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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噬梦师》终结的叙情诗 第9梦 本能

    跟着伊克洛斯收服恶梦的璐平猛地回头,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似乎感受到周围有不同于方才的气氛出现,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后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璐平边想边侧转避开恶梦的追击,眼前的伊克洛斯其魔法属性虽然是梦组,但攻击能力却丝毫不输给噬组的人,手指握紧,眼前的恶梦就像是傀儡一般,攻击另一隻恶梦,直到双双阵亡,同时化为灰烬。
    「好厉害,伊克洛斯老师,你的魔法属性应该是鲜少有人习得的操控师吧?」
    「你还有时间称讚我吗?身为我的学生,只会躲和逃命,这样下去,能毕业吗?」
    璐平尷尬地搔着后脑勺,「所以才要跟着老师嘛,哈哈。」
    伊克洛斯蹲下来,将恶梦残留的电波清除乾净。
    璐平才正要蹲下来看清老师究竟拿了什么仪器净化负面电波,伊克洛斯就起身继续前进,让他才刚蹲到一半又得起身,「老师,等等啊!刚刚那是什么?」
    「我家族贩售的东西,要一百万金币,你想买,我可以帮你打九九折。」
    璐平急忙跟上伊克洛斯的脚步,「就算打一折我也买不起呀,等等我嘛!我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要去精神科,找个人来净化这些负面情绪,你得帮我解决其他小隻恶梦。」他呼出菸圈,注视被恶梦侵略的研究室。新生们昨晚忘记把研究室上锁,才让那些正在分析中的恶梦有机会逃跑。
    璐平拉弓,箭笔直射穿前方只有一团黑影的小恶梦,伊克洛斯快步前进,眼前的恶梦全数被有力的助手璐平消灭。
    不过人果然不能褒奖啊,伊克洛斯才刚觉得璐平有用,身后却没再射来弓箭。他扭头一看,身后出现了目测大约四米左右的人马恶梦,头都顶到天花板了。
    不知不觉间,璐平已经退到伊克洛斯背后,背贴背,像是在催促伊克洛斯开锁。
    「叫你解决恶梦,干嘛黏着我?」
    「这实在太超出我的等级范围了。」
    「为国奉献生命也挺光荣的啊。」
    「咦?你不会真要我去送死吧?」璐平吓得把长弓挡在面前,连拉弓的勇气都没有。要是对方够强,把箭反弹回他身上,就必死无疑了。
    看人马族伸长脖子对他大吼,手中有一把看起来比他的强上数倍的弓箭,明明都是弓箭手,为何人家看起来拉得这么帅气?啊啊,人马族的脸果然很俊美!
    是说现在不是称讚对方顏值高的时候啊!怎么办?
    他紧闭双眼,黑暗的视线却出现身影,是被杀死前的米欧回望他的眼神。
    他快速张开眼,脚底的魔法气流瞬时往外爆开,人马族射出的弓箭直直撞上他在剎那间製造出的结界,结实的鏘声,让伊克洛斯勾起唇角,庆幸身后的保送生还有点用途。
    电子音发出长声的「嗶」后,璐平身后猛地筑起金属围墙,且结界往四面八方长出尖状,斩断了人马族还来不及收回的手,发出烧焦味的手臂不偏不移地落到璐平的手中。
    「噫!」他吓得拋开那隻冒烟的手。
    伊克洛斯悠哉地将精神科的研究室解锁,「不要挤啦,门已经开了不是?」侧目全力衝向前方的璐平,以及那隻遗落的手臂。
