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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校花女主的备胎他妈 第47节

    “暮暮,什么时候参加,我随时都可以,”沈光耀并不是毛头小子,但并不影响他此刻的兴奋不已,“至于沈珏那小子,只需要我一声令下。”
    你又不是将军,儿子也不是你麾下的将士,来什么一声令下,可真是夸张。
    颜暮或许已经感受到了,等自己真正为了自己的股东权益踏足光木控股的时候,沈光耀会是怎样的行事作风?
    她是真不知道,那群人怎么忍他半辈子的?
    要不是横竖为了一个钱字,她是真心无法理解他手下那群虾兵蟹将。
    颜暮本来也无心和沈光耀继续探讨这种未来节目的细节,她看了震动的手机一眼,阿沅打来的一通电话,她这边立马二话不说就直接切断了和沈光耀的聊天。
    “喂,阿沅,有事?”
    “暮暮姐,我知道本来不应该打扰你的,可我今天在画室被人冤枉了……”
    颜暮立马从前方道路的虚线掉头。
    -
    事情并不难以理解,用阿沅的话说,这件事本来不大,她在画室有个交好的有钱人家大小姐,她们之间经常互换画笔和各种颜料,而这一次,夏家的这位大小姐说,自己没有借给阿沅用,阿沅当即决定用自己的工资下个月给夏优格重新买一套。
    可夏优格说这是进口的,一般人买不起,认定了阿沅不告自取就是偷。
    阿沅分明记得,买回来之前夏优格信誓旦旦炫耀道,“等这一批流畅又出彩的水彩颜料来了,你也换上这高档的,跟我一起用。”
    这还是她在两天前特意告知的。
    怎么突然变了卦。
    但阿沅总觉自己用了别人的东西,愿意去赔偿,可是对方完全不接受。一夜之间,夏优格跟个变了人似的。而还有另外一件事,阿沅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因果关系。
    半个月前,夏优格借了一张阿沅的水彩,并且本来打算拿去参赛了,可就在参赛的时候被同一个画室里的其他人给认了出来——
    认为夏优格这么做对别人阿沅特别不公平。
    当时夏优格的脸上明明已经很郁闷了,偏偏她还微笑着收回这张画作,又将它当着众人的面儿交还给阿沅。所有人都以为事情过去了,真正的问题才开始浮现。
    颜暮又怎么可能不心疼。
    阿沅从小跟爷爷奶奶长大,爸妈从不过问她这个长女的情况,爷爷奶奶去世了,她的学费都没了着落,眼看为生计发愁,还是同学文文给她在沈家介绍了个活计。
    就算颜暮待她不薄,也改变不了她在江城无依无靠的事实。
    所以,阿沅在这种颐指气使的大小姐面前,阿沅根本就不敢吭声,只能一味的忍气吞声。
    颜暮的车停在了画室外的广场上,她一下车,径直奔向那在角落无声无息,抓着衣角的年轻女孩,“阿沅,最近学画画学得怎么样?”
    “挺好的,老师说我的进步很大,还建议我去考专业院校……”阿沅的声音越压越低,明明是陈述着自己的优点,却又在众人面前羞于说起。
    当然这件事之所以会闹到她耳边,还有另外一个因素,沈珏也在场。阿沅是忍气吞声的性子,但沈珏不是。
    就连夏优格的画板也给他掀了。
    颜暮这才了解到沈珏报名众多的兴趣班当中也有一个画画,而他所在的画室和阿沅就在同一层,好歹是照顾了两三年的佣人,在自己家安守本分,到画室里却任人宰割,沈珏过意不去,当场和夏优格撕破了脸,又逼着阿沅找他妈妈过来。
    “起来。”
    颜暮继而道,“我不能扶你,沈珏也没资格代你,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得自己学会站起来。”
    阿沅强忍着泪水,最终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她的背脊在发抖,可是她为了颜暮的话真正地站了起来,背板挺直。
    见颜暮到场,沈珏说话更是没了顾忌:“夏优格,我妈来了,你倒说说你那些颜料到底值多少钱,值得你大费周章去为难阿沅?”
