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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朔迷离的中毒

    中毒?
    宗政衡还未作何反应,皇后已然挣扎着坐起身。
    “本宫是中毒所致?是什么毒?中了多久?为何本宫之前毫无察觉?”
    皇后的眼神里逐渐凝出戾色。
    她居然让人在眼皮底下下了毒。
    宗政衡也是神色冷峻。
    毕竟,中毒的可是皇后。
    若是有人能悄无声息给皇后下了毒,那么改日是不是这毒也能下到他的身上。
    “皇后娘娘如今的脉象,心脉微弱,面上看像是忧思过度所致。可是心脉微弱总有一个过程,脉象之上不会没有一个太医发现。而且,微臣发现皇后娘娘此次昏厥之后,体内寒气突然陡升到一个境地,微臣在来的路上翻看过皇后娘娘过往脉案,之前太医署的同僚曾为娘娘开过许多调理的药方,那都是极好的药。即便不会对娘娘的身体有明显改善,也决计不会导致体内寒气如此之重。”
    “寒气?本宫自数十年前小产之后,便一直有寒症。这些年来无福保养皇嗣,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宣成伯的意思,是本宫体内的寒气,也是因为被人下药所致吗?也是这药导致了本宫如今的油尽灯枯吗?”
    皇后不敢置信。
    她是虞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当初嫁入王府之时,身边精通药理的宫女和嬷嬷都是配齐了的。
    这些年,她用药也没少在子嗣之上做手脚,柔贵嫔也好,淑妃也好,甚至自己的亲妹妹瑾妃。
    可没想到,原来她也早就栽到了一样的手段上。
    这简直比直接杀了皇后还让她难受。
    因为无子,她才接了虞非晚入宫,进而一步步将自己本来稳固的后位走成了如今的模样。
    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那你的意思,是皇后身上的毒已经持续十数年了?”
    这让宗政衡都有些毛骨悚然。
    “微臣如今还没有把握,待回去后还需细细查验。只是,有一点微臣敢笃定,皇后娘娘身上的毒,不是一种,而是三种。”
    方苹的话,让殿内的气压更低沉了许多。
    一旁伺候的德全都有些紧张地垂下了头。
    这都是什么要命的东西,中宫之主的皇后被下了毒,还是三种毒?!
    方苹仿若未曾察觉到殿内的紧张,只平静叙述她的发现。
    “一种是慢性毒,和皇后娘娘的体寒有关。具体药物微臣尚未解出,需要回去细细查验。这种毒应当是在娘娘体内盘踞数十年了。另一种,应当也是慢性毒。主要是作用于娘娘的心脉。娘娘近几年是否总觉得心绪震动,常有焦躁无力之感,且入睡之后睡得极沉,常有浑噩不醒之感。”
    皇后震惊回忆道,“是,我还曾召太医来诊过脉,说是我忧思过度故而睡眠不安,开了一堆的安神汤药,喝下去倒也有了改善。而后我便不曾在意这些了。难道,是太医误诊了?”
    方苹摇了摇头,给负责皇后脉案的太医说了句公道话。
    “即便是微臣来诊脉,在皇后娘娘体内的毒性未曾爆发之前,怕也发现不了什么。这两种毒之前藏得极深,若不是被打破了平衡,怕是此刻也显露不出来。”
    “娘娘体内的第三种药,微臣倒是现在便能诊出,是乌头毒。这是一种前朝秘药,微臣也只在书上见过。书上记载,这种毒会让人喘息困难,而后逐步陷入昏迷,直至在睡梦中死去。”
    见皇后面色瞬间惨白,方苹忙“安慰”道,“娘娘不必过于忧心,这乌头毒同娘娘体内其他两种毒药互相作用,提前爆发了出来,加上娘娘最近忧思过度,所以才会有了今日的昏迷意外,也让这三种隐藏极好的毒药都现于人前了。”
    宗政衡敏锐抓到了关键。
    “那皇后的毒,可有办法解?”
    在皇后期待的目光中,方苹微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这三种毒药目前互相制衡,反而让娘娘的身体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此时,若微臣解了其中任何一种毒,剩下的两种毒便会瞬间失去平衡。届时,可能顷刻间便会要人性命。”
    “那不解毒的话,本宫可有,可有……”
    即便再高高在上,事关生死之时,也没了曾经的冷静自持。
    方苹再度摇了摇头。
    “再如何平衡,它们也是毒药,不可免会对身体造成极深的损伤。微臣才疏学浅,只能用药暂时拖延毒性蔓延的速度,但是算、短则三五月,长则半年,娘娘的身体还是会被毒性侵扰,彻底垮塌。”
    “你的意思是,本宫最多只能再活半年是吗?”
    皇后沉默了许久后,突然有了一种极端恐惧后的平静。
    殿内是一片死寂。
    方苹的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片刻后,是宗政衡打破了这份沉寂。
    “你下去开方吧。此事,不能外传。”
    中宫皇后被下毒,还是三种毒,历时数十年,埋得如此之深。
    这不光是给自以为掌握了后宫的皇后一记响亮的耳光,更是给了宗政衡一记耳光。
    今日这毒是在皇后身上,来日,会不会就到了自己身上。
    宗政衡转头望向德全,厉声道,“传信王入宫。”
    但是,他心里也清楚,即便宗政璟手段狠戾果决,之前宗室大案要案破了无数,但是此次怕也很难查出什么来了。
    毕竟,时间实在太久,皇后身上最远的一种毒已经能够追溯到自己登基之时。
    可是,必须查。
    后宫的不正之风,纵容了太久,如今已然有了燎原之势。
    此时若不扼制,下一个就真的到了自己头上了。
    德全忙领命去办。
    随着方苹和德全的离开,偌大的内殿只剩下了宗政衡和皇后。
    二人相对无言。
    他们从年少夫妻一路走到如今,也曾相互扶持,也曾有过风雨共度的时刻。
    可如今,不过相对无言,两看生厌。
    良久后,皇后苦笑一声。
    “一切,也都是臣妾咎由自取。皇上此刻怕也觉得,臣妾是罪有应得吧。”
    自己怎么就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没有子嗣,没有夫君的敬重,没了宫权。
    曾经将太后回宫看成最后的救命稻草,实则也不过是一碰就碎的泡沫而已。
    自己这个皇后,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皇后好生休息吧。”
    哪怕知道了皇后已经时日无多,宗政衡也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来。
    曾经夫妻的情分,对她失去孩子的心疼及愧疚,都在她一次次的残害皇嗣,一次次用人血填满她的荣华路时被消磨殆尽了。
    看着宗政衡离开的背影,皇后无声苍凉大笑。
    即便她死了,她也不会让任何女人,再爬到皇后之位上来。
    这个位子,只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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