+白云间+锦绣灰 作者:花靥明光

    第 52 章

    穆鸠平咬牙道:“那人的暗器功夫,我自然不了解,我只知道当年卷哥也要防备三分。后来在安州前线,卷哥果然便死在了那人安排的飞矢阵中。”

    戚少商心中发冷,不由自主勒住缰绳。

    穆鸠平没有像从前那样,惶惶地问什么长短。他只长叹一口气,满腔的悲愤都压抑在胸口中。

    “大当家,老八知道,你心中还不知怎样恨我多嘴。可我就是不懂,你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要处处回护顾惜朝。你忘了当年的仇恨了么。”

    戚少商不回答,或许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有握紧手中的缰绳,握得很紧,却不自知。

    这天傍晚天快黑的时候,云姬套了一辆轻车,出门去。

    得意轩的姑娘们都吓得不轻,这几天都不能开业,可是人家订好该送的酒总是要送的。傍晚没有人敢出门,她只好亲自出马。

    晋阳城气氛怪怪的,还没到宵禁的时刻,大街小巷却已空荡荡的一个行人都没有了。上几次的暗杀,发现者都是巡夜的士兵,这一次却变成了普通百姓。士兵们不会跟乱讲凶案的细节,舞乐班年轻少年少女的嘴却很难封住。转眼间各种版本的暗杀在晋阳市民中间传的神乎其神,全城人心惶惶。

    云姬的酒送到了钦差大臣的馆驿,送到了戚少商的住处,也送到了顾惜朝被禁足其中的园子。钦差大人出门去赴河东官吏的宴席;戚少商在与随从研究行军布阵武功招式,听说她来送酒,亲自出门到中庭问候她昨夜的受惊。

    顾惜朝依旧见不到。

    他在临水的小楼中饮酒,水气荷香化作清风轻轻吹拂他的单衣,衣袂丝绦随风摆动。

    能做的事情多得很,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见一个莫名其妙的酒肆老板呢?

    谯楼上更鼓敲了三下,梆子响了两声。顾惜朝睁开眼。

    透明的帐子外面,烛台上那对羊脂白烛跳跃着高高的火苗。他起身,披衣下地,拿小银烛剪剪短了蜡烛蕊,剪刃上便多了一小团热腾腾的火。他就口吹灭,屋子里的光亮便暗了些许。

    他慢慢走到窗子旁边去,一边走,一边结着衣带,系上丝绦。夜风晾凉的,湖面那大片大片高擎的荷叶迎着风,一会摆向这边,一会摇向那边,刷拉拉的不知该说是荷叶的声音,还是风的声音。

    顾惜朝依住阑干。大而圆的水月潋滟了一湖波光,映上他苍白的脸。他忽然就皱紧了眉,弯下腰,只手抚住了胸口。

    鼻翼边肌肉在抽搐,他咬紧牙关,额头便有青色的筋脉小蛇一样出现蜿蜒。他从阑干边退后,巨大的痛苦中依然不忘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任何声音。他开始剧烈的颤抖,双脚不再能支撑自己的重量,他跌坐到地上。

    只把膝盖盘起,便是无比的困难。勉强完成打坐的姿势,已经是一身冷汗。他的牙齿在格格作响,不仅是寒冷,亦是恐惧。

    他开始运功的时候额头上的冷汗已结成薄霜。

    这真的很困难。他必须想尽办法将噬心的寒气温热后导入正途。寒从脚底生,他实在不应该住在这临水的楼中。他所练的内功走的是阴柔的路子,配上诡异的习练方式和专走偏门的招式,本就容易走火。

    何况他这些日子,练功也着实太急了些。任何武功都是欲速则不达。虽然当年起始练内功时,挑选了阴柔一脉的内功习练,为的就是这一脉功力能够增长迅速。谁让他练武比一般人都要晚呢?

    他拜李国昌为义父时都已经十二岁了,遇见师傅则是在十三四岁的时候。总是比一般人晚练了四五年。他师傅对门派中阴柔一脉的内功虽然通晓,却没有习练过。尽管如此,毕竟是内家的大行家,阳刚的内功对习练阴柔内功,是很好的助力。少年时在师傅身边,练功时有他帮助疏导寒气,顾惜朝的功夫一直进展得很快很顺利。十二重的寒冥真气,还在十七岁的时候就练到了第五重。

    可是少了那一种阳刚内家功力的疏导,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过去第六重的关口。他师傅曾经告诉他,每日里心无旁骛自行慢慢的习练,三年后应该能过第六重。可每日习练,他都已经难以做到,何况是心无旁骛。

    被软禁的日子里,他的心更无法清静。他想出去,想报仇,想杀人,想带兵踏平整个晋阳城。他装出纯良乖顺的模样,仿佛全天下人都误解了他,实际他就是这么样一个本该与杀戮铁血无关的书生。然而同时,胸中那些汹涌的戾气和仇恨却澎湃得无法抑制。这些更是表面的平和的死敌。他闭上眼睛想到的都是战火满天血流遍地的情形。最初这些情形其实只是脑中残断的画面,越到后来,越就成了心魔。

    他不能不练功。武学之道,不进则退。他的武功总还不是九现神龙的对手。可他越想赶快冲破寒冥真气第六重,真气与心魔的互相冲击就越严重。到他发现阴寒的真气按照平常的方式已经无法疏导分流,再要停止练功,就已经来不及了。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毫无预兆,体内的阴寒之气就突然冲破了奇经八脉的路径,或汹涌奔出,或甚至有两次逆血流而上,发作起来时而寒入骨髓,时而五内如焚,寒热交替,痛苦无比,只好继续练功疏导。越是练功,便越是严重。

