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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奴 第91节

    她大概骨子里就是不服那些束缚枷锁的,所以小奴隶只是勾一勾她,她就跟着犯错,还不断说服自己这些没错。
    楚言枝没什么好怨小奴隶的,她说过,她不会因为任何人发生改变,顶多就是暴露本性。她兴许本性就不安分。
    “我喜欢你亲我摸我,”楚言枝也说得直白,“但是不可以过火。什么爱不爱的……你怎么会整天只想着这些?别总把问题想得那么深,我们快快乐乐每一天不好吗?以后的事,以后再讲。”
    她率先迈步走出榕树下,狼奴跟着她,隔着幕离看她朦朦胧胧的脸。
    该怨他想得太多吗?好像确为如此,殿下可没有主动承诺过他什么,是他自己忍不住欲望勾引她。勾得殿下对他防线越来越低,他却喂不饱似的,有了殿下的欲,还要殿下的爱。
    如果到最后他仍没办法做殿下的驸马,那不妨退而求其次吧。让殿下娶他,他做殿下的什么都可以,插在他们中间那便插吧,他比世上任何人都要了解殿下,随便来一个驸马,哪里比得过他呢?
    狼奴一步步走进人群,他知道人间有许多男子不止一个妻子,他们有妾,有外室,还会去什么什么楼找别的女子。如果他们这样做是对的,那殿下贵为公主,她这么好的人,除驸马外,多养一个他这样好看、听话、什么都会的小奴隶作为“妾”,能怎么样呢?
    殿下的父亲不就是这样,有很多妻子。作为他的女儿,她也可以这样才对。
    狼奴当然不甘心眼睁睁看着殿下再去选别人,但殿下是殿下,作为小奴隶,他要是没有能耐得到殿下独一的爱,也没有能力获得身份娶她,他不能强迫殿下……强迫也没有用,只会适得其反,殿下会生他的气,毕竟作为小奴隶是随时有可能被丢掉的。不像驸马,一旦与殿下绑定,除非死了,就会和殿下一直在一起。
    狼奴越想越嫉妒驸马,嫉妒那个傻愣愣的姚令。凭什么他什么都不用做,什么努力都不用付出,仅仅因为是殿下的小表哥,就可以做她的驸马?他爱慕她……他凭什么爱慕她?
    狼奴不介意以后和他争宠,应该很好争。他长得笨、说话笨,手上还有那么大、那么黑的一颗点子,殿下爱干净,说不定连碰都不会让他碰一下的。
    不像他啊,每天都会把自己洗得很干净,虽然殿下总说他是笨狼奴,但也会叫他乖奴,哪怕是对小狗那样的喜欢,他也是她独一无二的小狗。
    楚言枝并不知道身后的狼奴在想什么,等他迈两步跟上牵住她的袖子时,他的眼睛好像又恢复到了几月前的明亮,眼神炽烈得像两团火,渴盼且欢喜地望着她。
    楚言枝觉得他这变化奇怪,但不知为何,一直闷在她心尖的那口沉气似也随他这目光的望来而被燃成灰吹走了。
    “你想通了?”
    狼奴抿抿唇,并不瞒她:“以后殿下收奴作‘妾’吧,奴保证不跟驸马争风吃醋。”
    楚言枝吸了口气,震惊的同时,又觉得这话从小奴隶的嘴里说出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奇怪。
    至于不争风吃醋……他实在不是会说谎的人,此时此刻隔着层纱,楚言枝都能轻易看清他眼里那没什么用的小心机。分明在说不但会争,还一定能争得过。
    他好像确实争得过。
    ……怎么还真思考起这个问题了!
    楚言枝赶紧打散这想法,握了他的手腕凶他一眼:“胡思乱想!”
