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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是。”内臣小心地捧着信便去了,秦绩又喊来一人,吩咐道:“去樊家传旨,朕想见一见樊予影。”
    新年初日的一切都在既定的路上落幕,一辆马车悠悠地从允嘉公主府而出,缓慢地朝着英王府行驶。
    秦照瑜靠在马车中闭目养神,不多时便觉车轮一停,听到婢女在外说道:“公主,到了。”
    她整理了一番衣裙,搭着婢女的手下了车。迎面的王府大门已经开了,下人候在一旁,恭顺地说道:“小的见过长公主,王妃听闻公主要来,已经在等着了。”
    宁丹湘死后,英王扶了侧妃卫氏为正。秦照瑜早几日就让人递了贴,卫氏念着她的身份,不敢怠慢,祭礼结束后就一直让人看着大门处的动向。
    “公主来了。”卫氏听了下人的通传,亲自到前面来迎,她自知比不上皇室尊贵,便先福了礼,“公主新年安好。”
    秦照瑜还礼笑道:“卫姨多礼了,我是晚辈,该先给卫姨见礼的。”
    卫氏听她这样称喊,心里便觉得亲近了许多,两人寒暄几句,秦照瑜有意无意问道:“怎么不见皇伯父?”
    “为着祭礼,王爷昨夜没合眼,今日回府之后便歇下了。公主的这份心意,我会原原本本转达给王爷的。”卫氏笑着,又招呼她吃点心,“公主尝尝这个,府上新来了点心厨子,这是刚做出来的。”
    秦照瑜不好拂意,拣了一块慢慢地吃,说道:“我今日本也是为着探望皇伯父而来,不若就等等吧。父皇的兄弟里面,也就只有皇伯父还健在了。”
    卫氏点头道是,陪着她说话打发时间,秦照瑜趁机打探,“卫指挥使近来可还好?”
    傅玄柄还在时,便经常与卫阐不对付,卫氏唯恐秦照瑜是记着旧日里的那些恩怨,便简言道:“不过还是不成器的老样子,勉强混口饭吃罢了。”
    秦照瑜笑道:“那可是羽林军的总指挥使,卫姨说得可真是轻巧。”
    卫氏忙改口道:“我一介深院妇人,也不太懂这些,他只要不惹事,认真将差事做好就行了。”
    秦照瑜回了一笑,端起茶盏浅抿一口,便听下人来说:“王妃,王爷醒了。”
    卫氏道:“那便去告诉王爷,允嘉长公主来了。”
    下人应是,秦照瑜又等了片刻,方见英王往这里来,一面笑说:“我当是谁,原来是阿瑜丫头。”
    秦照瑜福了福礼,“给皇伯父请安了。”
    英王虚扶她一把,吩咐卫氏道:“阿瑜难得来一次,去厨房说一声,晚些时候备些好酒好菜。还有,让几个小子都出来见客。”
    卫氏赶紧就去了,秦照瑜扶着英王先坐,自己才坐下,观着他的面色道:“皇伯父最近睡得不好吗?”
    英王道:“许是来了年纪,夜里觉浅。”
    秦照瑜道:“我看皇伯父的身子好着呢,哪里是什么来了年纪,多半是操心朝政,累着了。”
    英王笑了两声,没再回话,他静静地打量秦照瑜半晌,问了出来,“你这丫头,今日来是为了何事?”
    秦照瑜见他挑明了,也就不再拖延了,直接问道:“以皇伯父之见,朝廷如今的政改如何啊?”
    英王倒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提到这个,略作思索之后直言说道:“祸乱朝纲。”
    秦照瑜叹了口气,“可皇兄却还要保着不放,也不知道究竟是图个什么。”
    英王道:“难为你还替圣上操着这份心。”
    秦照瑜道:“既然连您都觉得新政不妥,那就该劝着皇兄停下,将一应官员施行惩处才是。”
    英王敏锐地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什么,问道:“你想让我出面?”
    秦照瑜颔首,“是。您为长辈,皇兄不听别人的,至少会听一听您的。”
    英王问:“只是这样?”
    秦照瑜犹豫一下,又问:“皇伯父觉得,皇兄的脾性如何?”
    他们兄弟姐妹几人都是英王看着长大的,英王自然心知肚明,但她要这么问,就绝不是明面上的这个意思。
    “阿瑜,我这人最不爱兜圈子。”英王饮了一口茶,脸上的笑意渐淡,“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秦照瑜道:“我只是觉得皇兄的性子太过柔和,又一心向佛为善,怕是坐不稳这个位置,也镇不住下面的这些人。”
    英王将茶盏往一旁的桌案上搁下,不怒自威,“你好大的胆子啊。”
    秦照瑜并不觉得对方在吓她,反而带着些桀骜说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说一句实话而已。”
    英王道:“你是公主,朝廷可从不缺你的吃穿用度。”
    秦照瑜道:“今日的事,来日谁又能说准?想我当初新婚觅得良婿,谁见了不艳羡?可后来呢?不也是门庭凄凉,落人冷眼?”
    英王问她:“那你想如何?我都这把年纪了,府上的小子一个比一个不成器,即便我有这个想法,也还得掂量点这几个要操心的儿子。有命拿,没命花,他们没一个是能镇住人的。”
    秦照瑜便直接说破了,“太子年幼,皇伯父若是有心之人,倒是能扶着太子往下走。此次新政提了不少新人上来,有几个是我备下的,皇伯父若是愿意,我能让他们俯首称臣。”
    英王便觉得来了点意思,道:“你这心思,就不怕让太后知道了?”
    秦照瑜道:“我不是没对母后提过,可她根本就不为所动,总说时机未到。我是看出来了,宁家一倒,二哥也走了,她没了可用的人,自然只能缩于深宫伴在青灯古佛前潦草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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