    璐平的视野里映有伊克洛斯的背影与研究室内部的景象,宽敞的地下室里有数十个能容纳单位病人的圆柱型病床。不像一般病床横躺在地,圆柱型密闭的病床就像树枝一样直立种在地下室,底下宛如树根的管线持续输进繽纷的液体提供病人使用。
    他注视离自己最近的透明容器,里头的青绿色液体正被输进的红色液体取代,年约五、六岁的小女孩就关在里头,表情安祥,像睡着般,直到红色液体完全填满容器后,小女孩突然睁开宛如洋娃娃的大眼,痛苦地注视着璐平,像是溺水者一样向他求救。
    「同情心会害死人,你现在看到的病人,都是高危险群病患,他们被恶梦同化,进而製造出高等级恶梦攻击市民。这些都是噬组学生们解决案件后带回来的病患,由我们梦组给予他们美梦,这是身为梦组的你最瞭解的,不是吗?」
    璐平垂首,眼角馀光仍有小女孩痛孔挣扎的影子。
    这根本不是美梦,只是让他们苟延残喘下去的谎言而已。
    这些研究对象部份是天生的精神异常,部份是经歷严重灾难,身心灵受创的病患,还有一部份是重大通缉犯,被噬组在梦里进行缉捕时影响精神。除了被判死刑的罪犯,会製造恶梦的创伤后压力症候群病患必须进行一生的看管治疗。
    这些他都知道……可是这么小的女孩会被关在这里,极大可能是一出生受到母体的影响而精神受创,她不应该跟重大刑犯关在同一个地方。
    「明白状况的话,戴上这个。」伊克洛斯拋给他像是耳掛式耳机的东西。
    看伊克洛斯将其掛在两耳边,璐平也跟着照做。
    「为了避免你的脑波被他们影响,戴上后跟我进来。」
    璐平跟着伊克洛斯进入实验室,不敢乱看其他被关在容器里的病人,深怕瞧见他们痛苦的模样而萌生不必要的同情。
    「你可别以为国家是白给我们钱研究,我们的目的在于减低恶梦的数量,维持社会秩序。在群体生活,不能只同情少数人。」
    璐平拨开头上密密麻麻的管线,抵达隐密的办公室。里头有两位实验专员,中央是被困在容器里,与正常人一样能眨眼、能呼吸、能注视人的女性病患,年纪约四十上下。
    「伊克洛斯教授,您好。」
    「教授,这边是这週的记录。」对方是伊克洛斯研究室里优秀的梦组学长,将报表递给他们口中的教授。
    伊克洛斯虽然外表轻浮,口吻也不像为人师表,但他的确是噬梦学院梦组的第一把交椅。据网路上的名词百科解释,他还曾经是蓝卡迪家族的继承者,是才华与权位于一身的魔法局噬梦师职员。
    伊克洛斯快速阅览完资料,回头看着还感到一丝困惑的璐平。为了让他瞭解梦组的工作,伊克洛斯伸手紧握住他,「我带你进去『她』的梦境,测验你怎么治疗她。」
    璐平听到类似金属摩擦的巨响,刚压住脑袋,脑压忽然变高,眨眼间就已经进入他人的梦境。
    看着还握住他的那隻手,感受到伊克洛斯手心透出的些许温度。明明只有意识的进出,他却像整个人进入别人体内的异次元一样,能呼吸、有体温、有意识,还能与周围的人沟通。
    梦境与现实的时间速率不同,也因此,就算待在现实的他们没有意识,也仅只有零点零零零一秒间处于这种状态。
    目前所在的地方已经不是实验室,梦组的学长也不存在于这个空间里。他和伊克洛斯此时正在长到腰部这么高的麦田中,彼方的小屋景象被阳光衬得格外温馨,轻柔的光线吐露着此刻静謐的幸福。
    璐平动了动手指,意识还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身体,应该算是成功进入他人梦境了吧?
