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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姊妹仪式(下)

    「不要!放开我!」
    她激烈地挣扎着,小脚用力地踢向徐图眉,徐图眉闪避不及,胸膛吃痛地受了一记,不禁痛叫出声:「啊!」
    徐图眉心中火起,耐性告磐,决定不再让她胡闹,扬手用力给了许自华一巴掌!
    许自华被打得侧过头去,脸上热辣,泪水从失焦的双眼中滑出,沾湿了床单。
    为什么她就得遇到这种事?
    随着清脆的巴掌声落下,下一刻门居然被推了开来,衝进了一脸不开心的许自成,气嘟嘟的朝她们叫道:
    「你们好吵喔!」
    这下,床上狼狈的两人都愣住了。
    现在是下午三点,通常这个时候,八岁的许自成都会去隔壁的公园玩耍,却没想到这个时候在家。
    不过徐图眉很快回过神来,将长发拨向耳后,向许自成温柔地招了招手:「自成,来姊姊这里。」
    许自成也喜欢这个漂亮的邻居姊姊,每次看到她就有饼乾吃,而且对他也很温柔,就算他偷拔她头发,她也不会对他生气,不像自家姊姊,只是偷吃她的零食就兇巴巴地骂他。
    他完全忽略了平常感情不睦的姊姊,迈着小脚朝徐图眉跑了过去,甜甜地喊了声:「图眉姐姐!」
    她坐在许自华腰间,让她无法逃脱。
    她摸了摸许自成的头,从裙子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塞给他,「自成,你姐姐刚刚不听话,所以我正在处罚她,你先出去吧。」
    一听到许自华被处罚,许自成乐了,指着光着下身的许自华笑得开心:「哈哈!你不听话!被脱裤子打屁股!活该!」
    许自华此时没馀裕跟不懂事的弟弟生气,而是用尽全力地向他大喊,喊得嗓子都哑了:「救我!快去叫大人来!只要是大人都行!」
    徐图眉笑得一脸无奈:「你姊姊真的很不乖。」
    温柔的邻居姊姊跟兇巴巴的亲姊姊,许自成当然是偏信徐图眉的。他完全没打算理会亲姊的呼救,而是笑着说:「我也可以帮忙处罚她!」
    「哇,自成好乖。」徐图眉笑得眼睛都瞇了起来,「那你来帮我压住你姐姐的手吧。」
    「好!」
    许自成笑得很得意,反正看见许自华倒楣他就开心。他哼哼两声,走了过来,就要往许自华的手抓去。
    此时,许自华眼尖地发现他口袋里竟有根美工刀,当下心中一狠,竟用力挺起身来,趁其不备时拿走了许自成的美工刀,伸出刀片,往徐图眉的脸上用力划去!
    「啊!」
    徐图眉凄厉惨叫一声,将手中的童军绳丢到一旁,痛苦地摀着自己左脸颊,血液从她指间渗了出来,沿着她白皙手臂滑落。
    她颤抖着手,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个可以任他蹂躪的邻居小妹。
    现在的许自华已不是那个可欺的小女孩,她见血也不害怕,娇小的身子随着大口喘息不停起伏,她恶狠狠地瞪着她,势如鬼神挥舞着手中美工刀,用尽全力怒吼出声:
    「给我滚!」
    徐图眉摀着脸颊跌下了床,起身拔腿跑出了房外。而许自成看见亲姊手上的美工刀都是血,哇地一声害怕地哭了出来。
    到了晚上,双方家长下班回家时,才知道了这件事情。
    徐图眉离开后,许自华那为了自保的狠劲一下散去,又变回了无助的十岁女孩。她将染血的美工刀丢在一旁,一个人抱着膝,安静地呆坐在床上,彷彿等一下她就会从这噩梦中醒来。
    然而这不是梦,而是现实。
    父亲下班一得知了这件事,气冲冲地打开房门,将许自华拖出了客厅。
    啪!
    又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
    「你怎么这么恶劣!把图眉的脸伤成这样!」父亲对她怒吼,「图眉要你有礼貌一点,你就这样对她下手!」
    她茫然地看着这屋内的大人。父亲怒发衝冠,母亲一边哭一边跟徐图眉的父母道歉。
    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邻居哥哥今天也在,徐图眉左脸上包着一块纱布,趴在兄长的肩上哭得梨花带雨,让人看得心生怜意。
    「快跟图眉道歉!快啊!」
    「我没有错!」许自华不甘地握紧双拳,右手食指直直地指着徐图眉,「是她先对我动手的!她!她要强迫我……还脱我裤子!」
    她那时还不知道性侵这两个字,只能用小学生的词汇尽量表达。
    但却没有人愿意相信她。
    听她说完,徐图眉的双亲都摇头叹气,而父亲则是把脸气得更红了,虽然母亲的脸色有些迟疑,但也没有说什么。
    见徐图眉哭得更伤心,徐图豪盛怒咆哮:
    「小朋友!你不要看了乱七八糟的连续剧,就随便找个理由来污衊我妹妹!你是想说我妹妹打算对你下手!怎么可能!两个女生怎么可能!」
    「许自成!」许自华气急地看向自家弟弟,「她真的有脱我裤子!你也有看见,快帮我作证啊!」
    徐家兄妹连心,但他们许家的姊弟却不连心。只见缩在角落的许自成竟向她负气地喊:「才没有!都是你说谎!是你欺负图眉姐姐!」
    说完后,许自成就开始放声大哭。
    这一句话,将她推向了万劫不復之地,也将他们仅有的姊弟情给撕成了碎片。
    在大人眼里,才八岁的许自成是不会说谎的。接下来,父亲抽出了藤条朝跪在地上的她狂打一顿,嘴里疯狂骂着不乾不净的话,而母亲则是流着泪,拼命地向徐图眉一家道歉。
    当时两家人都不富裕,徐家父母也没有向许家索讨医药费,只说让保险来支付就好,让许家父母松了口气,却也更为愧疚。
    后来徐家不久后也搬离了,两家再也没有往来。
    到了国中,她才慢慢知道徐图眉对自己做了什么。她知道骯脏的不是自己而是徐图眉,但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在徐图眉脸上留下伤痕,但徐图眉也在她心上留下阴影。
    自此,她只要一接触到性,就会与这段痛苦的回忆连结,令她感觉污秽不堪,彷彿全身陷入恶臭淤泥,要在骯脏中被溺毙。
    于是,她的性慾从此被阉割,而她也成了自己笔下的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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