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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寸头士兵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他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随着电话的接通,吵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士兵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表情逐渐严肃了起来:“好的,我马上转告首长!”
    葛毅闻声睁开了双眼,周身威压变得更加凌厉:“什么事?”
    “首长,接前线急报,全城多处爆发出现大规模尸潮,正朝基地所方向快速涌来。基地所内很快就会拉起警报,保守估计还有十分钟,它们的前线部队就会突破基地所外围边防线!”
    “……丧尸潮?这些丧尸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朝基地所发起攻击,难道是基地所里有什么在吸引着它们?”葛毅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他又沉声问道:“敌人数量有多少?”
    “无法估计,从我们目前掌握的卫星图来看,恐怕全城的丧尸都在朝基地所聚集。”寸头喉咙发干,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说的十分郑重:“首长,军部希望您可以立刻返回指挥部。这一次感染者的袭击非同小可,极有可能是第三次尸潮爆发!”
    每一次尸潮爆发对于基地所来说都是极其严峻的挑战,这些丧尸既没有痛觉,只有彻底爆头后才会死亡。就算把它们的手脚全部砍断,它们也会挣扎着趴在地上,疯狂朝着面前的活人咬合。
    听完他的话,葛毅沉默了片刻。这位雷厉风行了大半辈子的老将军,此刻却像是一下苍老了很多岁,白色的华发从他的鬓角钻出。肃穆庄重的军装之下,只是一个为小辈操劳了大半辈子的中年人。
    “去停机坪。”葛毅将手里的保温杯放下,沉声说道。
    寸头猛地抬起头,咬了咬牙,犹豫半天才说道:“首长,可军部那边……”
    “我说去停机坪!”葛毅强行打断了他的话,身上多了几分从沙场上磨砺出的威严:“我的侄子现在被歹人挟持,军部回头撤我职也好,处分我也罢,现在就算有天大的事,都得给我往后放!”
    “……是!我明白了!”
    寸头士兵朝葛毅敬了个军礼,随即朝着开车的士兵冷声道:“在前面掉头,去停机坪。”
    黑色公务专用车调转方向,黑色的车窗折射出绚丽的彩光。随着一声嗡鸣,车子朝着停机坪的方向飞快地驶去。
    *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第三次尸潮即将到达基地所,请广大群众自觉服从组织安排,尽快前往各处防御点支援。让我们携手并进,共筑生命防线。”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第
    三次尸潮即将到达基地所,请广大群众自觉服从组织安排,尽快前往各处防御点支援。让我们携手并进,共筑生命防线。”
    ……
    停机坪上的广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易北微微侧过头,顶楼带着燥热气息的风吹乱了他头顶的发丝,他握着军刀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迟缓地抬起眼皮,模糊的视线顺着远处的地平线看去。
    黑压压的一条线从地平线上急速涌来,如同黑色的海啸将目之所及全部吞噬。即使隔得很远,丧尸愤怒的嘶吼依旧如同雷鸣般清晰可闻。
    失焦的眼眸慢慢重新变得清晰,易北的视线缓缓下移,最终落在那条黑色的分界线上。明明只是黑压压的一片,但他却仿佛看见了一道高大而挺拔的身影,被簇拥着站在尸潮的高处。
    那双血红的眼珠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远方城墙上狼狈的背影,骇人的气息从他的背后倾泻而出,化作无数头黑烟幻化而成的黑狼,甩动着周身的丝丝缕缕的黑雾,愤怒嘶吼着朝基地所的方向冲来。
    听见丧尸的嘶吼,时川下意识转头,却看到这样惊骇的一幕,腿顿时软的就像是两根面条。巨大的恐惧与压迫力瞬间将时川吞没,他肋骨下的肌肉都剧烈抽搐起来,整个人痛苦地向前蜷曲:“初代实验载体‘貘’……它、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脖颈转动,易北漆黑如同深潭般的瞳孔落在时川身上,没血色的唇轻轻张合:“貘?”
    时川仿佛陷入了某种恐惧与混乱,他再也来不及顾念心脏上的针头,只是痛苦而恐惧地抱紧自己的脑袋:“它才是一切灾难的起源,它的可怕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认知,也是科学无法解释的存在。实验室明明已经处理了它的初代实验载体,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可惜,这里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丝丝缕缕的蛛丝仿佛从地下爬出来,缠绕在两个人的身上。缠绕在时川身上的蛛丝刺穿了他的皮肤,腐蚀性的液体瞬间将他手臂上的皮肉分离开,剧痛让时川几乎发狂,他拼命撕扯着手臂上的皮肉,却在“嘶啦”一声后,硬生生扯下了一片血淋淋的皮肉。
    肌肉的纹理就这样突兀地暴露在时川的眼前,他的动作骤然停顿,愣了足有半秒,才颤抖地、惊恐地看向自己手臂。紧接着,从他的喉咙里爆发出惊恐而声嘶力竭的吼叫。
    时川痛苦的哀嚎响彻整个停机坪上空,与此同时,紧闭的防火门突然被“嘭!”的一声撞开。拿着枪弹的士兵从破开的铁门后鱼贯而入,黑黝黝地枪口齐刷刷抬起,直指着站在停机坪边缘的两人。
    随着整齐划一的靠脚声,军部总司令官葛毅大步走进停机坪。中年男人精悍强壮的身体包裹在威严的军装内,鹰隼般的目光很快锁定在那一前一后两道身影上。
    披着军服的青年站在飞机跑道的边缘,哪怕他再往后退一步,就会从基地所的外墙上坠落。不难看出青年的情况其实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糟糕。他脸色苍白的和张白纸差不多,握着军刀的手都在发抖,脖颈上的青筋根根凸起,腥红的血液从他的耳道中渗出,滴落在军服的肩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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