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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水鬼许是都是这样貌美的,他们又撩人,又残忍,借了俊美的皮囊把人和魂一并勾了下去,再也浮不起来了。
    燕菁忙往脸上扇了一个巴掌,又不免唾弃自己一下,就说跟在周怀晏身边久了要不得吧,学得这样好色了。
    他红着脸捂住眼睛,眼珠左右转转,又忍不住一看再看,下一瞬,只见江面已然没了人影。
    果真是水鬼啊。
    燕菁说不上是庆幸或失落,他将包裹埋回树桩下,轻声轻气地沿原路走了回去。
    他低头想着方才那个背影,路也不好好走了,直撞进迎面过来的袁良怀里。
    袁良认出他来,皱了皱眉,问这么晚了他跑到了哪里去。
    燕菁讷讷,一脸心虚模样,他自是不便告知。
    袁良不好追问,只是盯着他的眼睛,问来回的路上可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燕菁张口便要说,江面下有水鬼啊!
    不知怎么,他脑中思绪电转,张大了嘴将话又咽回去了。
    他说:“没有,我没看见什么。”
    袁良见他支支吾吾,并不很相信,便让他自行回去,说要再去前方巡查一番。
    燕菁注视着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袁良目送他离去,并没有往前再行一步,前方黑黢黢的,隐约闪动着银白波光,冰雪消融,船只轻荡,江面细碎的动静随凉薄的夜风一阵一阵传递入耳来。
    袁良低头,不知在想什么,他并没有依照先前的话再去巡查,他拔腿走了,沿着燕菁离开时的方向。
    有绿光从他身侧一闪而过,隐匿无声,消散于树丛间。
    再三日后,夜深,丑时,普鲁拉起旗帜,堆古披盔戴甲,威严骑在马上,身后跟随泱泱一众大军,场面盛大,气势恢宏。
    堆古看了眼月色,一声令下,普鲁大军连夜急行,踩进一个命定的结局里。
    作者有话说:
    这章有改动,补全了(鞠躬
    不出意外沉云三章左右就完结啦!
    第150章 相击
    第一艘船随水流徐徐而下,一个时辰后,岸边停船近百,普鲁兵持刀械挑弄一番,回头向堆古示意,这批船只并无异样。
    堆古遣先锋士兵乘船先行,每隔一段距离便缓缓下放一只掌状大小河灯,红色灯芯为警示,蓝色为畅行无阻,第一支先遣队伍缓缓消失在黑暗夜幕中,半个时辰后,接连放下畅通的讯号。
    格来松了口气,堆古锁眉,并没有放松戒备,他点兵五千,遣人逐批上船,沿江流往上游划去。
    再半个时辰后,江畔渐起夜雾,堆古收到第一支船发来的消息,城内有人接应,他们已躲开潍城水军的监视,顺利潜入潍城内部。
    堆古下马,跳上船去要随军前行,格来在旁,出声劝阻。
    堆古眼里闪动着贪婪又饥渴的光:“格来,攻下北国,成与不成,在此一役了。”
    格来于是怔怔放了手,在茫茫夜幕中目送他远去。
    周怀晏在江边眺望,耳边听见动静,便收回了目光,他脚下躺着潍城水军的军头,那人被斩了右臂,割断了舌头,将死之际仍鼓着两眼看着他,嘴里呸出血沫,血溅到他靴尖上来。
    周怀晏冷眼打量他,蹲下身,掐住他的下巴:“你想说什么?”
    片刻,他想了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说不成啦。”
    他手掌微一用力,轻而易举便拧断了他的脖子,他站起身,踢了踢脚下血肉模糊的尸体:“谁敢说些我不爱听的话,我就拔掉他的舌头,让他也说不成。”
    众弟子畏惧对视一眼,无不胆颤心惊。周怀晏满意地笑起来。
    只有李尚兴讪讪地抹了抹鼻子,装模作样恭维他,说是大事将成。
    袁良上前禀报,说是普鲁兵已进城,已有皮船过了第一道闸口,往这边方向驶来,相距不过十里地远,不出一个时辰便可与众人会合。
    周怀晏捂紧唇,吃吃地笑,笑着又像染了风寒似得,肺里受不住,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红菱从后拍打他的背,递上手帕去给他。
    周怀晏扶着她,半天才站起身来,抬起手一看,雪白的帕中浑是猩红的血。
    他怔了一下,许久没有回神。
    红菱忧心忡忡,在旁喊一声盟主。
    周怀晏突然挥开她,用力将脚下一具尸体踹开老远。
    他嘶喊道:“拉旗,迎接普鲁大军!”
    他说罢张开手来,他的发丝和衣袍,在冷冽江风里张牙舞爪地飘舞。
    他回眸,眼瞳漆黑,神色癫狂,一时宛若妖邪。
    袁良低头不语,红菱拿了紫团花茧的袍子,上前为他披上:“盟主本就有病在身,还请多加御寒,顾好身子才是。”
    “举旗是否太过张扬,恐怕会惊动城兵,还望盟主三思,低调行事。”
    周怀晏咳嗽一声,挥开她:“你没有看见吗,他们要来了,这一局我就快赢了,又何必畏手畏脚?!”
    “我忍了这许久,不就盼着这一刻吗?”
    “李清正何惧,北恒帝何惧,潍城消亡,京都乃是囊中之物,这天下容不下我,他就得易主了呀!”
    红菱心惊,生恐人多眼杂,忙要打断了他,而他的声音一下戛然而止,一支利箭自江岸边破风而来,擦过他的耳际,倏然钉死在地上。
    两人皆是后知后觉。红菱一回神,忙拔出剑来,将他护在身后,周怀晏微微一愣,抬手不可置信地擦了擦耳际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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