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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潋瞳河

    “你不会动手的。”“谢虞晚”掀起眼帘,她字句极淡,偏偏能惹人无端恼火,“我寄活于她的身体里,而你不会对她下手的。”
    祈归剑雪亮的剑锋于是便近了一寸:“你怎知不会?”
    “谢虞晚”垂眸,凝视着如霜剑锋间映着的精致眉眼,淡声开口:
    “那时她中了赵识珩的身魂分离一术,拜堂时她一动不动,却在你催她躬身时当即做出了反应,这意味着彼时她的主是你,你想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可你始终没有唐突她,事至此,你如今可是当真不知自己对她的心意?”
    这世间没人比对面这少年更了解身魂分离此术,她不知他在谢虞晚中咒时有没有动手脚,可他竟从未利用此术去对谢虞晚做些什么,她想不通他的意图,那答案便惟有情字能解。
    他从不是什么君子,可他在踌躇和犹豫过后,竟选择了尊重谢虞晚。
    心底这般感慨完,对面的宋厌瑾仍没有接腔,不过“谢虞晚”本就无所谓他接不接她的话头,她正了正神,娓娓续道:
    “我今日只是想同你谈一笔交易,我可以让她永远留在你身边,我可以让她来爱你,你可有兴致听我细说?”
    少年闻言只讽声嗤笑,可他的剑却并未再近一寸,只一双鸦黑的长睫不受控地轻颤:“你想做什么?”
    “我知你的记忆已经醒来,可是一切都还未发生,我此番来,只是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再走向恶了。”
    宋厌瑾依旧是笑:“宋雁锦,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假惺惺。”
    “谢虞晚”不在意他明晃晃的嘲弄,她平静地注视着他,语气清浅:“仇恨和她,你会选谁呢。”
    宋厌瑾一怔,随即垂下了眼。
    “谢虞晚”看不清他的神色,她耐心地等着,可宋厌瑾始终没有再抬起眸同她对视,他只在良久过后,竟慢慢放下了架在她颈间的长剑。
    这是她期待的结果,却也是她不敢想象的结果。“谢虞晚”一直镇静的瞳孔刹那讶异地放大,霎时间百感交集,却心绪复杂得道不出半个字,于是在良久的寂静过后,女孩垂下了眸,轻声对他说:
    “如今尚能回头,这一次,你不要再走上歧路了。”
    *
    谢虞晚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客栈房间的床上。
    稍一思忖便知又是系统操纵了她的身体,谢虞晚正打算找系统兴师问罪,身侧却响起沉沉的一声呢喃:
    “谢虞晚,我真厌恶你。”
    谢虞晚循声望去,少年正撑在她的床沿处,披散的乌发懒懒积在腰间,衬得容色更是?丽,他一眼不眨地盯着她怔忪的眼眸,恨恨地咬着唇重复道:
    “我恨你。”
    这简直是莫名其妙。
    谢虞晚漂亮的五官刹那皱成一团,却没把他的话当真,这也不能怪她,宋厌瑾说着讨厌她,神情里却没有半分真切的厌恶色,也难怪她会以为他是在惯例式的抽风,而将满门心思却放在质问系统上:
    “这次是什么理由?”
    系统却避开她的问话,开门见山地嘱咐道:“你的任务发生了改变,现在你的惟一任务便是攻略宋厌瑾。”
    谢虞晚闻言,没有过激反应,只微笑着回:“滚,要攻略你自己去攻略他,反正你不是很喜欢操纵我的身体吗。”
    系统再不近人情,此刻也读出了谢虞晚压抑的愠意,系统默了片刻最后放低姿态诚恳道歉:“未征你同意就擅自占据你的身体,是我之过,抱歉。”
    谢虞晚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于是她脾气很好地被系统这一句“抱歉”给哄好了,面上却仍不愿承认,她抱起胸,不冷不热地低哼了一声:
    “当初不由分说地要求我攻略纪渝,如今又变卦,您葫芦里卖的这是什么药呢。”
    系统奇怪道:“我可从没有要求你攻略纪渝,只是需要你把他和宋雁锦拆散而已。”
    谢虞晚想要反驳,却猛地记起系统好像确实从来都没有说过她的任务是攻略纪渝,自己穿来前爱看一些攻略式的穿书小说,极有可能是她先入为主地以为拆散原书男女主就等同于攻略原书男主。
    她挠了挠鼻头,还在为自己一直以来的误解而困窘呢,一双滚烫的指却在此时兀然攥住她的手腕。
    是宋厌瑾。谢虞晚再次移眸望向他时,才发觉他的神情不对。
    谢虞晚登时目瞪口呆:“是谁给你下的药?”
    宋厌瑾一手扯着她的衣袖,另一只手则压着半张面,手背上迸起的根根青筋分明,他捂着眼,却更是欲盖弥彰,一双酩酊着嫣色的眸水脉脉从白皙指缝间流出,潋滟得仿佛溶不尽媚意。
    系统幽幽地告诉她:“是我给他下的咒,我想你不会就这样心甘情愿地开始实施任务,便推了你一把,不用谢。”
    谢虞晚险些没有忍住唇边的脏话,世间咒法皆有源,系统用她的身体给宋厌瑾下咒,难怪她醒来时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宋厌瑾的“我厌恶你”,她若是宋厌瑾,此刻恐怕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几刹前对系统的那一点复杂情绪顿时荡然无存:“你除了下药这种伎俩还会做点别的吗?”
    偏偏系统又开始装死,谢虞晚顿时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碰上这般没品且无耻的系统,她真是倒霉透了!
    许是见她半天没有动作,宋厌瑾难忍地抬指复扯了扯她的衣袖,谢虞晚这才回神,发现他此刻是以一种半跪的姿态俯于她身前,窗棂斜下的一截日光恰好照亮他鼻梁上的那颗痣,少年则眼含一泓春水,轻下的声音里缠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小鱼……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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