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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弥撒22她倾耳在地,心脏跳动没有回声。

    暮色降临总是格外昏沉,日光逐渐黯淡,被夜色笼罩。空中传来令人不悦的鸦鸣,从修道院顶空掠过。
    月色逐渐浓重,映照在修道院上方,显得本就古旧的建筑格外苍白。
    在她自己的房间,借着月光照耀,让娜露出苍白的背。少女咬牙,身后已有好几道新鲜血痕。
    “上主……请原谅祢无助的罪人……”
    她握紧苦鞭,指节泛白,落下又一道鞭笞。
    紧缩的疼痛本该令她感到放松。
    “我如红海旁的狂妄之众,犯了亵渎的大罪……祢恩惠怜悯,时常宽容……”
    少女垂眸,从齿间露出些微忏悔词,越是祈祷,却越是心神恍惚。
    鞭笞愈发不能让她感到平静。
    少女无助地趴下,肩膀颤抖,她需求更多。
    “请祢给我恩示……请祢不要抛弃我,仁慈的上主,我该如何做……”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等不来圣音,异样的困倦包裹她的头脑,像是一层又一层的蛛网。
    小触手怪担忧地贴住她受伤的皮肤,分泌出黏液,企图让她好受一些。
    她不愿去想,可不受控制地,脑海里出现那个人漂亮的侧脸。
    灰棕色的眸子浅浅瞥向她。
    像是看到猎物。
    她恍然想起,初见时他看她的目光。
    阿斯蒙德那个时候怎么想她的呢?看上去很好欺骗吗?
    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游戏吗?他做一切事情都很信手拈来。
    少女收紧手指,苦鞭上的剑麻刺扎入手心。
    越是思考,越是把过往剖开,越是苦楚。
    她倾耳在地,心脏跳动没有回声。
    她早知道他是恶魔,为何视见恶魔本性会令她如此痛苦?
    皮鞋踏在地板上,有轻轻的脚步。
    由远到近,止步在她身前。
    “让娜  ·  卡萨特,为什么你的身上有硫磺味?”
    阿斯蒙德半跪在她身前,皱眉扫视她背后的血痕。
    小触手怪笨拙地护佑,被他抓起后颈甩到床上。小触手怪闷闷地一头钻进被子里,露出小小的触手偷窥。
    他伸手抚触那些新鲜的血痕,少女身体一僵,不想被他触碰,抬手将他手打掉。
    苦鞭顺着她本能似的动作,甩到男人脸侧,留下一道细密的血痕。
    “抱歉……”她刚想道歉,想起他对她做的所有事,抿住唇,“请你离开。”
    “你见了谁?”阿斯蒙德拽住她的苦鞭,观察少女异样情绪。
    顿时他明白一切。
    “让娜,让娜,听我说……”
    “阿斯蒙德,我只想听你说一个词。”
    阿斯蒙德安静下来。
    在这一刻,他们彼此都知道她要问什么。
    也知道答案。
    “我是你完成渎神的工具,是不是?”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她鼻头发酸。
    男人沉凝许久,嗓音喑哑,“我曾经有过这个打算,但是……”
    “你想说什么呢,阿斯蒙德?”让娜的声音带了些自嘲的意味,“曾经你有过这个打算,但是你放弃了,因为你发觉……”
    发觉恶魔也有怜悯之心?
    发觉我太过可笑,把恶魔给予的温暖当作蜜酿甜酒,不足以完成你所期待的……艺术?
    “抱歉,让娜,”男人唇角微颤,“是我的错。”
    长久的缄默,时间在这一瞬延长。
    阿斯蒙德喉咙发紧,他已经许久没有过此种知觉。
    隐秘的哀伤压住他要申辩的双唇。
    时间被揉成面团,分成细长的剂子,在面包师的手里拉长。
    让娜见过,街边卖长棍面包的,会拉得好长。
    凝滞的清寂终于再次被打破。
    “我对成为撒旦并没有多么强烈的渴望。那只是一个游戏,让娜,一个使我在几千年孤独年岁之间,不至于无聊到疯狂的游戏。”
    凄楚的月光透过窗,洒在阿斯蒙德肩上。清隽身影背月而立,像是他的身后落了一层浮浅的光晕。
    他的寂寞延续了上千年。
    不管那是谁,他打破了阿斯蒙德原本的计划。
    他打算至少晚一些再告诉她,等到他得到她更充足信任之后。
    “你有没有嘲笑过我愚蠢天真,被你玩弄于股掌?”少女抬眼看他,嘴角泛出淡淡的苦笑。
    男人不语,目光转投向她血迹斑斑的后背,“不要伤害自己,让娜。”
    他脸颊的伤痕极快速地结痂,是人类的十倍不止。
    “阿斯蒙德修士,我已被你所制造的迷雾困住太久。”她不看他,泪水盈满眼眶,久久不落。
    活了上千年,他一向游刃有余。
    他知道怎么应对女人,应对贵族,应对难缠的门童,他一眼就能看出人类的弱点,并加以运用。
    他从来擅长获得他期颐之物。
    在这会儿,他却无措失语。
    “我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让娜,我从不曾对你说谎。”他沙哑着嗓子,喉咙不舒服,连通心脏也难受。
    “阿斯蒙德,我凭什么让你为我放弃渎神?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不会在夜晚,望向我如望向通往权力巅峰的入场券?”
    至高无上的权柄与一个绝望的孤女。
    他将前者放弃,换取与后者的缠绵,真当她是茫然无知的懵懂羔羊吗?
    在荆棘丛里,说感情太过奢侈。
    她和他本就是交易。
    “你说得对,让娜,凭什么呢,”男人眸子里含着点淡漠的笑意,很快转成回忆一般地泛着兴味,“凭我早已体验过挟势弄权的无趣统治,不若我们让娜吻我的半点快意。”
    “滚出去,”让娜深深吸一口气,她第一次使用这样粗俗的词汇,说出来时喉咙发干。她不愿再听他的诡辩,“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前者我可以答应你,让娜,”阿斯蒙德起身,“后者……你还会见到我,见到我很多次。”
    “直到你足够强大,能够用你的力量让我彻底滚蛋,”男人狡黠地勾了勾唇,“我可太期待那一天了。我惹我们让娜不开心,你就杀了我。让我化为尘垢,成为你那些宝贝玫瑰花的养料。”
    “记得涂药,你那位妓女朋友——顺带一提,我在她身上闻到了同类的气味,你真的很擅长吸引坏家伙。她买的药很好,不用很可惜。”他走出两步,回头嘱咐她,“如果你需要我,你知道怎么找我。”
    “即使是利用,让娜,你一直有利用我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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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这章很卡,我想着写不出来不急,去吃点甜食。
    上周吃了一家很好吃的蛋糕,结果那家蛋糕店今天关门早,我来晚了,没得蛋糕吃。
    顿时和让娜共情,写出来了。
    这章忏悔词有字句为《尼希米记》第九章以斯拉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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