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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才是家

    贺瑾阴沉着脸也进了沉茗的房间,看见顾祈荣正蹲在沉茗床边,去摸她额头。
    “她刚吃过药,已经睡着了。”贺瑾靠着门站着,注视着顾祈荣的一举一动。
    顾祈荣确认沉茗已经退烧,又看了眼她熟睡的样子,才站起身走向站在门口的贺瑾。
    “沉茗没事就好,那我也先回去了,谢谢叔叔。”顾祈荣微笑着,又恢复了那副好学生的样子,似乎他真的只是来看望生病的同学的。
    说完,顾祈荣就准备离开,贺瑾皱着眉,他不懂顾祈荣到底想做什么,也不相信他这么大费周章跑来他家就只是为了看一眼沉茗。
    “哦,对了,”顾祈荣刚走出房间,就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又折了回来,“别再给她用这种东西了,她身体受不了。”
    贺瑾看着折回来站在自己面前的顾祈荣,他的手中拿着那枚粉色跳蛋,眼中认真的神情似乎是在交代什么严肃重要的事情。
    “顾祈荣,你有完没完?”贺瑾依旧抱着胳膊靠在门边,他打算在这里跟顾祈荣把话说明白。
    顾祈荣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什么嘛,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吗,”他轻声笑了起来,但随即就沉下表情,“那这句话应该轮不到你说吧,贺瑾,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沉茗走?”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贺瑾反问他,“什么叫放她走?这里是沉茗的家,她在我身边是理所当然的事。”
    顾祈荣上前一步揪住贺瑾的衣领,他白皙的手背上青筋鼓起,手指关节也因为用力泛着红色,“少放屁了!你和她上床的时候也是把她当家人吗?你不过是为了满足你那些变态的欲望罢了!”
    “嘘,小点声,别把沉茗吵醒了。”贺瑾压低声音,抬手抓住顾祈荣的手腕,他能感受到他皮肤下鼓动的脉搏,“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顾祈荣,你难道觉得自己就很高尚吗?”
    正说着,贺瑾突然停了下来,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在脑海里浮现,他看着面前顾祈荣年轻的脸,轻笑着说:“还是说你精神错乱了,不记得是沉茗不要你了,怎么还跑过来对我指手画脚的?”
    贺瑾如愿以偿看到顾祈荣躲闪的目光中有一瞬间的迟疑,不过很快他又攥紧贺瑾的衣领,摇着头轻声说道:“不是的,那是意外…”
    “哪一次?”贺瑾不等他说完便笑着打断,“还是说…每一次?”
    顾祈荣依旧摇头,仿佛没听到贺瑾的话,“…她很爱我,我们会结婚,没人可以从我身边抢走她,这是注定的命运…我们注定会在一起。”
    他逐渐平静下来,眼神中的锐利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淡然的微笑,“贺瑾,你不懂,有些事情是没办法改变的。”
    “既然你明白,那你无数次操控时间回到现在,又是在干什么呢?你又想改变什么呢?”
    “…这不是改变,这只是修正。”
    “什么?”
    “我只是在修正错误的地方。”
    顾祈荣放开贺瑾的衣领,不再理会他的疑问,自顾自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随后微笑和他道别。
    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贺瑾才从刚才顾祈荣那些不知所云的话中回过神来。他走到客厅,顾祈荣已经走了,偌大的房子又恢复到原先静悄悄的模样。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沉茗房间里的台灯发出暖黄色的光。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贺瑾拉上客厅的窗帘,转身走进了沉茗的房间。
    *
    沉茗睁开眼睛时头还隐隐作痛,反应了一会儿后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家里。
    房间里拉着窗帘,只有她书桌上的台灯亮着,随后她看到贺瑾背对着她坐在她的书桌上似乎在翻看着什么。
    “…贺瑾?”
    沉茗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却发现喉咙疼得厉害,她想起自己好像是吃了药之后睡着了。
    ——准确地说是被迫睡着了。
    她想起自己陷入昏睡之前全身无力的感觉,一种不安的情绪立刻像触手一样裹挟着她的全身,她刚想起身确认自己是否可以自由行动,就被左手手腕处的束缚拉了回去。
    手腕上那种熟悉的皮质触感以及金属铁环碰撞的声音让她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她带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看向那束缚的来源——一副黑色的皮质手铐,一端是自己的手腕,另一端被锁在床头上。
    沉茗有些恍惚地拉扯着自己手臂,细腻的皮革质地严丝合缝地包裹着她的手腕,让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于是她像疯了一样拼命扯着手腕,金属锁扣发出刺耳的声音。
    挣扎了一会儿,沉茗有些累了,于是靠在床头喘息,这才看见贺瑾靠在书桌旁站着,不知道已经看了她多久。
    “闹够了吗?”
    贺瑾站在那里,他身后的台灯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正微弱地发出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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