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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那我呢?你被赵和宜搞成这样子,苟延残喘,你有没有想过他会为了拿地契杀了我!”
    这个问题实在愚蠢,可赵容山根本没想过。
    程琉青猛然将赵容山摔在床板上,双眼猩红地看着他疼痛扭曲的面容,心里却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明明没离开赵家的时候,赵容山是很喜欢自己的,为什么他如今会变成这样呢?
    陆子禾伸手将程琉青拉了过来,箍着他的手臂劝慰道:“冷静些冷静些,你二叔还在外头呢。”
    程琉青此时耳朵灌满了嘈杂的声音,根本听不见陆子禾的话,一把挥开了他的手,喘着粗气大声喊道:“那又如何!他巴不得我能冲动把赵容山给杀了,他高兴还来不及!”说完又转头看着床上的赵容山,“你别想用我的命来换赵宁泓的。”
    赵容山一听身子便剧烈抖动起来,眼珠里冒出红血丝,张大了嘴看着程琉青喘着粗气,消瘦的面容在剧烈的呼吸下鼓动,仿佛快要窒息一般。
    程琉青神情冷漠地看着赵容山的动作,逐渐平复下自己激动失控的情绪,冷声道:“我们走吧,去告诉二叔,说地契在赵宁泓身上。”
    说完后不管床上的赵容山再是如何挣扎,程琉青都没有一丝留恋,转身就出了房门。
    重重地关上房门,屋内再次陷入恐怖的黑暗,黑暗中那费力的喘气声愈加微弱。
    赵闵行在看见程琉青出来后便迎了上来,笑道:“大哥生病后说话总是颠三倒四的,没个条例,我就说听了会生气,你看这不是气得面红耳赤。”说着还指了指程琉青气红的脸。
    程琉青心头还有火气,听见赵闵行的话并没有回答,冷眼像刀子一样朝他刮去。
    赵闵行被小辈瞪了两眼也十分不爽,只是想着还有事情要做,免不得忍了这口气,说道:“不说这些晦气的事情,地契呢?地契拿来。”
    程琉青看着赵闵行贪婪的目光,要说出的话在嘴角停了又停,半晌才说道:“和宜这几日没回府上吧。”
    不明白程琉青为什么突然提起赵和宜,赵闵行脸色沉了沉,有些不高兴地说:“和宜忙着铺子上的事,自己在外面有一处宅子,用不着我操心,也用不着你操心。”
    闻言程琉青却突然笑了笑,朗声道:“听说盐帮的李文昇被射杀了,不知道和宜他这几日过得还好吗?”
    像是遭到了晴天霹雳一般,赵闵行登时愣在原地,看着程琉青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你…你…你说什么?和宜…和宜怎么了……”
    程琉青见状犹还不满,又问道:“这位大人知道不少内情。”说着拉着陆子禾往前走了走,“就是不知道你是要和宜的下落,还是要图庐山的地契呢?”
    几乎是自虐般地问出这个问题,程琉青死死掐住手心,强装镇定地看着赵闵行,装出一番云淡风轻的样子。
    陆子禾起先还愣了,接着飞快地反应过来,配合程琉青说道:“赵和宜同李文昇来往颇为密切,很可能会被当作盐帮的人一同清算。”
    赵闵行登时倒退几步,随后紧紧地抓着陆子禾的手说道:“这位大人…大人…请你一定要帮帮和宜!”
    程琉青拉着陆子禾后退一步,一字一句地问赵闵行,“二叔,地契与和宜你还没选呢。”
    闻言赵闵行像是看失心疯一般狠狠地瞪着程琉青,一把将他挥开,破口大骂道:“你脑子有问题吗!都到这个时候还管个屁的地契…!那可是你弟弟,你不帮着求求!”说着又紧紧地攥着陆子禾的手,神情恳求。
    赵和宜再是混蛋,也总有赵闵行愿意救他,赵宁泓再是没出息,也有赵容山舍得保他。
    程琉青被赵闵行那一掌打得几乎要站不稳,他趔趄着后退了几步,听着赵闵行的谩骂笑了笑,指着赵闵行说道:“他不是我弟弟,你们也没人拿我当人。”
    程琉青脸色灰败,看着赵闵行说道:“你再拦着我,我一定不会让赵和宜活着出来。”
    程琉青的语气很是平静,甚至可以算得上是颓废,可是赵闵行依旧被吓地不敢动弹,他飞快地松开了攥着陆子禾的手,怯懦地说:“我…我不拦了……”
    看着赵闵行近乎卑微的姿态,程琉青敛了眼睫,盯着遍布枯叶的地面,小声地对着陆子禾说:“走吧,回去了。”
    陆子禾点点头,从赵闵行手中抽出了手,说道:“好。”
    “那…你们还会来吗?”赵闵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程琉青的脚步又顿住,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会,你帮我好好照顾赵容山。”说完便再没回头,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这座将要倾颓的院子。
    陆子禾跟着程琉青身后一言不发,他嘴笨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劝慰程琉青。
    出了院子抬头看见天际的麻雀,他突然感叹,要是指挥在便好了。
    第52章
    麻雀灰色的尾擦过枝桠,摇摇晃晃间落下一地枯黄的树叶,程琉青的目光从那高飞的麻雀下移至地上,如释重负般长叹了一口气。
    “方才多谢你了…还辛苦你同我演了一场。”
    陆子禾抬头望去,程琉青垂在身侧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只是没等他回答便又听见程琉青说,“只是傅宴存那边…我希望能让我自己同他说。”
    程琉青如何不知陆子禾是替傅宴存守在自己身边,那今日在赵府的一举一动他必然也会如实禀报给傅宴存,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些,他才不想经别人之口说与傅宴存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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