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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后宫除了我都重生了 第73节

    韩微状似无法挣扎地垂下手,她咬着牙没说话,怕一开口便暴露自己的惊慌失措,趁了歹人的新。
    袖带里的匕首因着她的动作而向下滑了一些,正巧可以让她缩手碰到手柄。
    韩微不动声色地紧紧握住匕首。
    以剑劫持的人没说一句话,只是将韩微往书房里带去。
    书房内昏暗一片,纸糊的窗户关着,透不进多少光亮。
    韩微被人押进屋,骤然间从亮处走到暗处,眼前一片漆黑,只得闭眼适应。
    她听见前方有人说:“放开她。”
    男声低沉似是在压抑着什么,听在韩微耳中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韩微睁开眼,心中似有感触般,屏息凝神地循声看去。
    哪知仅这一眼,她当即浑身僵住,不寒而栗!
    圣上?!圣上怎么会在这?!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62
    室内似死一般的静寂, 屋内仅有圣上和两位带刀侍卫。
    随着楼傆一声令下,侍卫架在韩微脖子上的剑当即收了回去。
    韩微胸脯剧烈起伏, 努力压抑着自己急促的喘息。室内久不见阳光, 空气中都透着一股阴寒,韩微本就惧冷,如今身上又穿着不暖, 指尖几乎是瞬间就变得冰凉。
    圣上不是同王贵妃一同上街去了市集, 又怎么会在这儿?
    韩微紧张得浑身僵硬,似是只能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声和慌乱的呼吸。
    书房因久未有人来, 也经年未打扫,人一走动, 门一开空气中便尘埃弥补。
    满屋的书籍久久未见阳光, 让这屋子里又多了股霉味。
    韩微从未来过这样的地儿, 闻了下鼻间便忍不住泛痒, 却不敢在楼傆面前放肆地将喷嚏打出来。
    她忍得辛苦, 眼尾渐渐染红, 眼中那点水色也仿佛多了一些。
    楼傆抬眸看了一眼,却没想到看见一个泪眼汪汪的韩微。
    他心中升起一股烦躁的情绪,曾经在冰窖里都没哭, 如今竟是被侍卫吓哭的吗?
    还是说……是看到他这副样子才哭的?
    他忍着身上钻心挖骨的疼痛,咬着牙问道:“你来这儿做甚?”
    “我……臣妾,”韩微乱了呼吸, 匆忙想要解释, 却脑子一片空白。
    一呼一吸间, 她竟从这满屋子的灰尘和霉味中闻出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韩微抿唇, 反问道:“圣上你受伤了?”
    楼傆坐在书桌后面的木椅上, 大半个身子都被阴影遮住, 看不清表情。
    韩微这才发现,圣上身上穿着一套布衣百姓的粗布短打,短打有些发皱,甚至有些破败。
    圣上哪件衣裳不是绣局精心准备花费上数日数月才能裁制完成,如今这堪称破烂的衣服,竟穿在了圣上身上。
    鼻息间的血腥味愈加浓郁,韩微蹙眉看着坐在书桌后的圣上,光线虽暗,却能依稀间看到圣上苍白的面色。
    圣上身中炙火毒,终年体温高于常人,内火外延,怎么会出现这样孱弱的面色?
    韩微猛然想起,方才圣上说的那句话也不似往日那般铿锵有力。
    虽政务繁忙,但韩微每次见着圣上,都觉着他通体尊贵,满身威仪,似是有办不完的事儿,花不完的力气。
    圣上每夜忙到深夜,第二日天未亮便神采奕奕地起身去上早朝。
    又怎么会有这般虚弱的声音?
    先前迅速的开门关门将冷风吹入屋内,楼傆头上发丝凌乱,往日由宫人束得端正的发束已经不成样子,不少散乱的长发被冷汗打湿,贴在楼傆脸侧。
    他坐的姿势乍一看与平日里相差无几,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不怒自威,一举一动间皆是天家威仪。
    似是注意到韩微看过来的视线,他阖下双眸,剑眉拧在一处。
    像是苦苦压抑着什么又像是单纯地不悦韩微试探的目光。
    韩微却对他的反应置若未见。
    她见着圣上紧抿的嘴唇血色尽失,变得干枯而苍白。
    虽靠坐着,但脊背却微不可见地弯了一些,整个人只骤缩了一瞬便恢复了正常。
    可就是这一瞬间,韩微发现楼傆胸膛的起伏趋于平静,似是呼吸都有些困难。
    肩膀上,隐藏在阴影下的短打有一处色泽加深。
    韩微心中那点忐忑已然消失不见,她定下心,攥紧了湿漉的手心,迈脚上前了一步。
    刚收起刀侯在一旁的侍卫浑身紧绷,手紧紧握住剑柄,准备着随时拔剑,却思及圣上刚刚冷声命他放人,他又不敢再轻举妄动。
    俩人距离近了一些,刺鼻的血腥味也更加浓郁。
    果真受伤了。
    只是这粗布染血的颜色……韩微心尖一颤。
    圣上不仅受伤……甚至是中毒了?
