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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乱世搞基建[穿书] 第159节

    顾念被这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头去,就看到墨青站在门口,还抬臂对准白老虎露出了臂弩。
    “别误会,它是我养的。”顾念心念电转,顿时明白墨青可能是误会了,怕他伤到小家伙,赶紧用身体挡住了储备粮。
    “下次能不能别这么吓人。”听到他解释,墨青也反应过来了,收起了臂弩。
    他身后站着那两个一直负责给他揉胳膊的小厮,两人背后都背着包袱。不远处,吴鸣正指挥着几个工匠将东西顺着索道滑下来。
    “不要凶,这是你墨叔叔。”顾念拍了拍还在呲牙的小老虎。
    墨青丹凤眼微挑,白了他一眼,表示自己并不是很想要一头老虎做侄子。
    “你怎么来了?”顾念惊喜极了,他站起身的功夫,泥老虎就一溜烟地窜出了院子。
    “不是你说的要人帮忙么?除了我,天底下你还能找到更合适的人么?”墨青扬着下巴,打量眼前做工粗糙的砖房。
    “一路辛苦了,来,抱一个。”顾念迎上去,正打算给冒着严冬赶过来的墨青一个爱的抱抱,对方却嫌弃地推开了他,“顾司直自重。”
    顾念:???
    顺着墨青的目光垂下头,顾念才发现泥老虎半身的黑泥都已经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顾念:…………
    听说墨青也要来,叶九思自然避免不了闹着要一起过来。墨青记得顾念之前说过,怕他跟过来有危险的事情,便瞒着他悄悄出发了。
    “等回去的时候,还指不定要怎么跟我发脾气呢。”提起这事,墨青就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
    “没事,到时候让年深去摆平。”顾念麻利的把某人推了出去。
    年深:……
    墨青带着两个小厮住进了最后一个房间,那些工匠们则暂时挤到了已经搬走人的两户人家里。过几天谷里就会重新翻盖一批房子,到时候大家就都有地方住了。
    第二天,顾念就搬出那几张设计好的飞来谷规划图和上山的索道机械图,一股脑儿地塞给了墨青,美其名曰让他帮忙参详一下。
    “都给我了,你干嘛?”墨青斜睨了他一眼。
    “我和年深打算凑凑热闹,去渝关看看。”顾念笑眯眯地道。墨青能来可真是太好了,绝对帮了大忙。
    自己和年深可以放心的把这里交给他,执行之前的计划,去探渝关城。
    作者有话说:
    叶九思:墨青你死定了~(▼-▼メ)
    第126章
    墨青看图纸,顾念就拽着年深在旁边剥核桃,等着给他‘答疑解惑’。
    年深负责捏碎核桃,顾念负责往外捡核桃仁吃,顺便也问起了凉州那边的状况。
    顾夫人过得很好,每天有半数时间都跟墨紫待在一起,两人聊家常,做针线,几乎形影不离。
    这次墨青过来,顾夫人还特意托他给顾念带两双自己亲手做的鞋。
    商店街那边的云霞饮铺子,已经都交给春梅和顾忠打理了,秦染的药肆更是开得稳稳当当的,兼职做了镇西军的半个军医。去年安番军那边有人受重伤,秦染还去石城待了半年。
    孙家继续在凉州城做起了老本行,开纸坊。他之前本来就给镇西军供着纸甲和纸锅的货,现在搬到凉州城,供货就更方便了。后来又接了安番军的单子,靠着两大军侯的订单,他很容易就站稳了脚跟。
    桃花阁也开了两间铺子,一间是做吃食的,一间卖胭脂水粉,铺子里除了普通的那些胭脂香膏,还会卖一些功能特殊的香丸,什么养容驻颜的,消食祛毒的,乌发明目的,生意还挺好。
    岳湎跟柔娘和琉璃还在凉州城外给楚娘立了个衣冠冢,每逢节日便过去拜祭。
    顾念默默叹了口气,别的不说,岳湎倒还真是个痴情的家伙。
    凉州产的新琉璃通透漂亮特别受欢迎,成本又极其低廉,简直一本万利,何鞍书带着商队去了长安两趟,帮镇西军赚得盆满钵满,还带回了不少订单。
    不过何鞍书深谙奇货可居的道理,对于那些顶级质感的琉璃器,建议他们严格地控制了产量,多做出来的宁可暂时放着也不卖。