    「这是女性病患过往被美化的记忆。」
    璐平小跑步跟上伊克洛斯,看着前方的人不耐烦地拨开金色麦穗,夹杂着都市人对乡村生活不惯而引起的烦躁。
    坐在摇椅的女性立刻察觉到他,拔腿便想逃,伊克洛斯伸手撒出魔法网,将那名女性困在网子中。
    「这样太残忍了吧?」璐平伸手想帮那名女性从魔法网解脱,女人的身体却长出触角般的东西,綑住他的左手,「咦?咦咦咦咦咦!」霎时间,他被触手拋向天空,要不是机灵抓住树枝,不会飞行魔法的他早就摔死了。
    不过在梦里死掉,现实的他应该不会死,只是精神受损而已。
    「现在知道我说的,同情会害死人了吧?」
    璐平认命地从树梢爬下来,「我明白了,只是她为何一看到你就抓狂?」
    「因为她从犯人手中被解救时,第一个看见的是我。被囚禁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超过十年的时间,大概產生了人质情结,认为我们才是坏人吧。」
    璐平注视这名女性,眼神透露不捨与怜悯,「好可怜喔。」
    「这世上可怜的人一直都比幸福的人还要多,所以才会需要我们来维持世界的秩序。」
    伊克洛斯走近那名女子,捡起被遗落在网外的娃娃,「救起她的时候发现她怀了犯人的孩子,但那名孩子出生后受到重刑犯的父亲,与被当作人质,精神严重受损的母亲影响,接种魔导注剂z后没多久便去世了。」
    前方起了一阵蕴含鬱金香香味的风,璐平撩开飘起的发丝,眼前再普通不过的乡村生活,一如往常的午后时分,风中带点初夏氛围的炙热与黏稠,潮湿让春麦熟成的香气更显浓郁。这么普通不过的梦,是这女性的美梦吗?
    璐平蹲了下来,穿过网洞,握住女人的手。
    「我说过别產生不必要的同情!」
    明知道伊克洛斯会生气,璐平却不由自主地擅自行动。儘管被女人的触角勒紧双手,颈部更是被女人新长成的触角綑住,他仍不放开那双满是皱摺的手。
    在没有遇到那样不幸的事以前,十年前的她,或许是个对世界抱有梦想,天真烂漫的少女吧?他不奢求世上没有坏人,但至少这样不幸的事情,别发生在四周的人身上。
    他从知道塔纳托斯神父的计划后,就极力阻止米欧。没错,他会私心把米欧的记忆夺去,也是为了不让米欧重蹈覆辙,成为毁灭世界的一份子。
    「在梦里,你幸福吗?」璐平的尾音一结束,地面开始大幅震盪,陆地往外震动,从伊克洛斯与璐平中央裂出一道深痕,璐平不但险些跌进那道刚新成的深沟,颈部还被对方的触角勒得喘不过气。
    被裂开的土地带到对岸的伊克洛斯,从医生袍中掏出一把手枪,两声枪响,射穿綑住璐平颈部的触角,女人就像突然失去一隻手般痛苦哀号着。景象立刻切换到另一个空间,那是混杂着通风不良而產生的霉味、汗味,以及某种伊克洛斯与璐平都很熟悉的味道。
    凌乱的衣物被撕裂在脏乱的屋内,女人的样貌变得年轻,紧抓着唯一在手边的东西,一件已经发了霉,还有恶臭味道的毛毯,遮住被褪去一切而裸露的少女胴体。
    璐平并不像见惯裸体的伊克洛斯那样镇定,他赶紧褪去身上的羽绒外套,披在少女的肩上。
    似乎是感受到温度,少女冻僵的情绪逐渐溃堤,泪水如细雨般落在积了一层灰的地板。
    「伊克洛斯老师,梦组的工作,不是还有一种治疗方式吗?」
    伊克洛斯双手盘在胸前,他是知道答案的,却还是想等璐平说出口,「喔?是什么呢?」
    「有一种,能在梦中消除片段记忆的治疗方法。」
    「嗯,确实有呢。」
    璐平用坚定的眼神看向后方的伊克洛斯,「那么,可以请您,用那种方法救救她吗?」
    伊克洛斯眸中闪出一丝失望,向前抓住璐平的手,将他扯离女病患,「很可惜,我们需要利用她的能力来拯救上百位病人。」
    璐平坐倒在地,看着伊克洛斯手中的武器金属卡瞬间变成针筒,鲜艷的桃色液体注入少女的颈部,她立刻倒入伊克洛斯怀中,就像睡着一样。
    梦中的少女睡着后,景象也全数瓦解,变成漆黑的空间。
