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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宝女当不了反派 第70节

    余安安捏着两枚玉佩放在胸前的位置,胆小如鼠的她连之前摸木盒都是探出一只手摸索,不然往外看一眼,现在却睁着眼睛直直朝云棉跑过来。
    四周的鬼影在接触到她的时候就被符篆伤害,有的尖叫倒退,有的化成飞灰,在阵阵哭嚎声中,余安安赤着脚站在云棉跟前,伸手牵住她又开始往床上跑。
    云棉浑身都是血,有的是自己的,有的是鬼物留下的。
    她被余安安牵上床,背后的鬼影伸出无数鬼爪想要拽住她,却被余安安用符篆逼得退怯。
    “棉棉,快躲进去!”余安安站在床上掀开被子。
    被窝里竟然密密麻麻贴满了一圈圈的符纸。
    云棉顺势趴进去,余安安也跟着躲进来,然后把被子往两人头顶一盖,那些扑过来的鬼影暂时不得寸进。
    被窝里漆黑一片,余安安摸索着把浑身血淋淋的云棉抱住,小手也轻轻拍打在她的脊背上,颤着声不停嘟囔:“我们不和它们打了,棉棉不要出去打了,安安不怕,棉棉也不要怕,师父师兄会来救我们的……”
    云棉浑身都是冷的,一直藏在被窝里的余安安身上携带的暖意慢慢往她身上过渡,两个小朋友紧紧挨着彼此,依然牢牢牵着手,屏住呼吸无声听着外面那些鬼影尖细愤怒的哭喊咒骂。
    等云棉冰冷的手慢慢回暖时,余安安把还在颤动个不停的玉佩还给云棉,小小声说:“棉棉,你保护了我,我也保护了它们,我们都好棒!”
    云棉紧紧捏住妈妈和鬼娃娃的玉佩,闻言重重点头:“嗯!我们超级棒!”
    她们一定是世界上最最厉害的小朋友!
    可能是发现她们两个都安全着,莹润冰凉的玉佩终于缓缓停下颤动。
    不知道外面过了多久,云棉和余安安只是紧张又安静地看着被窝里贴着的符篆一张张减少,变成一堆同样漆黑的灰落在她们身上,就好像她们正在不断燃烧减少的生命一样。
    直到房间门被猛地推开。
    被窝外响起鬼哭声和师父师兄紧张呼唤她们的声音。
    云棉眼睛亮了亮,先把余安安藏在背后,这才偷偷掀起一角被子往外看。
    这次终于不再是鬼怪哄骗她们故意模仿的声音或身形,而是真真切切的师父师兄,他们背后客厅里有灯光洒落进来,白而亮,和他们一样,给人一种莫大的安全感。
    云棉在一只鬼影循机想要扑过来时猛地一拳朝它嘴巴砸过去,把它打退后,小朋友顶着一头乱糟糟炸毛的头发从被窝里钻出来,睁大眼睛注视着师父和师兄灭杀鬼物的一举一动。
    一清看到自己的小徒弟从被窝里钻出来,先是松了口气,紧跟着又急忙问余安安怎么样了。
    云棉拍拍身后被窝里鼓起的包包,满脸血的乖巧回答:“安安没事,师父加油!师兄打它!”
    丙申险些被小师弟满脸血呼啦次的模样吓得心颤,听声音看模样初步断定她精神还算良好后,和师父一起加快了动作,将没来得及逃走的鬼影全部留下用符篆消灭后,这才过去检查云棉和余安安的情况。
    余安安被保护得很好,身上的血全是抱住云棉时被染上的,她除了受到了些许惊吓以外,基本没有别的问题。
    但轮到云棉的时候,一清道人白虚虚的眉毛就皱成了一团。
    体内积攒了无数阴气,身体腑脏也被阴气侵蚀了,后脑勺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更是不计其数,就连原本白白净净的脸蛋都破了好几道口子。
    该怎么形容云棉现在的情况呢?
    丙申盯着自己满身狼藉的小师弟,沉默片刻后无奈道:“棉棉,你现在就像是我们刚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一样。”
    小小个人儿,浑身上下全是伤,真不知道她还怎么那么精神的。
    更何况后脑勺的口子那么大一条,丙申摇摇头,用被子把脏兮兮的小孩一裹,直接抱着下楼准备去医院检查。
    主要还是怕笨笨呆呆的小师弟,后脑勺受伤后会变得更笨更呆。
    到时候小师弟变小傻子可怎么是好?