    许多商贩也慕名到凉州去进货,城里的人多起来了,热闹了不少。但同时年风勇那边也有些头疼,听说光是一个月就抓了三拨各处派过去探听消息的细作。
    除了用来赚钱的琉璃器,琉璃场那边的工匠也在按照顾念留下的任务,努力制造那种纸张式的‘平板’琉璃。但无论他们将琉璃浆液吹得如何稀薄,再趁热剪开压平,做出来的尺寸始终有限,最大的只有灯笼壁大小,完全达不到顾念当初所说的能取代整片窗户纸和门板的那种规格。
    “啊,我忘了提醒他们试浮法成型。”做大片的平板玻璃,还是浮法成型靠谱。顾念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当初来得太匆忙了,有些细节还是没有完全顾及得到。
    墨青顿了顿,无语凝噎,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记得这次写信回去的时候告诉他们。”
    不过,这倒是难不倒墨家的那些木匠,他们按照目前能做的平板琉璃尺寸,设计了新的窗棂样式,用那些零散的小片琉璃取代窗户纸,试着镶成了新的窗户,挡风和透光的效果非常好。
    年风勇和陆昊商量过之后,已经准备将新城里的房子,全部都换成这种新式的琉璃窗。
    石炭矿的产量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新城那边已经按照当初的规划,按部就班的开始挖地基,烧造石砖和一些陶瓷管道。
    铁矿的产量也在陆续增加,墨青来之前,高炉炼钢已经初具成效,很快就能量产第一批武器了。
    督建新城之余,陆昊还在编纂启蒙类的书籍,打算未来印制一大批出来,给新城内不识字的百姓和孩童做基础的开蒙教育。
    叶九思的伤早就好了,成天就想着找机会到平州来,都被大家劝住了。现在每天就跑到镇西军的兵营里去,一门心思地跟着年风勇他们埋头苦练武艺。
    墨青这次能‘偷跑’,也是趁着叶九思去兵营练武的机会。
    除了平板琉璃的部分之外,最不顺利的就是棉花的种植。
    去年凉州那边第一次种棉花,虽然地准备得够多,但是种子少,叶九思后来还派秋浓渡的人将江南各地的种子也全都搜刮回来了,依然不够用。最后大半以上的地不得不暂时拿去种了别的。
    顾念嚼着核桃仁苦笑了下,也是,以往被当作观赏植物的,就算买光长安、洛阳和江南,又能有多少种子呢。总得种过几茬儿,才能有足够的种子。
    棉花纺布这个部分倒是进行得还算不错,毕竟去年的时候,大家就已经按照顾念给的思路,摸索研究着用羊毛纺线,积累了一些经验。棉花比羊毛处理起来更为方便,所以几乎没遇到太大的困难,就织成了第一匹棉布。
    用棉花絮芯的棉被和轻袍就更不用说了,轻便保暖,还没有异味。大家试过之后,都热切地盼着明年的棉花能多产一些。
    这个冬天,有了石炭火炉和棉被,凉州城的半数人都过上了一个温暖的冬天。
    墨青说的事情,都是顾念早就写在规划书里的事情,他听起来自然不会有什么惊讶的,对年深来说就不一样了。
    他跟年风勇的通信多以一些军情要事为主,甚少提及这些,顾念也没想起来说。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凉州仿佛就已经不再是那个他曾经熟悉的凉州了。
    年深面色平淡的给顾念捏着核桃,心里却隐隐有些感动,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顾念居然还帮镇西军和凉州的百姓做了这么多事情,甚至在来平州找他之前,还留下了一份详细的规划书。
    说完凉州,墨青又谈起了这一路以来的见闻。冰天雪地的,其实除了辛苦就是辛苦。唯一有价值的消息,就是他们过来这一路上,遇到好几拨收军粮的。
    顾念跟年深对视了一眼,看起来,方曜月似乎是真的打算开春要攻打平州了。
    当天晚上,顾念抱着小老虎睡得正香,突然连人带虎都被人捞到了怀里。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了年深的耳语,“谢谢。”
    “谢什么?”顾念困得睁不开眼睛,放开小老虎,迷茫的循着声音把头转向年深的方向。
    年深温柔地吻了吻他的发顶,“谢你为凉州做的一切。”
    “不客气。”顾念半闭着眼睛,摸索着找到年深的脸颊,搂着他的脖颈吧唧亲了一口,“都是你嫁到顾家的聘礼。”
