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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海岛幸福小日子 第303节

    花芽心知肚明他为什么不来,故意问他:“咋不送啦?”
    送破烂的大叔看了周文芳一眼,周文芳咳了一声,自己主动往远处走了十来米。
    送破烂的大叔说:“算你运气好,你可不知道现在这些锅碗瓢盆、花瓶字画开始值钱了。我不知道你在我这里买了两三年的破烂是用来做什么,我见你是个好姑娘,就跟你说实话,家里那些东西记得好好存放,以后上北京找专家掌掌眼,说不定你能发一笔财呢。”
    花芽装作恍然大悟地说:“原来还能值钱呢,我就是看着好看买回去也没怎么清理,全堆在我家地下室。里面还有不少别的破烂,我也没仔细看。”
    “啥?还有别的破烂?!”送破烂的大叔恨铁不成钢地说:“姑娘,乱攒破烂是病啊!”
    第316章
    花芽忙说:“我知道的。”
    “乱扔也不行。”他低声说:“我跟你说, 这次算是老天爷让你发财,你记住叔的话,以后别乱捡破烂了。现在村子里已经有人开始收东西, 他们说那叫做‘捡漏’。我虽然不记得你从我这里买了什么破烂, 但终归也能有几样能换些钱。你记得回去别把好东西当做不好的东西处理了。特别是那些字画啊, 别烧了啊。偷偷留着!”
    这大叔说话诚恳,花芽听他的语气, 应该是知道这些“破烂”开始值钱。她看到三轮车里还有几样字画和碗碟,就问:“那你今天来就是跟我说这些的?”
    大叔从三轮车上下来,小声跟花芽说:“这一车算是咱们合作三年的句号。以后叔不给你送了,再则这几年把岛上的破烂划拉的差不多了, 也没什么好东西。”
    这话说完,花芽忍不住笑了。
    大叔也笑着说:“就算有,现在一些人家也知道世道不一样,说不准是个什么宝贝,不像从前好换出来。我打算到别的地方碰碰运气, 看能不能学着别人‘捡漏’。你上次把钱都给了我, 我只能给你弄这些东西回来, 我惭愧啊。”
    车里的东西的确不多,书本和字画也就是十来样, 就有一个大花瓶看起来挺显眼。花芽估算了一下, 掏出准备好的两百元钱说:“你既然想‘捡漏’,这个钱就给你当个本钱吧。”
    “太多了!”大叔没见过这么多钱, 他推却地说:“我不管以前给你的东西咋样, 反正在我眼里全是破烂。今天知道了, 也不能坐地起价,该怎么就怎么。”
    他越是这么说, 花芽越觉得大叔是个明事理的。
    她家地下一大一小两个地下室里全是他送过来的破烂。但凡想一想就知道,但凡有一样好东西,绝对不会是个小数目。
    大叔见花芽执意给他,他扭扭捏捏地拿了一半,一百元。
    “姑娘,大叔以后要是发财了,绝对记得你的好。”他看到远处又有人过来了,他把花芽的口袋一扯,开始往里面放“破烂”。
    送别一心想要“捡漏”的大叔。
    花芽跟周文芳俩人一人扯着一个角,拖着蛇皮口袋往家里走。
    周文芳累的呼哧呼哧喘着气,居然还能抽出一只手捏着鼻子絮叨:“你回去赶紧拿酒精擦一擦,黑不溜秋的,脏死了。我想拿本书看看,竟然还不让我拿。我看也都是一堆‘破烂’,那个换破烂的大叔就是忽悠你呢。”
    花芽不瞒着周文芳说:“亏你还是北大学子,一点文化底蕴都没有。咱们常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改革开放,千载难逢。你不趁机多捞点好东西,你还想着都值钱的时候再买啊?”