    「她的恐惧能排斥恶梦磁场,是精神科研究室里最重要的人,她不在的话,这群病人便会被自身產生的恶梦杀害。」
    璐平只能为对方施予「美梦」的魔法,让对方在梦中做着美丽的梦中梦。
    两人瞬间回到研究室,学长们继续谈论方才的话题,完全没察觉到两人入梦过。
    意识才刚归位,在场眾人突然感受到一股骇人的磁场,那音频立刻使优秀的两位学长不支倒地。伊克洛斯抵着额头,赶紧探索音频来源,同时,瞪眼望向不受影响的璐平。
    音频仅持续三十秒便结束。这个月已经是第二次发生了,这种音波对梦组的人影响特别深,连巴比伦之都都感受到了,那底下的人民岂不是受到更严重的伤害?但希普诺斯的身体状况不佳,案件他也尽量不让希普诺斯知道。
    见学长们暂时无法醒来,伊克洛斯便说了只有两人在时才能说的话,「对了,翅膀的状态如何?」
    璐平下意识抚摸过背部,他有定时服用伊克洛斯给的药,平日便不需要靠魔法来压抑翅膀的生成。翅膀的骨架目前还隐藏在脊椎附近,只要不被外力攻击,平日便不再疼痛,「现在已经不痛了。」
    「那就好,你是我第一个遇到有翅膀的病人,吃完药有任何副作用,都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会帮你调整。」伊克洛斯又抽出一根菸,点燃它,「你知道的,神之族的后裔并不多,大家都窥探你们的血,你要小心。」
    「谢谢老师,我会注意的。」
    璐平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如今,对他来说首要的事,是让米欧活下去。和米欧说了一堆打工,只是为了掩饰,其实所有打工时间,他几乎都待在伊克洛斯的研究室。
    但是他心里又担心米欧是不是需要吸血?之所以希望米欧只吸他的血,是因为他的血比普通人来得更能让米欧饱足。在他得知自己是神之族后裔时,也调查了有关这族的祕密,他们的血比使用宝石补血来得快。
    璐平站在与米欧共有的寝室舱门前,深吸了口气,紧张地在心中默念到十,才敢使用寝室卡解锁,里头却已关上照明了。
    他靠在自动关起的舱门前,注视侧睡面墙的米欧。
    自从那件事之后,米欧就不曾主动找他说话,睡觉也尽量背对着他,连唯一能偷偷与米欧联系的入梦,也因为米欧习得控梦而无法使用。
    璐平甚至没脱外套,直接倒入温暖的被中。应该要先洗个澡,换轻便的衣服再上床睡觉的,但他已经累得能马上睡着了。原本在米欧身旁,他绝对不睡觉的,可是不管是控梦测验、吃药、在伊克洛斯实验室发生的事,还是看到米欧与抚子友好的画面,都让他觉得疲惫。
    他明明也很喜欢抚子这个朋友,这样的心还真丑陋。
    璐平果真一倒就入睡了。聆听稳定的呼吸声,米欧悄悄坐起身,观察璐平好一阵子后,才踏下床。
    他从棉被里抽出预备好的西洋剑,原本想练习看看入梦魔法,不过还是拿出西洋剑以防万一。
    当初在宿舍床位大战时,入梦系列的卡片已附着在他的西洋剑里,也就是说只要使用西洋剑,就能百分之百进入对方的梦境。他还没试过,正好可以进入璐平的梦试试看。
    他站在璐平身边,拿起西洋剑,剑柄透出糖果色的光芒。他似乎进到璐平的梦里了,但眼前的景象依然是躺在床上的璐平,只是周围的摆饰不太一样,感觉比宿舍温馨许多。
    望着趴在床上睡着的璐平,他伸手将覆在睫毛上的发丝拨开。璐平在梦里竟也在睡觉,他还以为能看见一些过往的事呢。
    老师有说过,只要入梦的对象是和自己很亲密的朋友或家人,很容易就能进入对方的记忆大门,从梦境的深处探索对方不为人知的祕密。
    但果然,璐平没有把他当作能敞开心胸的好友。
    忽然间,璐平伸出手,抓住他,将他用力甩到床上。
    米欧自觉力量不会输给璐平,可待在璐平的梦里,璐平若有学好控梦,梦境里最强的人便是梦的主人。
    他在床上动弹不得,就像抱枕一样被璐平抱着睡。
    璐平将脸埋入他的胸口,使劲全力抱着他,那力道不但令他疼痛,也让他有些鼻酸。为何要如此紧抱着他?如果这么珍惜他,就不会把他推开了不是吗?
