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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师父灭过世 第18节

    他竟然…竟然就是被这样的懦夫比了下去……宁家的脸面都被他丢光了。
    “楟枫哥哥……”蓝瑚察觉到他的心情,覆上他的手,“你别在意,那天…只是个意外。你何必去和那种人较真?纵然他抢了一时风头,但至今连字都不识,一年后的考核未必能留下来。”
    “他如何与我无关。”宁楟枫冷硬地收回手,起身道,“凌五,走了。”
    凌五立即起身,跟在了主人身后。
    “宁二爷好大的脾气。”蓝瑚的侍女紫竹低声道,“自己诚意不足,却把气撒在小姐身上。”
    被抛下的蓝瑚独自坐在位子上。
    这边的动静同样引起了不少目光,事件的两个主角都走了,学生们便打量着剩下的蓝瑚。
    “喏,那个就是败给乞丐的朋友。”
    “少爷小姐又怎么样,还不是输给了个乞丐。”
    蓝瑚抿了抿唇,片刻,对紫竹幽幽道,“罢了,我也没什么胃口,回去吧。”
    那一边恒乞儿马不停蹄地跑,一路跑回宿舍,刚一进门,咚的撞到一堵锦白的人墙上。
    他往后趔趄了两步,被撞上的人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恒乞儿一抬头,是送他小米的神仙。
    “看你,”白笙冲他笑道,“好像活泼了点,也胖了点?”
    恒乞儿仰头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是我,白笙,从恒家村接走你的,还记得么?”
    恒乞儿才离开恒家村不到十天,却已改头换面——把头发扎起来了。
    白笙知道他不善言辞,没有强迫他说话,兀自往下说:“我来是贺你喜得良师的,顺便也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说到这时,他目光一瞥,往门口看去,接着又对恒乞儿道,“你拔了头筹,得了各个峰主的青眼,在同辈里恐怕不太好过。不必在意旁人,一年之后大家就各自分开了,你师父司樾真人所在的停云峰没有旁人,只有你一个弟子。”
    “如此说来,”他弯眸笑道,“若你能顺利进入停云峰,那我们可就成了同辈的师兄弟了。”
    恒乞儿依旧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好了,看到你过得还好我就放心了。”白笙拍了拍他的肩,在看见恒乞儿发隙里的虱子时有些意外。
    没有想到恒乞儿来了裴莘院那么久,居然还没有洗过澡。
    他抬起手,本想给他施个净身术,考虑到他已有师父,于是又作罢了。
    “门主正在和司樾真人谈天,似乎是在讲关于你的事。”白笙俯身,凑到恒乞儿耳边轻声道,“你师父是个了不起的人,你要努力学习,成为这里最优秀的人;要讨好她、巴着她,让她喜欢你,这样,就再也不会受苦了。”
    怕恒乞儿听不懂,白笙把话说得格外直白。
    说完,他从恒乞儿身边经过,走出门时,看见了宁楟枫。
    宁楟枫对他行了一礼,白笙回以点头。
    屋内的恒乞儿同样转过身来,目送白笙离开。
    这一转身,正好和宁楟枫对个正着。
    宁楟枫厌恶地转过身去,抬步就走。
    恒乞儿抬手,摸向了袋中的石子,回味起了白笙的话语。
    讨好她…巴着她……做这里最优秀的人……
    但优秀,又是什么?
    白笙以为自己的话已经足够通俗易懂,可没想到里面依旧有很多恒乞儿不理解的词语。
    恒乞儿只懵懵懂懂地听懂了一半,但有一件事他坚信不疑——
    跟在司樾身边,他就不再是灾星。
    他丢了小米,丢了玉坠,这一次,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不能丢了师父——虽然他还不确定师父是什么意思。
    望着宁楟枫的身影,恒乞儿有些疑惑。
    宁楟枫一定不是灾星,那他为什么也那么想要师父……为什么大家都那么想要?
