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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玻璃房里的青年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他给出的筹码。即使青年现在满身是血,只能靠在钢化玻璃边,但他的脊背依旧挺拔,仿佛哪怕将他一身的血肉剜去,仅剩下一幅骨架,他也依旧会傲然地立在那里。
    “我可以告诉你。但除了你上面说的条件外,我还要你在军部给我安排一个闲活。”良久,易北终于抬起头,他声音很平淡:“而且控制初代种的办法,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时川当然不会拒绝这个要求,对于他这个层级的人来说,能控制初代变异种所发挥出的价值,几乎是无法想象的。
    时川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手按在话筒上,压低声音道:“当然,我来安排。”
    *
    时川速度的非常快,短短十分钟后,易北就被从玻璃房中“请”了出来,坐在了时川的对面。
    正如易北所要求的那样,房间里除了他们两个人以外,再没有第三个人。
    但时川敢这样做,自然有他的资本在。他从很小长在军营里,体力和技巧都远超出同龄人一大截,何况易北还没有觉醒异能,即使易北想用那把破军刀拉着他同归于尽,他也有把握在易北出手前将人控制住。
    热腾腾的茶水在易北面前冒着袅袅白烟,他的脸色因失血过多显得苍白,却平静的有些吓人。
    “说说吧。”时川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眼神兴奋:“你是怎么控制那头怪物的?”
    易北抬起眼皮,不咸不淡地说道:“我喂养它长大,它能听懂我的指令。”
    “它能听懂多少?”时川靠在椅背上,指尖敲击着扶手:“你让它干什么,它都能照做吗?”
    “不一定,不过大部分指令它都能听懂。”
    时川“哦”了一声,他坐直了身体,眼睛里闪烁着期许的光芒:“那你现在就给它一个指令,否则我怎么知道,你到底能不能控制这个小怪物。”
    易北目光冷淡地扫过面前的时川,没有推辞,起身走到药酒桶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靠近,小怪物靠近水面,吐出一圈小而密的泡泡。易北将手放在药酒桶的上方,低声朝着水面下的小怪物说了一句什么。
    时川好奇地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药酒桶里的“婴儿”竟然真的浮出了水面,嘴巴形状的位置一张一合,似乎在回应着易北的话。
    时川盯着水面上的“婴儿”看了一会,不由转头看向易北,问:“你跟它说了什……”
    只可惜时川话还没说完,一声钢针入肉的闷响就在安静的空气中响起。
    剩下的话戛然而止,时川怔怔低下头,看着红色的血液从他赤|裸的胸膛前流淌下来。他的瞳孔慢慢缩成一点,不可置信地看向旁边的易北:“……你觉醒了异能?”
    “别动。”易北的声音很轻,却好像毒蛇趴在时川耳边吐出信子:“现在针头离你的心脏不到一厘米,只要我再次发动异能,你必死无疑。”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两章就能完结——(瘫)
    第237章 基地所(10)
    “你别冲动。”时川果然站在原地, 他扯了扯嘴角,笑容稍有一丝勉强:“如果你现在你杀了我,离开这个房间, 你马上就会被打成筛子。我可以当你的人质, 给你准备好离开基地所的一切, 留我一条性命,我绝对不会为难你。”
    易北伸手触摸冰冷的药酒桶,里面的小怪物贴着水面,又吐出了一连串的小泡泡, 那双血红的眼睛潜在水底, 眼珠随着易北的动作轻轻转动:“对于初代种, 你知道多少?”
    对初代种易北到底掌握到了哪种地步,时川不得而知,但他的性命此刻被易北攥在手里,不想节外生枝。于是, 他斟酌着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了一部分:“初代种是军方培养出的第一批生化武器, 也是所有病毒的起源,我们又把它叫做‘尸母’。所有初代种都有非常强的传染力,它们不需要进食,传播病毒的‘种子’就是它们存在的唯一意义。”
    时川一边解释着“初代种”的由来,一边偷偷用目光打量着旁边的青年。青年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既没有时川想象中的憎恨, 也没有报仇后的快意,平静地就像是不会为任何事情喧嚣的高山。
    易北很认真地思考着时川的话,半晌, 他终于点了点头:“也就是说, 如果初代种出逃, 整个基地所都会在短时间内彻底沦陷。”
    “……”
    冷汗从额头滑落,时川的喉咙不自觉紧缩了一下。他的视线缓慢左移,落在药酒桶中的怪物身上,艰难地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易北也很想知道答案——
    手臂上的伤口隐隐发烫,即使他并没有被丧尸咬伤,但在刚才的搏斗中,丧尸嘴里流出的黑色黏液还是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口。而他现在脑子里很混乱,脑海里充斥着大量陌生又熟悉的记忆,他好像陷入了基地所的中心广场,大屏幕上播放着他的罪行,到处都是没有脸的民众。
    他们愤怒地、怨毒地讨伐着他犯下的罪行,那些脸上没有五官,但易北却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出最恶毒的诅咒:“为了区区一个人牺牲我们六十万人,你简直是罪大恶极!”,“新人类享受了基地所最好的待遇,为基地所牺牲不是你们应该做的事情吗?”……
    易北在谩骂声中似有所感地抬起头,大屏幕上投影出抢救室里的景象,浑身插满管子的徐幺宝躺在病床上,检测仪上的数据却是两根不同颜色的扁平条带,随着代表否定的红色条带一点点蔓延,最终固定在刺眼的数字12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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