    「怎会自投罗网呢?来我梦里。」
    璐平咬开他身上的钮釦,手轻抚着胸前敏感的部位。
    米欧讶异自己竟兴不起一丝反感,明明在入学测验时还很排斥这行为,现在,他却任由对方从胸口吻上颈部。
    「你不是不把我当作恋爱对象吗?为何要对我做这些事?」
    对于米欧的问题,璐平没有馀力回答,他吸吮着米欧的颈侧,眼角馀光注视到那印记正微微发烫。眼前的这个身体,这双唇,这冰冷又性感的眼神,都是他的所有物。
    米欧是我的,是我的!
    璐平撑起上身,俯视着有些呆滞而没能反抗的米欧,指腹抹过那双唇,轻轻顺着轮廓滑至颈部,弯身吻上因指尖碰触而微微张开的唇瓣。
    「你真是笨蛋啊,居然进到我的梦里。你知道吗?梦里的我才是真正的我。」说话间,他双手掐住米欧的脖子。
    越是爱着米欧,越是只看着米欧,他就越想用暴力来佔有,对米欧真是又爱又恨。他知道这份爱极为病态,只能在现实中侨装得乐观天真,好忘记现在这丑陋的本性。
    他张嘴再次含住米欧的唇,伸入并激进地缠绕住对方的舌,不让他求救、不让他有机会挣扎,甚至不想让他呼吸。他多么想把对方吃了,想让对方爱着他的同时,受尽他的暴力折磨。明知道这些变态举动就和强暴犯没两样,但他还是无法控制,想尽情弄坏他所深爱的人。
    他会同情那位被囚禁的女人,或许是因为自己和犯人很像的缘故。
    「璐平……我……」米欧抓着璐平施力的手腕,沉溺在甜腻的快感中,颈部的挤压却让他快要窒息。他无法在痛与爱之间取得平衡,只能伸手,试着碰触被甩到一旁的西洋剑,握住它。
    武器的冰冷让他意识到一件事,他真正想抓住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儘管不明白对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无法得知真相也罢,只要此刻,他将予对方的爱毫无保留地传达过去就行了,用那无法说谎的身体,将那名为爱的温度传达给对方,任其佔有、侵略,让璐平爱他爱得不断呻吟,即使遍体鳞伤,也值得。
    米欧放弃拿武器攻击,在逐渐缺氧的状态下,颤抖着双手,勉强摸上璐平的脸颊。炙热的手温令璐平的表情更加紧绷,「你不懂我接下来要对你做什么吗?为何不逃开?我已经控制不了真实的自己了,知道吗?」
    璐平稍微松开手,让米欧得以喘息与嚥下口中的唾液。
    不想米欧一手探进璐平身着的外套口袋,将冰冷的手銬拿出。
    璐平一见到手銬,忽然瞪大眼,呼吸变得更加急促,「是啊,那手銬就是为了阻止我失控而存在的随身物品,那可不是普通的手銬,只要銬上,我的本性就会被锁住,你现在就可以使用它。」
    米欧抓住手銬,咬牙盯着越发激动的璐平。他没将手銬銬上,反而将之扔到地板,声响令璐平停下动作。
    「别用『为什么这么做』的眼神看我,我老早就说过我喜欢你了啊,不管你怎么暴力对我,我都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米欧边说,边将指尖陷入璐平的发丝,紧抱住他,在他耳边张嘴,微微地呼吸,不希望因缺氧而大口呼吸的模样伤到璐平,「可是,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为何要拋弃我?」
