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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终点海上城(下)

    另一边,海上城温氏总部最高层办公室。
    温文尔冷静地说:“我要和她谈判。”
    “慕子榕小姐拒绝。”同样年轻的市场部经理说,“温氏署名的发函都被反弹了。”
    温文尔表达对这种低劣回避手段的态度:“幼稚。”
    “她恨你,少爷。”席狂带着耿直的漫不经心,简单把爱恨结论轻佻出口,“11城空间跃迁项目点已经逐步建立配套措施,前250强有56家入驻,餐饮类入驻最多,高达25家。这里面唯独不见温氏,她还拒绝和你谈判。”
    一年多前,莫名出现的边缘城8-边缘城9短途空间跃迁通道,压下了民众对以路停峥为首的内阁的抗议,彼时众说纷纭,有说神降的,有说高纬度文明生物插手的,有说是两城发生宇宙位移产生撕裂的。直到半年前,空间跃迁试点项目依托现有的通道,产生突破性进展,32城内有11城成功建立跃迁通道,以交通运输业发家的慕氏在其中占有5城。
    她恨他?
    温文尔为那个生动到陌生的字眼停顿一下,“毁约的补偿很丰厚,她不该恨我。即使恨我,也不应该让感情阻碍判断。”
    明明是商业上双赢的局面,非要把他踹下谈判桌。
    “少爷,感情的事不可以拿物质衡量。”席狂推推自己的多功能眼镜,这位少爷高贵优雅,但偏偏不通情理,“何况她爸还没死,补偿是进她爸的口袋,又不是她的。”
    温文尔点头,“她可能故意避开了她父亲而拒绝温氏。”
    既然她不情愿见他,那就让上一辈谈判。
    席狂咂咂嘴,他的推断是慕小姐可能想看温少爷跪地求饶痛改前非,大喊“我错了求你原谅我”,以利诱加威逼极限拉扯之后美美再续前缘……结果他不接招。
    明明是强强联合的佳话,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怨偶呢?
    他瞟一眼面无表情开始下一个议题的温文尔,高高在上的东西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施虐欲啊。
    温文尔抬手做了个手势暂停谈话,光脑接入讯号,转至多功能眼镜镜脚的秘音,“……赌天?我不是说看好她吗?”
    哟。席狂侧目,面具裂了。
    温文尔回想特地推出两天空档导致后续爆满的日程安排,“算了,随她。别弄丢了。”
    反正他也不想看到她。她也跑不到哪去。
    温文尔怼上他八卦的眼神,“别浪费时间。”
    贵族的生活超出银荔的想象。
    原来跟温文尔在联邦大学读书的时间,只要漠视细节,就仿佛人人在同一所学校便站在同一水平阶梯上。
    眼下正在联邦大学统一假期间,他们上到跳船下到潜海,左到应接不暇的社交右到灯红酒绿的私交,光是一件一件日程说出来,听得银荔皮都紧绷了。
    她嘴里只有三个字:“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你不想认识更多贵族吗?”
    她很认真地回答:“我不想。”
    晾在沙滩里的干海带当一次就够了吧!
    “哦,你认识一个温文尔就够了是吧?”温鱼薇扫她的兴,“不是我说,温文尔多难伺候啊,你换个温柔小意的傍着不好吗?”
    银荔迟钝地眨眼,她怎么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温鱼珠摸摸自己的下巴,“我觉得我还可以,我长得跟他差不多,脾气也比他好,你觉得呢?”???
    不知道是什么还可以,银荔谨慎地顺着他的话恭维:“是啊。”
    “当我的情妇肯定比当他的好,上他的床之前要不要先洗十次澡?”???
    银荔瞳孔放大:“情、情、情……”
    她左眼塞满“情”,右眼塞满“妇”,整个人被撞晕了。
    “情妇啊!”温鱼薇诧异地轻轻撞她肩膀,撞回她的神,“难道你们没上过床?”