    从破损的布料、肩头下浅红的窄布来看,圣上的伤口已及时被妥善处理,然而不知为何,伤口却源源不断地渗着血,将那滇红的窄布变得深红。
    如果再不止血,圣上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神志昏迷,气阴亏虚而致阴竭阳脱,生命垂危!
    韩微脑海中瞬间浮现师叔祖整理背篓时,里头新采的药材,其中便有一味药名为仙鹤草,可挤出茎叶汁水于伤口之上,快速止血。
    “圣上请稍候。”韩微来不及多想,只匆匆说了一句,便转身向外跑去。
    侍卫的剑身尚未出鞘,楼傆便低声警示道:“收回去。”
    侍卫手上动作停住,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韩微跑出屋子。
    他眼中愤怒之意骤起,正欲开口,却见楼傆头微微后仰,沉默不语。
    侍卫低头,将话给憋了回去。
    可心中那股气却怎么也消不下去。
    虽不知韩婕妤为何会出现在此地,但她身为后宫中人,竟见到圣上受伤后只说了寥寥几字,甚至连一句关怀都没有就转身离去。
    这一跑,定是不会再回来了。
    侍卫捏拳,贵妃娘娘都不愿意救圣上,更别说是区区一个婕妤了。
    女人果真是心狠薄情!
    今日圣上离开珍宝阁后,便径直去了兰若寺祭拜。
    兰若寺后山清冷,荒无人烟,仅有主持知晓圣上在此为人立了往生牌位。
    他们二人自圣上封王后便跟了圣上,年年护卫圣上来此祭拜,不想这次竟出了问题。
    二人侯在门口,等反应过来冲进去的时候,漫天箭雨已朝向圣上飞速而去。
    慈悲怜悯的佛像咧嘴笑着,口中却吐出一支又一支锐利淬毒的箭来。
    圣上反应及时,以蒲团为盾,内力化风,将剑雨一一击落。
    侍卫用剑将剑雨全部拦截,见佛口不再吐箭,他便以为危机已除,心中一松。
    二人正欲护着圣上离去,哪知刚转身,便见一只穿云箭破空而入。
    庙宇薄弱的窗纸根本无法抵挡尖锐的箭尖,风驰电掣的长箭直奔圣上心脏而去。
    若不是圣上躲闪及时,那支箭刺入的便是圣上的心脏。
    屋外空无一人,势必是早有的埋伏!
    箭刚入身,圣上便单手握箭羽,面不改色地将箭给拔了出来。
    鲜血潺潺涌出,色泽却由鲜红逐渐变成暗红。
    若一直留在寺中,怕是会有更多的埋伏等着他们。
    他护着圣上下了山,妥善安置后便私自离去寻了贵妃娘娘,请她回去寻杨贤过来。
    哪知入了珍宝阁,竟需得过了层层关卡,才能见着珠帘后的贵妃。
    王贵妃正挑选得起劲,突然听闻有侍卫求见,大好的心情被打断,面上不愉。
    她坐在珠帘后头,手中把玩着玉镯,目光透过珠帘的缝隙不屑地觑了一眼侍卫手中的牌子,便转身离去。“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放。”
    圣上好端端地坐在雅间等她,这人不过是一个低等侍卫,根本不配同她说话,平白扰了她兴致。
    侍卫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信物尚未拿出,就被赶了出去。
    圣上知晓此事后,竟似一丝都不意外,只嘴唇微勾,凉薄地轻笑了几声。
    楼傆声音十分平静:“不用白费力气。”
    箭尖入身的那一刻,他便知这箭上的毒不简单。
    拔箭不久,他身上就开始忽冷忽热,又似万条小虫顺着血脉四处奔走啃咬。
    疼痛从心脏发出,传至四肢百骸,默不作声地吞噬着他的意识。
    他能明显得感觉到身上的力气在逐渐流失,躲进此处后竟连呼吸都觉着疲累。
    “还请圣上允臣将杨太医带过来。”侍卫跪地请求,圣上伤势惨重,失血过多,若是再强行走动,定会加重伤势。
    只要圣上应允,不管何种方法,他们都会将杨太医带来。
    楼傆合眼,神色看不出异常,他淡声道:“不用,此毒无解。”
    身上的炙火毒本就是世间奇毒,杨贤身为太医院院正,也只知听说过此毒,却不知晓如何解毒。
    如今两毒在身,除非东陵医圣立刻出现,否则他药石无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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