    周文芳辩驳着说:“那也得是真古董啊,你这些破烂东西,我家垫桌脚都不要呢。里面也不知道有没有长虫子,要是孩子们身上起东西,我拧死你。”
    “说不通啊说不通,你就跟赵雪一样,赚钱的路子摆在眼前,你都不知道啊。”花芽长吁短叹地说:“我净跟瞎子当友友啦。”
    周文芳气笑了说:“别说胡话,你包大车的事都没跟我说。你要跟我说了吧——”
    “说了怎么地,你也包个二十台呀?”花芽见周文芳累的屁都要出来了,把她手里的角角抢过来,自己把蛇皮口袋抬着“噌噌噌”地走。
    周文芳在后面拿着香手帕擦着汗,擦完甩着香手帕说:“那我就包两台,哈哈哈。”
    “出息!”花芽只敢躲在前面翻白眼。
    周文芳有一点弄不明白,花芽在前面走的太快,她在后面小跑地跟着问:“你要挣那么多钱做什么?你家老顾一点都不能亏着你。你公公婆婆对你是顶顶的大方。只要你开口,我都能保准,他们乐颠颠地给你送钱。”
    走到家门口,花芽垫着脚从门上缝隙里看到郝大姐还在洗床单,她喊了一嗓子让郝大姐开门。喊完人跟周文芳说:“你是不知道我娘家那边的情况。”
    周文芳听到这话,眉毛一竖说出听八卦的真言:“废话别说,少放长屁,讲重点。”
    花芽瞪了她一眼说:“家穷,读书难,给想读书的孩子们一个出路!”
    “哟呵。”周文芳走到花芽面前,把着她的手臂,来回转了转。她上下扫视着个头小小的花芽感叹地说:“我小看你了啊,境界不是一般的高啊。”
    可不是高么。
    特别是高考放开以后,不少穷苦的学生考是考上了,一没有路费、二没有学费、三没有生活费。
    花芽心底有一个柔软的地方,她想着自己既然走出来,也不能不顾着后面的孩子。
    对她来说的举手之劳的事,说不定能改变许多人的人生。
    “也算是报答大山吧。”花芽揉揉鼻子,不好意思地说:“小时候我妈走了,是大山养育了我。我跟大山学了好多.我一直有个愿望,就是要做个靠谱的人,做其他穷困孩子们心中的大山。”
    “小花!”周文芳嚎了一嗓子,把洗衣服的郝大姐和郝二姐齐齐吓一跳。
    周文芳紧紧抱住花芽说:“我的小花啊,怎么让我这么感动,我都要哭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真是个好孩子啊!”
    花芽羞涩地说:“也就是举手之劳,算不上多辛苦。”
    周文芳扶着她的肩膀,看她因为害羞脸蛋红红的,感动非常地对她说:“我要像你学习,做个温暖善良的人!”
    说着她又把花芽抱住,她身高比花芽高,小小的一只花芽只能垫着脚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
    花芽吸了吸鼻子,打算说点别的,别让小芳真流泪了。就听周文芳幽幽地在她耳边说:“吸鼻子就去擤鼻涕,你要是把鼻涕弄到我新衬衫上,我拧掉你的脑壳。”
    花芽:“.”呜呜呜——
    郝二姐小声跟郝大姐说:“小芳训小花就跟训娃娃似的。”
    郝大姐笑道:“可不就是个小娃娃。”
    剩下的日子就等着花芽军训。
    花芽牢记顾听澜说教官会是他手下的兵,也没太往心里去。
    等到军训的前一天,顾听澜说了个噩耗:“海城分校的老师没找咱们部队的人军训,觉得咱们部队最近太忙碌,打算请别的部队搞军训。”
    花芽要死了,她挂在顾听澜的身上要锤他:“你怎么不争取争取呢!我不想别人训练我!我讨厌大太阳下面站军姿!我讨厌走正步!我讨厌汇报演习!”
    花芽来到031,就没干过走后门的事。眼巴巴想要走一次后门,能够在军训里面得到些关照,结果当头一棒!
    顾听澜哭笑不得地说:“现在才是六月份,天气没那么热,你别怕——”
    花芽要把他勒的翻白眼了,怒道:“还有七月和八月呢!你家挂历上只有六月么,我不去了,我不干了!”