    恒乞儿苦思冥想无果,纠结了一会儿,打算去找山长。
    这一段时间以来,山长对恒乞儿有了不少了解,恒乞儿也对山长有了许多认知。
    最紧要的一条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山长看着凶,可也只会拔高声音,或是将他定住,充其量就是拿个小竹片拍拍他的手心——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要拍他的手心。
    为了守住好不容易夺来的“师父”,恒乞儿决定冒险赌一次,主动去见山长,问问什么叫讨好,什么叫优秀。
    第17章
    白笙见过恒乞儿后,御剑离开裴莘山,回到了自己所在的主峰。
    主峰是门主的住处,此时门主屋内迎来了一名稀客。
    司樾进了门,不多话,脱了鞋就往炕上坐。
    她坐上去后反手摸了摸屁股下面,啧了一声,“冷的啊。”
    门主坐在炕桌对面,正盯着桌上的一局残棋。
    “屁话,”他夹了颗玉子,“那么大个宗门,要是人人都烧炕那得要多少斤炭?冬日炭贵,前年出的门规:练气及以上弟子不得烧炕。”
    “这么点屁股上的事情也搞等级歧视,果然是屁话。”司樾抬手,想给自己倒杯茶,炕桌上却只有一个杯子,还被傅洛山喝过了。
    她便拿了茶壶,对着壶嘴直饮。
    傅洛山敲了敲棋子,“本是不必如此的,我想把闲置的那座峰卖了换钱,可惜有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赖在上面,叫那峰头无人敢收。”
    司樾躺了下去,“天呐,五长老未免太过自私!”
    “我说的是你!”
    “既来之则安之,”司樾抱着头,枕着叠好的被褥,“你裴玉门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仙家门派,连这点待客礼数都不懂?”
    “你也配教训老子?”傅洛山吹起了胡子,砰的砸了棋子,“来这的二十年,你哪一年不安?裴玉门把你安得好好的,你呢,你懂什么叫礼数吗?”
    “好了好了。”司樾从炕桌下扬起张金票,夹在两指间对门主晃了晃,“来,赏你的。”
    傅洛山一把将金票拿了过来,上下一看,“这是……禛武宗名下钱庄的灵叶票。整整十万?你从哪弄来的!”
    司樾抱着头,翘着二郎腿,“做工挣得。”
    傅洛山眸光微凝,“前几天有人接了禛武宗的金令,把魔狼的皮毛带了过去。”
    司樾没有回答,傅洛山望了她一会儿,将灵叶票揣进了衣襟里,哼了一声,“早该如此,你总算懂点事儿了。”
    “且慢。”司樾一抬手,那灵叶票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门主眉毛一竖,“你想反悔?”
    司樾抖着手里的票,“事出反常必有妖。傅老儿,你可想好了,真要收我的票子么?”
    “你倒是清楚自己的德行。”门主骂完,思索一番,“这票是假的?”
    “真的。”
    门主的眉间更紧了。
    他也不急着收钱了,严肃地盯着司樾,“裴玉门传到我手里不易,我不能让它有事,也不能让任何一个弟子有事。”
    “不至于不至于。”司樾挥手。
    “真的不至于?”
    “真的。”
    门主沉默片刻,一把将灵叶票夺了过来,“那就好说。”
    司樾偏头看着他,“真的好说?”
    傅洛山把票子揣进怀里,“真的。”
    司樾一笑,“好,那就好。”
    两人坐下喝了几口茶,傅洛山又问司樾,“听说你收了个徒弟?”
    “是啊。”
    “听说你算出他是天降彗星,未来前途无量?”
    “是啊。”
    “听说那小子当众打败了你。”
    “是…”司樾察觉不对反应过来了,“什么叫打败?”
    “大家都这么说。”
    “好吧,”司樾吹了吹浮茶,“也不算错。”
    “宁家的公子你看不上吗?”
    “谁?”
    “第一个要和你单挑的。”
    “哦……”司樾颔首,接着摇头,“算了吧,我和贵族老爷的气场对不上。”
    “人家是特意为了你来裴玉门的,你若不收他为徒,他恐怕会离开裴玉门。”
    “关我屁事。”
    司樾从炕上起身,“我的事办完了,你叫我来又是做什么,有屁快放,不然走了。”
    “进门到现在,你已经说了四个屁了。”
    “我还能再说十个。”
    门主不招她了,“长话短说,乙堂和丙堂觉得你只去甲堂不公平,我和山长商量了一番,希望你能加课。”
    “什么?”司樾跳了起来,“一个月做工三次还不够?傅老儿你别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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