    余安安也被师父检查后的情况吓到了,说什么都要跟上去陪着棉棉一起到医院检查。
    一清也放心不下,不过医院又是一个阴气死气交织盛行的地方,两个小姑娘对鬼物而言都是难得的大补之物,所以在去之前,一清先做足了准备,然后师徒四人才踏着半夜沉沉蔼蔼的漆黑雾色,一路赶去了医院。
    一路上还有无数鬼物循着光芒和气味朝他们扑过来,可丙申的车并不是普通的车,一路横冲直撞过去,又有师父帮忙,总算是还算顺利地抵达了市人民医院。
    远远的,云棉和余安安就都能看到医院那个方向被浓稠漆黑的死气包裹萦绕着,医院每个窗口透出来的白炽灯光明明穿透了黑夜,却穿不透那黏稠阴沉的死气。
    隔着这么长一段距离,余安安已经感觉有些呼吸不畅了,那种普通人完全感知不到的东西沉重地往她心口处不断下压,两个小孩的脸色都在看到医院的一瞬间变得极差。
    第74章
    在车子停稳后,一清和丙申一人背着一个小孩往医院里走。
    云棉看了眼半空中那些像是被诱捕吸引而来的重重阴鬼,将头埋在师父背上,两枚玉佩仍旧被她攥得死紧。
    有两个实力不低的道士护佑,这一路虽然走得艰难嘈杂,但他们还是挤过无数阴鬼和医院大厅里面色疲惫憔悴的人们,顺利来到了看诊的医生办公室。
    先去拍了片,之后在医生给云棉身上的伤口擦拭进行清洗和擦拭药膏时,整栋医院滞留不去的鬼物都嗅着气味聚集到了这个小小的房间里。
    一切都好像之前在卧室时的翻版。
    但不同的是,这次两个小孩子都有了依靠,不用再一个人面临这一切。
    而且这些医院里游荡的鬼似乎并没有太强的攻击性。
    它们幽幽飘荡在窗前,除了极小的一部分外,其它鬼物都只是安静打量着这老老少少小小四个道士。
    等云棉身上被涂满了药膏,医生又给出一个轻度脑震荡的诊断结果后,一行四人又匆匆离开了这个地方。
    云棉的脑袋被包成了小木乃伊,走出医院的一瞬间,她艰难地回头。
    那些重重鬼影在每一栋楼中漆黑的窗户后面挨挨挤挤地站着,看着她和余安安慢慢离去。
    这些都是有神智的鬼。
    它们没有攻击自己和余安安。
    它们明明已经是鬼了,可那种麻木的死气让它们看起来更像是一抹空荡荡的游魂。
    “师父,这里的鬼为什么和别的不太一样呢?”云棉捏着环过胸前的安全带,偏头看窗外趴在车上试图吓唬自己的鬼物,又在它兴奋的目光中默默扭过头。
    下一秒,一张画满朱砂的符篆贴在车窗上,外面那只鬼物哀叫一声,被远远甩在后面。
    一清收回手,对她和余安安说:“很多医院其实都会和道观或者寺庙合作,请我们定期去清理滞留的魂体,它们因为各种病症或意外死在医院,医院又是死气最浓郁的地方之一,很适合滋养阴鬼之物生长,但这些阴鬼之物也变相的被困在了医院,不能踏足外界,就和他们生前住在医院病房等待解脱一样。”
    所以对于医院的鬼物而言,它们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大多都只为求一个解脱。
    “师父,它们不会伤害病人吗?”余安安的忧虑更多一些。
    一清摇摇头,缓声道:“基本不会,你们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鬼物的实力其实并不强,远没有到能够化形影响普通人的地步,道门和佛家都会定期对它们进行清理,送它们去轮回,这样一来就不会存在盘踞太久实力太强的情况。”
    云棉想到刚才在医院大厅里挨挨挤挤坐着的那些病人和病人家属,抿了抿唇,轻声问:“师父,鬼都是人变的,其实它们和人的想法都一样对吗?”
