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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爷 第101节

    最后,女侠以命相搏,刺死了太后,但自己也死在了众人面前,而碍于这是杀了太后的刺客,郡主却不能上前一步,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遗体被运了出去……
    避暑山庄的戏是最后的大高潮部分,所有的演员们汇集一堂,形形色色的人物在这里居心叵测地计划着无数个阴谋。
    演太后的是老演员了,坐在高处便不怒自威,极有说服力。
    众人或坐或站得居于堂下,郡主和侍郎心照不宣,太傅公子只知道今天会有大事发生,但并不知道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大事。
    太傅公子一边和其他年轻的公子小姐玩投壶,讨太后欢心,一边悄悄看站在园中角落里的女侠。
    他钦慕的女子,有一颗自由洒脱的心,现在竟也穿上了嫩粉的宫女服,看上去和以往都不同。
    太傅公子想得好好的,今天有大事发生,那就等大事发生之后,他去找她,和她说清楚,自己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她。
    有多少喜欢呢?他说不清,但是母亲织给他、陪了他很多年的小毯子,父亲给他雕刻的第一支毛笔,还有无数、无数最珍贵、最美好的东西,他都愿意分享给她。
    如果她同意,他以后也愿意为她织一条小毯子,为她雕一只笔,为她炼一柄剑……
    如果她不愿意,那他便还能跟她走很远,走到她走不动的时候,或者他生出了白发,有心无力。
    在开拍之前,导演不停给大家鼓劲:“好好拍啊,每个人情绪都得到位啊,每个人都会有特写,演好了就是你们的经典镜头!谁演的好,我给加时长!”
    女主演点点头,她已经掌握了情绪,从运筹帷幄,再到忽生变故的失措,继而是看到朋友的凛然大义,之后是痛彻心扉的悲意。
    男主演的情绪和她差不多,但封年的不是,他的情绪最后应该更痛苦一些才对。
    这部戏封年一直拍得挺好的,演没心没肺的小公子栩栩如生,但痛苦?
    封年没有经历过多少痛苦,,最最最痛苦的,就是发现了自己妈妈是小三,但没过多久,他妈就成了他爸领了证的老婆。
    但他不能在冬树姐面前示弱:“没问题!”
    冬树也点了头,她看了最后这场戏很多遍,拿出了上课记笔记的劲头,细细分析了人物的每个动作。
    她的剧本上密密麻麻,都是她的感悟,她甚至精细到设计了呼吸的节奏和视线的角度。
    上场之后,大家入戏都很快。
    冬树穿着粉红的宫女服站在花园的角落里,这是她整部剧中第一次穿黑白灰侠女服之外的衣服,因此有些不习惯。
    女侠也是不习惯的,夜风吹得头上珠翠有些晃动,她不适地微微动了动脑袋,但动作极轻,不注意看便看不出来。
    场中繁华热闹,大家都逢迎着太后。郡主和侍郎与往日里一样,与这些公子小姐说说笑笑,但悄悄将他们引向了水池边,这样待会他们才不会被牵连误伤。
    太后笑眯眯的,看着池中央的戏台,听着周围孩子们的玩闹。她年纪大了,越来越喜欢周围年轻孩子们的声音。
    在太后身边出现了一瞬的空当时,一直垂眸关注着的女侠飘然而起。
    她的宫女裙飞起,露出了袍下的长剑来。
    但同时,太后身后几个宫女太监打扮的人也立刻上前,挡在了太后身前,但女侠这一剑已经无法收回,她的剑与对面的大刀碰撞在一起,发出了铿然的声音。
    而池中央的戏子们不敢看贵人这边,还在唱戏:“闭目去只见那洪水烈火……”
    女侠的剑在空中舞动,挡下了几击。
    池中央:“睁眼来又见那鬼怪妖魔……”
    郡主和侍郎挡住了其他人,不让他们乱跑,太傅公子眼直直地看着自己恋慕的女子。
    女侠武艺高强,但对方人太多了,她步步败退。她一个转身躲避了一刀,余光看到了郡主的动作:快走。
    郡主安排了一条路,走了郡主安排的这条路,女侠便还能活,但之后呢?可还会有这样的好机会?
    她曾承诺过会帮那户死了男人的妻子和孩子,那男人是个好官,却屈死狱中,背负骂名;她曾在坟前发誓给坟里的女子朗朗世间清明……
    这一次,她若不成,太后定会以此为由,威慑皇上,甚至有可能借机行事,天下大乱……
    女侠一垂眸,刀刃从她面前划过,在她的颊上留下一道血痕来。
    她后退几步,重又拿起了剑,这次她不再躲闪,不再防御,剑尖直冲最里面的太后。
    她的左臂便砍了一击,腰间也有了大片血迹,但她眼睛不眨,拼力向前,终于在力乏前将剑送进了惊慌的太后胸口中。
    与此同时,她也被重重砍倒在地,血迹在她身侧迅速流开,穿着粉色衣裙的她像是暗红中开出的一朵世间最纯净的花朵。
    大局已定,郡主眼含热泪,死死拦住想冲过去的太傅公子。
    郡主盯着那片血,那里却没了一点动静,她的眼泪落下,颤着声音喊:“太后遇刺,贼人——伏诛!”
    这段戏分成了几段来拍。
    冬树的表现非常好,尤其是遇强敌后,本就坚定,继而慨然赴死,动作和眼神都很到位。
    导演给她拍了特写:“很好!很好!”
    导演不吝惜自己的夸奖,关键冬树确实值得:“这个眼神,影后都能得!”