    阿沅却没有保持她的沉默,尽管她的眼睛红肿得像灯泡,但这并不影响她为自己发声道,“我没有偷,是你之前让我用的,而且你也用我的画笔,说是能和我画出一样水准的画来……”
    “我才没说过这种话呢,”夏优格目光嫌恶,“真以为谁情愿和你这种乡下人当朋友啊?”
    夏优格一边倒腾着自己的美甲片,一边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土包子!”
    沈珏看不下去了,破口大骂,“夏优格!”
    但颜暮有力地制止了沈珏的发声,“沈珏,你今天表现得很好,但是你得退下了,让阿沅说。”
    阿沅抹干了泪痕,也不呆在那光线昏暗的角落继续畏畏缩缩了,她站出来,“是不是因为你没有成功借到我的画去参赛,所以你才耿耿于怀,想要借机报复我?”
    夏优格顿时小脸煞白,谁也没有想过会有人来给无权无势的阿沅撑腰,她们初中部那狂妄自大的沈珏来了也就算了,沈珏妈妈也不知道和这阿沅什么关系,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破画室来,为阿沅说话。
    该不会是这两人之间有一腿吧?
    也不是不可能,贫寒家庭的女孩子想要有个靠山,年纪轻轻出来卖的也不是没有的。
    这儿子包庇着土包子,他妈妈又怎么会有不哄着的道理?
    碍于沈珏他吗天生的威慑力,夏优格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才……才不是呢,就是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偷用了我的颜料,害得我接下来几幅画都没办法调色了。”
    “我确定是你应允的条件下使用颜料的,当然那是你的颜料,你随时可以收回,”阿沅迎上对面恶毒而又辛辣的目光,果断道,“如果不舒服了,我还可以买给你一套新的。”
    阿沅看着颜暮颇为欣赏的目光,她似乎在听暮姐说“很好”,也就在那刹那间,她觉得自己终于拨开云雾见到了太阳。
    “史明克?”颜暮也从来不让人失望,“你这木头盒子长得可不怎么像正版。”
    夏优格唇上血色全无,“怎么不是真的,我让我朋友从法国原产地特意带的。”
    颜暮并没有多想和一个高中生较真,只不过她人生的涉猎范围已经给出了答案,“这不是个德国牌子吗?”
    其他围观的同学突然之间议论纷纷。
    “不是吧,盗版?”
    “想讹钱想疯了吧?”
    “我之前就听说过夏优格送别的大牌包事a货哎,怎么连水彩颜料还有假的?”
    “要是没有人指出来,是不是阿沅还得给她赔一盒真的啊,那也太坏了吧。”
    夏优格的脸上顿时青白相交,当着他们的面儿将自己那一盒水彩死命地砸在地上,掷地有声,又眼神怨恨地离开了。
    沈珏也意识到了,只要自己的亲妈出场,用不着一兵一卒,不费吹灰之力,就足以摧毁对方的世界,且都是往别人最在意的地方戳去。
    他没想过,母亲今天也难得地夸奖了他一下,“还知道为阿沅说话,有点良心。”
    第46章 第四十六天
    颜暮如一位熟悉而又体面的老朋友, 愿意抛开一些个人的情感,俯身耐心地问,“我开车送阿沅先回去, 要不也顺道送一下你?”
    “啊这……”
    看着沈珏错愕的表情, 颜暮又确认了一遍,“下课了吗?”