    “算是吧,普通的鬼物和普通人其实没什么区别。”一清抬手摸摸小徒弟脑袋上包着的绷带,先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开始叮嘱她和余安安回去后记得每天多晒晒太阳。
    -
    等回家后,外面的天光已经大亮了。
    云棉把玉佩里的妈妈和鬼娃娃放出来,下一秒就被两只鬼一前一后袭击了。
    鬼娃娃抱着她的腿呜呜嗷嗷骂着听不懂的鬼话,妈妈则冲过来将她紧紧抱住,那双一向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云棉头上厚厚的绷带和手臂上大大小小敷了药膏的伤口。
    云棉被它们突兀的行为吓到了一瞬,回过神后竟然发现妈妈的眼睛好像被水润湿了,一颗晶莹的眼泪从眼眶处滑落。
    妈妈哭了,不是鬼物那种吓唬人的红色的血泪,是真正的眼泪……
    云棉愣愣地看着妈妈脸上那道清水般的泪痕,坚强了一晚上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就绷不住了。
    小姑娘伸手抱住妈妈破碎的身体,眼眶酸涩地瘪着嘴,眼泪不争气的大颗大颗往外掉。
    “妈妈……”云棉呜咽着把自己藏进妈妈怀里,眼泪和妈妈身上的血混在一起,疼得她心都在颤。
    云锦黎缓缓眨眼,听着耳边女儿上气不接下气的崩溃哭声,下意识伸手抱紧了她。
    “棉棉。”她突然开口,声音嘶哑难听:“妈、妈在……”
    云棉的哭声猛地一窒,哭成花脸猫的小朋友傻乎乎地抬头,正对上妈妈皱紧的眉头和眼中无神的痛苦。
    “妈妈。”云棉吸了吸鼻子,慌忙擦掉眼泪,然后凑近了小心翼翼地喊她,像是生怕惊动了什么,轻声问:“妈妈,你是不是记得我了,是不是、是不是好起来了?”
    云锦黎盯着她,在云棉满是期待忐忑的目光中,愣愣地抬手擦掉小姑娘脸上乱七八糟的泪痕。
    “棉棉。”她还是只会这个词。
    云棉怔忪地出了会神,然后委屈地抱着妈妈,耍脾气似的把脸上眼里的泪水全都擦在妈妈身上,而后赌气地松开手,泪水藏在眼眶里要哭不哭地看着她。
    浓重的失望和难过让本来就身体虚弱的云棉看起来更萎靡了些,她单方面和妈妈生闷气,可转头又拜托系统叔叔帮忙看看妈妈的情况怎么样了。
    系统早就见识过无数次云棉的口是心非,无声蹲在她头顶蹦跶了一下作为安慰后,飞起来扫描云锦黎此时的魂体状态。
    过了好一会,它才语气复杂地告诉宿主:“棉棉,你妈妈的魂魄还是缺失状态没有变。”
    云锦黎之所以会脱口而出那句话,是因为她深刻在灵魂中的本能。
    就像当初死掉变成鬼后依然能够找到云棉,就像昨晚云棉遭受攻击时依然会拼命想要冲破玉佩出来保护女儿。
    失去魂魄和所有记忆意识的云锦黎,始终在遵循剩余灵魂中残留的本能。
    而她唯一残留的本能,就是爱云棉。
    云棉轻轻趴过去,蜷缩在妈妈冷冰冰的怀抱里,眼睫无声颤动着,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润湿了头上的绷带。
    “妈妈,我好想你每天都能抱抱我……”
    师父说要修功德才能让妈妈尽快好起来,可是功德该怎么修?她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小朋友,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有限了。
    没有小朋友会喜欢浑身血淋淋的鬼,更没有小朋友会喜欢身体碎成好多块的鬼。
    可这是她妈妈呀,是为了保护她才变成这样的妈妈。
    云棉闷闷地抱住妈妈,母女两个缩在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里安静发呆。
    鬼娃娃去找余安安要了一颗糖吃,回来看到云棉还缩在大鬼怀里,气得蹦起来就往她身边跑,小短手拽着云棉的衣角死命把她往阳台的方向扯。
    它都听那个厉害的白胡子老爷爷说了,坏棉棉受了伤,要多晒太阳才能身体好!
    坏棉棉笨得要死,连晒太阳都不会,简直让鬼操碎了心!
    余安安也跑过来帮忙一起拉,云棉这次没有再赖在妈妈怀里不肯动了,慢吞吞走到明媚温暖的阳光下面,低头看了眼自己矮矮胖胖的影子,然后一屁股坐在了猫猫软垫上。
    “棉棉~”余安安也托着脸坐在她对面,歪着头笑眼弯弯地看着她,“谢谢你昨天晚上保护我。”
    云棉呆呆摇头,阳光落在她身上,光线穿透漆黑的眼瞳,显得愈发灵动。
    余安安倏而凑近她,盯着她的眼睛小声惊叹:“棉棉,你的眼睛好漂亮呀,像珍珠一样!”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新大陆,一会看看云棉的眼睛,一会又笨拙地抬手擦擦她哭得泛红的鼻尖,最后一把抱住云棉,开心说:“棉棉,你绑着绷带的样子好可爱呀,像最最最漂亮的布娃娃!”
    云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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