    还有最后,她躺在了血中,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导演本来说让她掉下一滴泪,但冬树有不同的意见。
    “导演,我觉得不应该掉泪,”她说:“心愿达成了,我应该是高兴的。”
    这也对,导演让她试了试。
    躺在地上时,女侠脸上有两道伤痕,满是血迹,她失神的眼睛茫然地望向天空,其实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但她脸上却隐约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意来,答应你们的,我做到了。这世间,本就应该像师傅说的那样,气清星明……
    摄像机在冬树的脸边挪移,忠实记录下女侠生命最终的幸福和快活。
    导演舒了口气:“很好。”他一摆手:“冬树!杀青!”
    工作人员中响起了很短的鼓掌声,大家还在忙,之后再好好恭喜和告别。
    摄影师将镜头拉远,最后小声对冬树说:“真是太棒了。”他真心实意:“姐,你以后一定能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拍出最好的片子。”
    那边,还在拍郡主和侍郎,还有太傅公子的戏。
    男女主演都没问题,情真意切,对朋友死去的心痛,还有装作不识的隐忍,他们眼中满是泪水,明面上是为了太后而悲伤,其实是为了自己这个死了却无人知晓姓名的朋友……
    明天,男女主演还有朝堂和成亲的戏份,之后便也杀青了。
    今天还差封年一段戏。
    果然封年遇到了问题,他演不出来极度悲痛的感觉,现在他看起来很伤心,但也只是伤心罢了。
    “多点感情,有点层次感,”导演指导:“你最爱、最爱的女孩去世了,你却不能见她最后一面。”
    封年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明白了,就冬树姐演的角色死了吗,他知道的。
    但他一抬头,冬树姐便站在不远处,化妆师正在给她卸去伤口的特效妆。冬树姐就在那儿,所以他悲伤也悲伤得很有限。
    导演拍了几次,都没拍出来想要的感觉。
    王小助上前:“我试试吧。”
    他走到了封年身边,趴在封年的耳边,小声说:“年哥,刚刚我听说冬树姐晚上要去约会了,你快点拍,她等着大家拍完,就赶紧走呢。”
    这一下,封年就懵了。
    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王小助颇为自信:“我刚刚偷听到的,好多人都听见了。”
    封年一下子垮了,他茫茫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导演立刻开拍:“很好,就现在的状态!”
    这一次,很好地拍出来了有层次的悲伤
    丽嘉
    。
    心痛里,夹杂着一些茫然无措,甚至封年还复杂出了一些愤怒……
    “非常好!”导演大声喊:“今天我请大家吃宵夜!”
    大家欢呼起来,冬树也笑起来,她的妆容已经卸了部分,剩下的一点晚上回去自己卸就行,她和几个相熟的女演员说说笑笑的,先上了车去饭店里。
    封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懵:“她还带着这么多人去约会?”
    “什么约会?”导演奇怪地问:“她们先去饭店里了,车不够,先送她们一波,再来接我们。”
    封年的视线幽幽转向王小助,王小助觉得自己没错:“我要是不那么说,你能演得这么好?”
    王小助现在心也野了,他振振有词:“年哥啊,人得知道感恩啊!”
    “感你妈的恩!”封年愤怒地出了一脚,狠狠踢在了王小助的屁股上。
    他气得很,从片场到饭店这一路,他都在踢,王小助觉得自己忍辱负重,但到了饭店,见到冬树之前,封年便住了手,王小助难受地捂住了自己发麻的屁股,唉声叹气,觉得封年真是猪狗不如。
    封年实在太气了,进店就先干了一杯啤酒。他只记得生气,完全忘记了之前那份突如其来的心痛。
    第70章 本该给狗喝的牛奶
    冬树的戏杀青后, 她在剧组又待了三天,等到大家全部戏份杀青后,热热闹闹地庆祝了一番, 她才离开。
    离开时,封年颇为不舍,送了她好一段路,还说自己一定会约冬树姐出来玩。
    封年在最后两场聚会里, 被气氛鼓舞着,喝了两杯酒,整个人基本上废了,有些本来隐隐约约的小心思,也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冬树上了飞机,长舒了一口气, 这次在剧组的生活挺舒适的, 累肯定是累的,但不管是做什么工作的,大家都累, 与其他人相比, 冬树这个行业挣钱已经算是容易的了, 她没资格说这个累。
    全程拍摄都很顺利,没什么幺蛾子, 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很认真, 演员们也敬业,中间没出过什么问题。
    除了媚媚。
    媚媚现在果然发达了。
    冬树在剧组的时候,上网时间少, 从剧组出来之后, 她才发现, 媚媚果然攀上了高枝了。冬树乘坐的飞机到达了京市,飞机降落后,冬树走到了航站楼里。
    罗倾正在出口等她。
    走着走着,忽然,冬树的脚步停住。
    她的前面是一根硕大的柱子,上面有好几块led屏幕,不停地闪烁着广告。现在展示的一个品牌的汽车,冬树安静地等着,终于等来了刚刚一闪而过的一抹红。
    媚媚穿着大红的裙子,妆容精致,手中拿着一瓶化妆品展示着,巧笑嫣然地看向了外面的人群。
    她和之前不一样了,穿着大品牌定制的连衣裙,脖子上挂着高奢珠宝,眉眼张扬,美得肆无忌惮。
    似乎已经和那天破旧的小烧烤店没有了任何关系。
    冬树看着媚媚,直到那片红再次消失,冬树脸上没有表情,继续向前走了,将曾经的遇见抛诸于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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