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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情黑夜06“阿斯蒙德,你又骗我。”

    让娜抬起头,已经太久没见过尤妮斯。
    她以降神的名义出现于加蒙宫的礼拜堂,倒是很方便。
    这里很是幽静,外人进不来,佣人们也不会打扰。
    尤妮斯从前那双尖锐的眸子柔和许多,脸侧浮出令人发颤的神性,令让娜想要跪下去。
    不等她跪,尤妮斯握住她的手,紧紧抱住她。
    “我也在尽我的修行,竟没能帮到你什么,”尤妮斯开口第一句,听上去有模有样的,但很快她说,“自地狱而来的混账没欺负你吧?”
    “我一切都好,只担心你不好。”让娜握住她的手,两人坐中殿的长椅上。
    “你最知道我,我到哪都能过得很好,”尤妮斯笑着,给她看满身满手的珠宝,“雅赫维一边觉得我人欲重,一边偷偷往我梳妆台里堆金银珠宝。”
    “我肯定要喜欢珠宝,祂讲我,我就说是祂的错,不是祂的,就是祂底下教会的错。谁造出来的珠宝,就怪谁;谁兜售的珠宝,就怪谁。怪来怪去,总怪不到女人身上。”
    两个女孩子叽里咕噜地笑成一团。
    让娜眼角泛泪,和尤妮斯在一块时,她总能找到自己。
    说了好一会儿话,尤妮斯才想起来,“你以后要见我,你就来这里祈祷,不用他们那一套,你说‘圣母玛利亚,我好想你’都可以。你的声音,我听得最清楚。”
    “你如今成真真正正的神了吗?”让娜轻声问她。
    她担心,担心尤妮斯成神也需要牺牲,或是像耶稣那样走向上帝写的剧本。
    “非要说,还不算吧?”尤妮斯迟疑道,“我想做人类,我还没有做够人类。祂答应我,等我百年之后我再上到天国。祂也放心,不会出现什么魔王抢人的事。”
    她说着,看向让娜,怕她还有怨怼。
    让娜倒是不动神色。
    “光顾着说话,我有正事要跟你讲。”尤妮斯握住她的双手,她罕见地皱眉,双唇紧紧地阖着。
    “什么事情?”
    一年时间,她将哥哥未尽的事业全部完成,于最后一封允准以教会名义修建房屋的信上签字。
    让娜疲惫地走回房间。
    阿斯蒙德在床边坐着,阴影将他半个身子笼罩。
    他等着她一步一步走近,靠他怀里。
    亲吻她的唇,再到下巴,为了缓和她的疲惫似的,一寸一寸安抚地吻。
    她突然出声,“杀你的方式很难找,但要我死很容易。”
    阿斯蒙德停下吻她的口唇,喉结上下滑动,眸光落她颈侧,方才被他吻的那处,泛出淡淡的红色。
    “你就算死了,去到地狱,依旧没办法摆脱我。”他语气听上去没有变化,像没把这当作大事。
    让娜两臂交叉,勾住男人后颈,眸子与眸子贴近,“尤妮斯告诉我,她可以为我除掉你的眷族印记。它并非是永恒的。”
    阿斯蒙德深红色的眸子微眯,下颌线条绷紧,原本随意放她腰侧的手在这一瞬僵硬。
    她还是知道了。
    对大多数人来说,为人眷族,确实没有再解除的办法。
    甚至现在的神明也做不到,因为被动摇的是神明所期许的宿命。
    可他的好女孩,他的小羊犊有一位忠实的、过分好心的朋友。
    她有神力,又没有被卷入让娜的宿命之中。
    “阿斯蒙德,你又骗我。”
    她的声音传入耳膜,阿斯蒙德喉咙发紧。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开口问,嗓音变得沙哑干涩。
    “一年前。”
    “一直忍着,直到完成要做的事才来问我,很辛苦吧?”阿斯蒙德笑着,笑容好似一如往常,但她能看出他此刻僵硬的身体。
    让娜点点头,她确实瞒得很辛苦。
    她看着他,反而露出甜蜜的、近乎残忍的微笑,“我去到天国,你是不是就找不见我了?”
    “是。”他闭了闭眼。
    这一刻钟,气氛僵持的短暂时间里,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应对办法。
    比如现在就杀了她,让她的灵魂归于地下。一旦入了地狱,许多事就不再由天上的人插手。
    或是弄晕她,劫走她,使得她只能待在地狱,将她藏起来。只要没有痕迹,路西法不会允准天上的人来搜。
    地狱早与天国的人闹掰,不会帮忙。
    她柔软的颈侧贴得极近,他只要划开她的脖子……或是用一些小技巧,让她沉眠……
    “你想留住我吗?”她的声音如此诱人。
    “想。”他蓦地抬头。
    “可你现在再要绑住我,需要换一种更具有吸引力的方式了。”她尾音勾挑,唇侧的笑容逐渐收拢。
    让娜从床头柜里拿出闲置多年的禁魔项圈。
    或许一开始,她就打算让阿斯蒙德戴上,所以会在床头柜里放这么久。
    “就像你说的那样,彻底为我爪牙。”
    阿斯蒙德手指摩挲项圈的边沿,看了她一眼。低笑着解开搭扣,套进脖子里收紧圈口,当他戴好,项圈内侧发出淡淡的蓝光。
    让娜仿佛听到命运之神宫殿落锁的声音。
    “这下你看,到底谁是谁的狗,嗯?”让娜眼里藏不住地兴奋。
    “我是你的。”他没有多想,这一句说得定定的,反而令她有些吃惊。
    她想,那个炼金术士斯图尔特一定没有料到,这项圈居然会戴在阿斯蒙德脖子上。
    阿斯蒙德眸光沉沉,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没有离开,她没有逃。
    “但是,宝贝,你好好想想。”他握住她的手,让她抓住他的项圈。话音刚落,嘴角勾出一抹熟悉地,寻常与她调笑的神情。
    “这不是圈禁我的,是圈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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