    他侧着脸,用全身的力气压制想嚎啕大哭的悲痛,泛红的脸庞不禁轻轻颤抖着,「难道说,因为我是坏人,或是我喜欢你很噁心,造成你的困扰了?」
    感受到贴着他的那张脸流下眼泪,璐平用力将米欧推开,双手紧压住米欧的双肩,注视那白皙的颈部泛出红印,那是被他勒过而造成的伤痕。掉落在床上的钮釦,被扯开衣服而袒露的上身,全都是他失控下的杰作。
    「我再说一次,快从我的梦境中离开,否则我就在梦里杀了你!」
    米欧自觉都把底牌掀开了,璐平却还是推拒他。他侧过脸,强忍着即将崩溃的悲伤。
    视野里,忽然飘下如雪花般的片片羽毛,这景象稍微温暖米欧的心。他偷瞄一眼璐平,没想到,掉落的羽毛竟是来自璐平背上的巨大翅膀。
    那洁白的羽毛、金色的,发丝加上拿着弓箭,米欧明知道这时候笑出声好像个m,但还是忍不住联想在一块,「噗!你该不会是丘比特吧?」
    璐平因愤怒而扭曲的五官这下不知道该变作什么表情了,他只能垂低眼,不敢相信这种时候米欧还能笑得出来,「现在不是开玩笑的场合吧。」
    米欧双手交叠,遮住他的整张脸,用嘴大口吸着气,「我不笑的话,还能用什么来圆场?你根本不晓得我有多狼狈。我甚至想着,即使被你杀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你错了!」璐平怒斥他这样的想法,「那是因为你还没学会控梦以前,我时常进入你的梦境里,你被我催眠才爱上我的,其实你一点也不喜欢我,你根本不会喜欢我!」
    璐平紧抓住他的衣领,力道真的像要把他杀了一样。米欧只能痛苦地伸长脖子,任由对方的拉扯而贴近,却不明白自己为何还能冷冷笑出声音。
    「如果要让大家都有好结局,那就立刻自我了断吧!鬼牌国国王。」
    自称是未来的他的男人说了这番话,已足以让他自甘堕落。
    现在的他,绝对不想做任何会伤害大家的坏事,但未来的他却这么做,这之中必定经歷了什么吧?足以让他崩溃到成为鬼牌国国王。既然如此……
    「璐平,你就杀了我吧,不要只在梦里,现实也是,好不好?」米欧一把抱住璐平,勉强吻向他,儘管他仍紧抓住自己的衣领,仍红着脸,亲吻一直说要杀死他的璐平。
    这模样彻底击垮璐平的最后一道防线,他强压上米欧的唇,手往下滑动,顺着那纤细却明显经过锻鍊而带有腹肌的腰,一面深吻,一面触碰那只有他知道的敏感处。
    只要对方因他的动作喘息、起反应,他就会更加用力,想看到对方强忍疼痛,却又急喊想要更多的淫浪感,再深入、还要更多地得到对方需要他存在的回应。
    背负罪恶,用那名为「爱」的热度,填满不是用来接受爱的地方,如同黑墨般,他正污染宛若白纸的米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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