    这痛苦最初发作是在夜深人静时。睡梦中真气流窜,压迫到心脏,转眼便做了无数噩梦。惊醒时寒热已经使半个身子都动弹不得。

    后来渐渐的,发作已经不限于夜里,也不再一天一次那样规律,到这些日子,已经随时随地说不定什么时候便开始,而且也越来越严重。

    就像昨天,最不应该发作的时候发作,而且势头凶猛得超过之前所有经历。而好在有了昨天那次,今天的发作,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至少不会再像昨天那样控制不住内力奔涌而叫出声来。

    薄薄的鼻翼两边,冷汗结成的薄霜化成了水,成行划过。额头与脖颈上青色的血管凸出皮肤,突突的跳。

    唯一的好处是,至少在软禁中,运功时总没有人打扰。多少天来这是支持他度过软禁最大的缘由。

    可是今晚,他可能没有那么幸运了。

    “哒”的一声,接着听到瓦片滑动摩擦的声音。他运功中似乎无知无识,眉间眼角的肌肉却在抽搐。一阵劲风扑面,屋檐上一个黑衣蒙面人倒钩着双脚翻进屋内。蒙面人并未想到屋中会是这样的情形,一惊之下,后退两步。正在这个时候,窗外传来衣袂破空的声音,蒙面人慌忙将身隐在帷幕后面。刚刚藏好,那劲风中的人影便出现在屋中。

    此人的轻功,显然比蒙面人要高明得多。他甚至也并没有穿夜行装,只是一身窄袖翻领的长衫。烛光昏暗,来人有一张模糊的脸。

    屋中的情形显然也大大超出来人的预料,他也是向后退一步,满带戒备的看着。然而顾惜朝一动不动,来人的戒心似乎在减弱,他略弯下腰打量着顾惜朝。

    微弱的烛光中他的汗水在脸上成行。

    来人忽然冷笑出声:“我还道河东几起凶案,都是你下的手。看来我倒高估了你。顾惜朝,你此时正在紧要关头吧?你可敢抬起头来,看看我是谁?”

    顾惜朝闭着双目,仿佛并没有听见。只有锁紧的眉头显示出他此时的焦虑。他努力想使体内胡乱奔窜的气息流入正途。

    “顾惜朝,近来你名头大的很啊,我远在长安,都听到别人提过你无数遍。想不到你这婊子养的儿子,竟有这么大的能耐。”

    体内的气息在乱窜乱撞,寒气与热气在打架,额上已经融化的冷汗又渐渐有凝结的迹象,两边的太阳穴刺痛入骨,全身的经脉都在搏动,在颤抖。

    “顾惜朝,”来人缓缓弯下腰,“其实你能干什么?你以为你很强?鹰哭关?本官已去看过,易守难攻,换任何什么人,守个三五天,哼,只怕也不成问题。想当年杀区区一个戚少商,追了一千里,竟还是一样的无功而返,你还是一介书生,无功无名,无权无势。就凭你,一个婊子的野种,还想出将入相,还想封妻荫子?你做梦吧。你看看你,就连练个功夫,怎么,也要走火入魔?哈哈!你还真是好本事啊!”

    寒气在回攻丹田,热气也在乱冲撞。正常的气息行走渠道是不是都已经堵住?为什么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就是不能疏通?他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已经无力回天?恐惧使心脏缩成一团,手和脚已渐麻木,也许今夜之后便要永远这样麻木下去了。

    “顾惜朝,你走火入魔时,最怕的是什么?”来人忽然低声问,“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只要我在你的灵台穴上轻轻拍上一掌,你说你会怎么样?灵台有损,百脉俱丧,你总不会没学过这句口诀吧?若不想如此,你只要睁开眼睛,告诉我,晚晴在哪里?”

    顾惜朝依旧在努力。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就不能放弃。至于来人问的那句话,不要说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想说;就算他想说,现在这个关头,他也不可能睁开眼睛,说任何一句话的。

    “哦,想必你现在睁不开眼睛,也说不出话。”来人冷笑道,“没关系,她是当朝宰相之女,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她的,到我找到她,我决不能再让你这样一个人把她拐走!你是什么地位,她是什么地位!”

    他抬起手,脸上有狰狞的冷笑。

    “顾惜朝,你休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下辈子投胎前记得要挑个好人家,别再投到婊子的肚子里。”说着,眸中精光大盛,提一口气,眼看便要一掌击在顾惜朝背后灵台穴上。

    但就在此时,尖锐的暗器破空声响起,来人只觉得眼前耀眼生花,不知是什么暗器扑面袭来。他一惊之下,抽身后退,挥掌风将暗器击飞。同时劲风扑面,帷幕后的黑衣蒙面人凭空跃起,以手中分水峨嵋刺刺向他。

    这人并没有想到帷幕后面埋伏有人。他一进来看到顾惜朝的样子便得意忘了形,夏天的湖边蛙声虫鸣的又没那么安静,竟然并没发现屋中还有第三人。这时便被攻了个措手不及。蒙面人一招紧似一招,功力虽不强,招式却很精妙。顾惜朝没想到突然出现援手,精神大振,急忙收敛心神继续将乱冲乱撞的气息归导进正途。

    可是越着急,越是不得要领。这时气息其实已经岔了,他本身心气高傲,吃了这场气,早就烦躁不能平静。蒙面人最初几招,是攻了个措手不及,分水峨嵋刺还在那人上臂上划出又长又深的一道伤口,可是数招一过,对方定下神来应付,立刻便落入下风。又拆了几招,敌人一掌击向自己,眼见来势又准又狠,惊得清嗤一声,闪身躲的狼狈无比。那人哈哈大笑,上步使招式封住蒙面人退路,随后一掌,眼见便要力毙其于掌下。

    所谓无巧不成书。就在这个时候,窗口处陡然白了一片,竟是戚少商展身跃进了小楼中。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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