    其实沈珏这边信任的素描课还没有结束,但他本身也没有兴趣学习这些, 他下意识地和妈妈说,“我马上收拾东西就能走。”
    “行,等会你跟金师傅通知一声,就和他说放一天假。”颜暮将其他人也安排妥当。
    沈珏快马加鞭生怕这一次机会错过似的,立马收拾起了他的书包和画笔, 三两下就准备好了, 回到隔壁画室, 一路低着头道, “老师我有急事,先走了。”
    那头的老师也不知道沈大少爷是什么情况,只见他连着给自己好几下暗示的眼神,像是言辞恳切地请求着什么,可惜他也不明所以啊。
    他更不大清楚这中途出去又折回来是什么意思。
    当看见沈珏同学的那位素未谋面却在网络上引发热议的妈妈的时候,沈珏迫切与母亲一道的想法随之也就呼之欲出,一切迎刃而解。
    也许青春期的少年是羞于说出口的,但是对于母爱的渴求却比任何一个年龄段来得要更强烈,画室里来自美院的老师放走了心虚的沈珏,而沈珏也得以再度坐上了颜暮的车。
    -
    一辆帕拉梅拉行政车上。
    颜暮等路口等待绿灯, 同时留意起了身后的两个半大孩子。
    她注意到她身后两人各自截然不同的画风,沈珏一路上正兴奋不已, 似乎打算吵吵嚷嚷说这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有意识地收回了。
    而一路上阿沅脸上的表情都似是哭又似是笑。
    哭当然是在于她先前被别人胡乱冤枉了一通,而明媚张扬的笑还在后头是由于她没有任旁人欺负,真正做到站起来的人是自己,而暮姐只是在关键的时候引导了她。
    包括这个时候,阿沅觉得就算是普通家庭的家长,也未必能像颜暮一样给以自己正面的反馈。
    可暮姐真的时刻鼓舞着她,“做得很好。”
    阿沅一时没了窘迫,自然也没有憋屈着什么也不说的道理,一旁的沈珏听着她关于美术的事情扯东扯西,完全忘却了他自己的功劳,唯有自己冷哼几声,才迫使别人阿沅不得不想起——
    阿沅起初说自己得意的画作说得眉飞色舞起来,终于想起了她身侧不愿被人忽视的大男孩,讪讪道,“暮姐,其实今天沈珏他出面挺及时的,也是他让我打电话给您……”
    “这不是他应该做的吗?”前车镜里那张脸依旧完美得毫无瑕疵,“你说是吗,沈珏?”
    有几分傲气的沈珏赶紧道,生怕被妈妈误会了自己在邀功,“那当然是我该做的,况且我平时也这样……”
    心底又有几分不平。
    恍若他天生是个打手的角色,但如果不是阿沅常年照顾妈妈的缘故,他也不会出面的。
    颜暮早就看穿了自己儿子那点浮于表面欲表现的小心思,“该夸还是得夸的,不出意外,你回家之后还会有份特殊的礼物等着你。”
    “真的吗?”
    沈珏有几分不相信,可能就是在颜暮和沈光耀离婚的一夜之间,他迫切地意识到曾经围绕着自己转的人和事全都凭空消失了。
    他无法接受,迫切寻回以前的生活方式。
    他承认,就算是两天前,他也有过利用妈妈逃脱沈光耀的想法,也有让母亲继续照顾自己的侥幸。
    可母亲的住院检查给了他莫大的心理压力,他觉得自己身为别人儿子,这会儿无论如何都不该提出来,可是这会儿氛围很好,说不定阿沅也会帮自己说话。
    沈珏鼓足了勇气,却发觉身后仿佛有一个拽引着他的声音,时刻提醒着他母亲的不易——
    她好不容易一身轻松,从医院里刚一抽身,她本该是有自己的生活的,绝对不应该为了区区一个你,抛弃自己想要的生活。
    沈珏意识到他的开口,无论颜暮是拒绝还是同意,这对于颜暮来说都是一场无尽的麻烦。
    她一旦同意,那势必要和沈光耀为了自己抚养权的这件事掰扯,而她要是不可,驳了自己的想法,或许还会引发她内心的异常愧疚。
    他像是明明知道前方的道路对于他的妈妈而言,并不好走。
    可是他知道妈妈看在过往情面上,总会设身处地考虑他的境遇的。
    换而言之,他拿捏了颜暮的心软,对于一个别人家孩子都能慈眉善目,亲自搭救的她,怎么可能对自己的情况熟视无睹——
    沈珏格外异常地保持了他的沉默。
    在这之前,“换位思考”这个名词之于他,就和中学英语单词一样陌生。
    他频繁望向窗外逐渐缩小成一个圆点又在车速下连成一条线的花草树木,又忍不住假装不经意地瞥向正在专心致志开车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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