    年深紧紧搂住他,胸膛震动,无声地笑了。
    将飞来谷的事情托付给墨青,顾念跟年深就踏上了出谷的道路。
    他们此行是去探听消息,所以只带上了吴鸣一个人。
    自从被收养之后,小老虎还从来没有跟两人分开过,它挣脱了井生的手,在下山的吊索后面奋力追赶了许久,后来眼看着追不上,凄惨的长吼了一声,奶气的声音啸动山林。
    顾念垂下眼睫,心里也颇为不是滋味。
    下次,下次一定带你一起。听着小家伙的吼声,顾念在心里默默跟它道歉。
    要想去渝关,就得先去平州,出了平州再往东北边走一百七十里,才是渝关。
    顾念重新贴上了那套络腮胡,继续他的商贩身份,吴鸣和年深都扮作了他的保镖。吴鸣没什么需要弄的,年深则按照拿到的过所,散下侧发,编了半头小辫子,还在左眼戴了个眼罩,化妆成一个独眼刀客。
    一行三人在城外相熟的农户家住了一晚,取回寄养在那边的马匹,第二天早晨迎着寒风进了平州城。
    刚刚化冻,春耕还远不到时候,平州城的百姓依旧沉浸在过年的余韵之中。他们进来得早,寒风萧瑟,街面上的大半店铺都关着,人也稀稀落落的。
    三人找了间客栈投宿,放下行李之后便出去找食肆吃饭。
    他们这次准备以收购珍珠的名义前往北方,所以没打算在平州多做停留,住上一晚,跟镇西军的人接个头,交换些消息,明天就走。
    逛了大半条街,才到找间生意还不错食肆,顾念喝了碗杂米粥,又就着羊肉汤吃了半块饼,才觉得吹了半天寒风的身体暖和起来。
    等到他们吃完饭,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天气暖和了不少,街面上的人也多了起来。
    几人顺着街面往客栈的方向溜达,就看到许多人往城西的方向赶。打听了两句才知道,都是赶去看百戏表演的。
    顾念以往都没怎么仔细看过百戏,现在正好有空,就拽着两人陪他过去看了看。
    百戏在这个时代其实包含的内容很多,既有歌舞俳优,连笑伎戏,也有鱼龙曼衍,杂技幻术之类,大抵是将所有带有表演性质的,都囊括其中。
    而在平州城表演的这支百戏队伍,号称在长安表演的时候也很受欢迎,以幻术和杂技为主,诸如高絙,跳剑,吞刀,寻橦之类的,应有尽有,惊险有趣。
    高絙就是走索,看着那两个表演的人走在两丈多高的绳索上如履平地的景象,顾念不禁叹为观止,跟着周围的百姓一起用力鼓掌,还从钱袋里摸出了一把铜钱做打赏。
    “不愧是在长安表演过的,太厉害了。”顾念意犹未尽,回去的路上还在连连感叹。
    “对吧?”他转头看看自己身侧的那两位,试图寻求观后感上的共鸣。听说下午还有一场,他打算吃完饭就过去占位置。
    “切~”吴鸣不屑地吹了吹额前斜着的小辫子,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换做是他,再高一丈,绳索再细一半,也轻松得跟玩似的。
    “不厉害么?”顾念转向年深。
    “……还行。”年深顿了顿,矜持的选了个比较委婉的词。对他和吴鸣来说,这种表演实在是称不上厉害。
    顾念:…………
    这样的表演还不精彩?你们两个真是要求太高了。
    回到房间,他们收到了镇上的眼线留的条子,说是大约酉初的时候过来。
    午饭过后歇了会儿,顾念又赶去看下半场表演,吴鸣嫌没意思,躲在客栈里睡觉。年深不放心,虽然觉得无聊,还是陪着他一块儿去了。
    下午场的观众比上午场还要多,足足围了四五层的人,在平州这样的小城也演出了万人空巷的架势。
    天色擦黑,眼瞅着到了跟镇西军的人约定的时间,顾念才依依不舍的跟年深回去了。
    时间有些迟了,年深跟顾念便依着白天的记忆打算穿过两条小巷,节省点时间。
    他们刚转过第二条巷子,对面也匆匆穿出来两个人,两边都走得急,差点撞到了一起。
    “不好意思。”顾念连忙道歉。
    “也是奴走得急了,差点冲撞郎君。”对面走在前面的是个穿着单薄的妇人,见差点撞到人,面上不禁也有些慌乱。
    她怀里抱着个小孩儿,大约只有一两岁,包在羊皮毯里,眉清目秀,带着漂亮的美人尖,小脸睡得红扑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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