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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活命改拿修罗场剧本 第36节

    “是你吗?”她的掌心温热,“我好像……握着你的手了。”
    第28章
    天刚蒙蒙亮, 薛知蕴起来没看见奚昭,便召出鬼侍,推着她往外走。
    最后是在院子里找着了她。
    见奚昭只披了件单衣, 薛知蕴蹙眉:“昭昭, 你不冷?”
    虽是暑天, 但凌晨也冷得很。
    “方才听见外面有声音, 就出来看看。片刻而已, 冻不成什么样。”奚昭看她穿戴整齐,还召出了鬼侍, 便问, “你要走了吗?这才不过卯时。”
    薛知蕴揉着额角, 压下眉眼间的倦色。
    “还有些事没办好, 得抓紧时间。今天整天都要在外面, 我下回再来找你。”
    她急着走, 没说两句就离开了小院。
    沿着小径没行多远, 忽远远望见一人。
    枯枝一样干瘦的身子立在路边, 书生打扮。再看面容,两颊凹陷,眼角吊起, 一把白须稀疏,生得副刻薄相。
    适逢太阳升起, 日光照射,隐见他额上三点阴火。
    “知蕴。”那人掐着把尖利嗓子, 冷冷叫她。
    薛知蕴停住。
    “蓬夫子, ”语气不咸不淡, “学生正要去城隍庙,夫子今日也去?”
    蓬昀从鼻子里挤出声轻哼, 朝她身后望一眼,又移回视线。
    “老夫自然要去,不然让你们惹出什么麻烦,还如何与王上交代——你昨夜里去了何处?”
    “奚昭那儿。”薛知蕴答,“夫子前两回来月府,应见过她。”
    蓬昀没答她这话,反而说:“你这回来太阴城可不是为了玩闹。整日四处耍玩,怎办得好王上交代的事。在外边儿理应谨言慎行!”
    薛知蕴坐在轮椅上,双手交叉而握,耐心听他说完。
    这才道:“夫子对学生不满,是因为与六哥作比?”
    蓬昀摸了把稀疏白须,道:“六殿下向来规矩许多,做事也勤恳,更不会与人族贸然来往——知蕴,为师教过你多少回,要分得清轻重缓急,无用之人何须相交?”
    从始至终,薛知蕴的脸色都没多大变化。
    直等他说得脸红脖子粗,开始论起奚昭的不是,她忽然叫停他:“蓬夫子。”
    蓬昀眼一抬,显然不满她的打断。
    薛知蕴:“蓬夫子教导学生多年,不知从何时起,也学着称呼学生的名姓了。”
    她语气平和,却令蓬昀面颊瘦削的肉一抖,摸胡子的手也僵住。
    薛知蕴抬起眼帘看他,缓声说:“前夜六哥酒后失言,未见夫子提醒,今日却来教我该与什么人相交——如此看来,有劳夫子言提其耳。”
    话落,两人皆沉默不语。
    在那冷淡目光的迫视下,蓬昀的神情越发晦暗,许久才双手一拱,弯下腰身生硬挤出应答:“殿下言重。”
    薛知蕴收回视线,被身后鬼侍推着继续往前。
    从他身旁经过时,她忽道:“蓬昀,再无二回。”
    -
    花房内。
    奚昭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狗尾巴草,漫不经心地逗着虎崽儿玩。
    刚刚她在院子明明听见了月问星的声音,好像还握着了手。但那感觉转眼就消失不见,叫人也没听到什么回音。
    是错觉吗?
    灵虎眼珠子一转,瞧出她的心不在焉,便开始咬着草满地乱滚。
    奚昭一把抱起它,左捏右揉。
    “都咬坏多少个了,还咬,是不是牙齿痒得慌?”
    “嗷——!”虎崽儿竭力挣扎着,尾巴连甩直甩,抱着她的袖口乱啃乱咬起来。
    “别咬,我看看你的伤。”奚昭拍它一下,又把它按在地上,仔细检查起掩藏在虎毛底下的伤口。
    大半月下来,它的伤口已经差不多痊愈了,也没留疤。
    只不过前天她喝了霜雾草,对它也多少有些影响,蔫了一阵,现下又恢复了精神气。
    检查完最后一处,她摸了摸它的脑袋,又开始胡思乱想:“恢复得这么快,也得抓紧时间修炼。到时候还是照原计划,我指哪儿你打哪儿。咱俩指定最厉害。”
    ……
    想得倒好。
    老虎被她揉得毛发蓬乱。它别扭地偏过脑袋,躲开她的手。
    它别别扭扭地不配合,奚昭很快也没了兴致,丢下逗猫棒就转去给睡莲浇灵水。
    从她给这捧睡莲浇灵水开始,她就明显感受到睡莲的灵力日渐充盈,连她体内微乎其微的灵力也在随之增多。
    不过这睡莲的灵到底太弱小,每回灵水都不能浇得太多。
    灵虎弹着怀里的狗尾巴草,盯着她的背影哼哼唧唧。
    方才不还说要和他一起么?怎的转眼就照顾起其他灵物了。
    没心肝。
    他越想越气,弹得狗尾巴草籽乱飞,沾了奚昭满背。
    光唬着他玩儿!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奚昭才察觉到身后的动静。
    她转过头,正好看见灵虎抱着根光秃秃的草茎乱咬。
    而那些细小的草籽飞得到处都是。
    ……
    又发什么癫。
    她从灵虎怀里扯过草茎子,丢到了一旁,然后揪着它的脸使劲儿乱揉。
    “怎么总捣乱,小道长还说你听得懂人话,是不是故意和我对着干?”
    虎崽儿胡乱扑腾着,嗷嗷呜呜地叫。
    忽地,奚昭停住。
    她将双手捧在那虎崽儿的两只前爪下,抱起它,随后自言自语般道:“是不是该切了?”
    那灵虎并未听懂,尾巴甩来甩去。
    切什么切?不会又要给他切些生肉来吃吧?
    奚昭揉了把蓬松的毛,似在考量:“虽说周围没其他灵兽,但以后难免遇上,做了绝育也更安全。”
    甩得直欢的尾巴陡然僵在半空。
    绝什么?
    什么育?
    灵虎瞳仁紧缩,四只爪子飞快扑腾起来。
    “嗷——!”
    你要切什么?
    我问你要切什么!
    但它刚挣扎着跳下去,就被奚昭一把抓回。
    “哦,”她揪着它的后颈子,笑眯眯的,“原来你什么都听得懂啊。”
    诡计多端。
    灵虎不住拿爪子蹬她。
    谁说世间没大魔了,眼前这不就有一个?
    -
    夜里。
    卧房静寂无声。
    禁闭的房门忽推开一条缝儿,从暗处伸出一只大手,将那门彻底推开。
    随后,一道高大人影出现在门口。
    一身玄袍箭袖被划出好些破口,隐约可见紧实的肌肉线条。男人的脑袋上缠绕着白色细布,仅露出只戾眼。细看之下,便会瞧见头顶张着对蓬松虎耳,就连身后也垂着条毛茸茸的细长尾巴。
    他进了房间,悄无声息地合上门。目光落在不远处床榻上的朦胧人影时,眉头不悦蹙起。
    今日听她提起那茬,他本想直接走的。
    临时契印已经没了。
    虽说那道人封住了他的修为,但如今伤口痊愈,如果竭尽全力,也不是没法突破禁制。
    人已走出院子,他却又想到了奚昭。
    抛开她想切些东西这件事不谈,她的确救了他。
    这大半月里,她也对他很好。
    思及此,他终还是折回了步子。
    救人的恩情,总要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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