    那晚模模糊糊的记忆浮起,她的脸腾地红了,结结巴巴的说:“没、没上过。”
    温鱼珠戳戳她红彤彤的脸颊,“你比我想象中的纯情。”
    银荔看着他的脸,眼前套上的却是那幕双眼通红、衬衫凌乱、两腿岔开、一手提着裤头一手挤压阴茎的人……
    燥气从脖子一路涨到太阳穴,鼻血快要喷出来,脸红得滴血。
    温鱼薇吓一跳,好怕再讲一句她就炸开了,温鱼珠说:“这是想到了什么?反应这么大。不会是现在想跟我上床吧?”
    “不不不不不……”银荔狠狠摇头,努力把香艳的场景甩出脑袋,强行捂住脸,“天气热!我受不了。”
    温鱼薇看一眼天气,对此理由持保留态度,“我们带你去饮冰会吧!”
    她涨着太阳穴一声不吭,被连骗带哄夹到表面饮冰实际社交的饮冰酒会。
    饮冰酒会仿照曲水流觞的传统,在会所间打造了一条九曲十八弯的曲水连廊,曲水流淌的是冰水,五光十色的酒杯从曲水连廊缓缓流过,客人可随手采撷,冰凉镇喉。
    饮冰的灯打得静谧,摘起杯底碎冰浮光,静影沉璧。
    银荔站在曲水拐角,捞起两个杯子贴在脸侧,强行降温。
    他们在和调酒师玩“品酒”游戏,进饮冰酒会的客人,从曲水流觞中随意选杯尝一口,说出酒的品类、名称、年份,同调酒师核对答案是否正确。
    这种贵族游戏,银荔自然玩不来,猫在角落里和水玩。
    温鱼薇强行把她拽起来,灌她一口光怪陆离的东西,“这是什么?”
    银荔费劲往下咽,“不是水。”
    温鱼珠咬着她脸边降温的杯口,“这是单一杯,酒色城,269号拉斐尔,1575年版。你挺会挑啊。”
    “回答正确,小温少爷。”
    银荔连忙把脸边那杯被他舔过的送给他,他暧昧地笑了笑。
    温鱼薇丢开一杯,又拿一杯,她不擅长这游戏,只爱灌人酒:“这个漂亮,你喝完。”
    银荔眼睛都直了,“这好像炸弹……”
    调酒师轻飘飘地鼓励:“是炸弹哦,再努力一点,快接近了。”
    边上其他客人疑惑,“我刚刚也喝了杯深蓝色的漩涡,怎么那个不是炸弹?”
    调酒师神秘地笑了:“这是秘密,客人。”
    炸弹整个揣到她肚子里,银荔眼睛发直:“我不行了!”
    “舌头还伸得直,挺行的。”温鱼珠抢过她还剩两口的杯子,浅浅尝一口,“好像……冥海炸弹?”
    “什么冥海?”温鱼薇听到偶像居住地立马探出头,就听调酒师说:“很遗憾,回答错误。”
    银荔趴在曲水流廊的制酒台上,“放过我吧……”
    瞅她那一滩烂泥的样,“这酒量也太差了点。”
    调酒师委婉地说:“刚才那杯是本场中酒精浓度最高的。”
    “我没醉,我只是难受。”她弱弱地举起手,制酒台顶着胃了。
    “我才猜了五杯。”温鱼珠非常不满意。
    流廊的门被突然推开,凛冽的冷风灌进来。
    酒色蒙眼,银荔奋力抬头。
    那个人姗姗来迟,依然清高挺拔,与世隔绝。嘴角带着一点不高兴的郁气,“走了,回家。”
    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
    别人:你不是温文尔的情妇吗?
    荔荔:我不是温文尔的朋友吗?当他朋友标准这么高吗?
    曲水流觞品酒这游戏,我感受到了,只有路停峥这狗擅长。写np就是有些事情只适合有些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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