    顾听澜好说歹说,先让小妻子把脖子放开。
    顾听澜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明天送你去学校,我先打听打听是哪个部队的。”
    花芽赖唧唧地瘫在顾听澜的怀里,感觉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生不如死。
    开学典礼要在军训后进行。
    花芽早上六点起床收拾好,打着包袱卷站在院子里木然地看着顾听澜。
    顾听澜看她丧里丧气的小表情,想笑不敢笑。
    “小水壶、小饭盒、日常药品、跌打药品.”顾听澜最后一样样再检查一遍花芽的物品:“换洗的衣服、晚上精神学习的笔记本.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放心吧,我会把孩子照顾的好好的。”
    花芽家中有孩子照顾,学校网开一面,让她和周文芳在军训期间一个礼拜回来看望一次。其他的同学可是要闭关三个月。
    顾听澜扯扯花芽脖子上挂着的学生证,检查了一眼照片。接着勾开兜兜,看里头装的一个礼拜的零花钱——五元。
    他想了想又给小妻子装了五十元,然后拍拍小兜兜。
    花芽哭丧着脸说:“要钱有什么用,人家通知里头都说了,尽量少带个人物品,部队、呸,学校里都给准备好了。就跟新兵训练一样,严格要求。”
    顾听澜一本正经地给小妻子鼓励:“你不怕,你们的训练程度肯定比王天柱当年要轻松。我听说你同班同学里最大的有位五十五岁的老同志,还有一位四十三岁的大姐。你年轻力壮的,能比不过他们啊?有他们这把年纪在前面顶着,你绝对能表现的很优异,我在家里等你给我拿个标兵回来。”
    花芽深吸一口气,听到远处传来汽车的声音。
    顾听澜牵着花芽的小手把她往外头领:“有时间我也会把孩子带过去看望你。”
    花芽跟他讨价还价地说:“那你有时间多去看我啊。”
    顾听澜态度先摆出来说:“你放心,每个礼拜三下午,我要是下班早就过去找你。你记得,我要是晚上六点半还没到,你就自己去吃饭,不用等我了。”
    花芽哭唧唧地说:“会晒的很黑很黑。你一定会笑话我。”
    顾听澜指着青天白日说:“我绝对不会笑话你。”
    花芽嘟着嘴坐到副驾驶上,顾听澜把小水壶给她挂上,走到驾驶座上。
    周文芳跟着谢伟民也来了。小希望早上被闹醒,非要跟着一起来。
    郝二姐抱着小希望,亦步亦趋地跟在周文芳身后。小希望在后面伸着小手“妈妈、妈妈”地叫唤着。周文芳眼眶都红了。
    有了孩子以后,还真没离开过这么久。一个礼拜见一次,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
    车里的气氛很沉闷,伴随着小希望越来越小的哭声,离家属区越来越远。
    车载的收音机里发出电流声,谢伟民从后面伸着手到前面,调试了几下,里面传来舒缓的音乐。
    花芽靠在靠背上,看着小汽车行驶上跨海大桥。
    下了桥,从桥墩子的地方掉头,沿着海边一直往西南方向走,一条大道就能到北大海城分校。
    为了保持低调,顾听澜开了一辆不显眼的小汽车,还把军用车牌换成了地方牌照。
    大门可以让车开进去,前面已经有两台车排队等着。
    谢伟民看了说:“北大的学生真是卧虎藏龙啊,你看这个牌子不就是海城政府的么。”
    花芽看不出车牌好赖,就看着车窗外跟她一起要军训的学生们大包小卷地在路上走着。
    周文芳叹口气说:“这些东西好歹不用咱们自己拿到寝室去。”
    花芽也学着她叹口气说:“到了寝室记得把衣服换成迷彩服,军训不穿迷彩服会被记旷课。”
    周文芳差点忘了这个,她从兜里掏出一瓶风油精给花芽说:“免不了要在草地上训练,你拿着。要是不舒服就闻一闻。要是有虫子咬就涂一点。”
    花芽把风油精放在兜里,拍了拍小脸告诉自己不能丧气,要拿出精神头来!
    这可是北大!
    即便不是本部,也是她花费了好些年的心血正儿八经的考上来的。人家都说在学校的时候就想着毕业,毕业以后就想着在学校的生活。她要把握好她的校园生活!
    她刚振作起来,就看到后面来了一辆军用大卡车。
    大卡车后面站着二十多位面无表情、冷漠非常的教官!
    离得远远地似乎都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萧杀之气。
    花小芽鼓起的勇气有消逝的无影无踪。
    她怂哒哒地靠在座椅上,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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