    狼奴摩挲着她的手,暗暗地对她撒娇:“殿下要奴嘛。”
    楚言枝正要回他,狼奴忽然警觉地抬起头,沉了声音:“嵇先生走过来了,还有殿下的三姐姐。”
    “那赶紧走吧,嵇岚就是个大麻烦。”楚言枝拉着他就想跑,狼奴却直接单臂环住她的腰,在无人注意时一运轻功带她跃上夜空。
    这些年楚言枝没少让狼奴这样抱着自己在长春宫玩过,双脚一离地她就自然地靠在他怀里。狼奴轻功很好,脚步又快又稳当,风吹开了幕离,楚言枝望着星河一般的热闹人间,又渐渐垂了视线。
    一直到三公主府附近,狼奴才把她放下了,慢慢走到停着的车辇前,扶她坐了进去。
    车辇里亮着灯,红裳正给阖眼躺靠在对面靠榻上的年嬷嬷扇着风。夜里虽没白天那么热,车辇里也有冰鉴,但年嬷嬷年纪大了,身子重些,越来越受不得热。
    楚言枝不觉放轻了脚步,年嬷嬷好像越来越嗜眠了。她记得小时候到很晚了,年嬷嬷还会进屋给她掖被子。每晚临睡前又是劈柴又是和面的,准备第二天做早膳要用的东西,更别说会挑灯连熬几夜给她做衣服鞋子了。
    楚言枝正犹豫着是继续等三姐姐回来再走,还是遣人报个口信先回去,小太监便来报了,说三公主今夜会在公主府歇下,七殿下可先回宫了。
    楚言枝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也不好多想,依言让小太监抬辇走了。
    回到长春宫安置好年嬷嬷后,姚窕来了兰心阁,等她洗漱完,让宫婢们都出去了,才点着一盏灯问她今夜情况如何。
    楚言枝照实说了。
    姚窕又问她对姚令感觉如何。
    楚言枝回想了下……一回想,都是狼奴那句“他手没洗干净有黑点”,“他不好看”,以及姚令说话时他跟着一言一语,故意吻她、抚她带来的密密麻麻的痒感与欲念。
    对姚令感觉如何?没什么感觉,只感觉小奴隶的醋劲快把她淹了。
    姚窕见她垂着眸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下隐约不妙,宽慰道:“头回见面对他没什么感觉也是正常的,以后钱公公还会安排,多见两面,多熟悉就好了。”
    “也不必多见了吧,”楚言枝下意识拒绝,面对娘亲打量的目光,移开了视线,转而揪着帐子一角玩,“反正我一切听娘亲的,若真要嫁给他,以后总有相处的机会。”
    别让他在这两年里干扰她的生活了,小奴隶并不好哄。
    “这样想也好。”姚窕感觉心里的大石落了地,又问了她几句姚家和姚念的事后,才让她歇下,出去找了红裳,问她年嬷嬷的情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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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奴被酸死了,殿下也不会心疼的吧。
    从慈宁宫回来后, 成安帝坐在倦勤斋内凝视着面前空荡荡的棋盘,足有半炷香的时辰过去了,才朝侍立在旁的汪符挥动了两下手指。
    汪符躬身上前, 等成安帝拈起白子慢慢落下后,才小心地拿起黑子, 半点声响不发地放置上去。
    闲闲下了几回合,成安帝轻叹一声:“她身子骨瞧着没以往好了, 这么热的天,怎么能得风寒。”
    “夏日炎热,更教人喜冷贪凉。佛堂一向清净僻冷,太后娘娘常常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 稍有不慎, 冷热交替,才叫寒邪入了体。陛下且宽心,太医说太后娘娘身子一向健朗, 好生安养着,不过月余, 定能令您无忧。”
    “朕有什么好忧心她的。”成安帝低笑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道,“不过是怕枝枝那孩子会多想伤心罢了。她性子单纯绵软, 随便身边什么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要关心,得了好药材,先选送给太后了,剩下的都让人炖煮完给那个老嬷嬷吃。姚窕养的孩子就是与阿妍养的不同些。”
    汪符笑笑:“都是陛下您的孩子, 老奴瞧着都承了您的龙威龙气呢。”
    成安帝抿着唇角摇头:“姝儿性格太硬, 枝枝又太善太软。可惜姝儿不是皇子, 也幸好枝枝不是皇子。七月七那日的事你们都看明白了?”
    汪符略微沉吟, 陪侍着的钱锦与孙留亦绷紧了神色。
    “紧张什么?”成安帝将攥在手里还未下的棋子随手往棋盘一掷,于碎玉乱声中躺靠在了椅背上,拿手背盖住紧皱的眉头,“她一个女儿家,朕也想不明白,怎么就生了那么大的野心。”
    那夜楚姝要与楚言枝一同外出放灯,成安帝特地叫汪符跟石元思安排了她与嵇岚的偶遇。楚姝近几个月对嵇岚似有仰慕之心,那夜之后得知她夜宿公主府,并未回宫,成安帝有些愠怒于她的过火,可在得知她与嵇岚不过同行两段路就分别,并没在公主府相聚后,他反倒失望了。
    第二日回宫,她便对他提出要搬出坤宁宫,去公主府住。东厂的人一查,查出来她竟想培养自己的幕僚与死士,且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成安帝一直自认为了解这个疼爱多年的女儿,聪明、娇俏、爱争抢爱出风头,可他万没想到她真要把这聪明劲用到这上头。她不同于他设想的那样,他以为长久相处下来,她会爱上嵇岚,心甘情愿放弃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也让嵇家在朝堂的势力减下来,像她母后当年一样。
    她倒很是清醒,接近嵇岚,是想收他为自用。
    成安帝的心越来越沉,沉到谷底时却笑了,手握成拳在自己额心敲了两下,转头看外面热辣辣的太阳。
    阿妍养的女儿,同她一样性格硬,但也像他。
    女子绝不可干政,外戚绝不能擅权,这是祖宗法度,是历朝历代累下来的教训,成安帝绝不会给楚姝这样的机会,更不能让她这样的野心继续留存下去。
    他若不及时遏制,等将来楚珩即位,下手只会比他狠得多。姝儿毕竟是按照公主的养法儿养到这么大的,平时没机会读那些书,根本没理解那些道理。
    楚珩虽是疼爱她的哥哥,但将来成了帝王,也不会任由自己的妹妹坏规矩的。先帝当年对亲妹妹大长公主便是如此,给她最大的保障就是一门好姻缘,至于别的,不能妄想。
    这几年承安侯薛家的小孙女薛华一直留着没许人,一有机会便探听着楚璟的消息,成安帝看得明白,她这是生了嫁入皇家的心。成安帝不动手,但也不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楚璟这孩子也真让他不省心,一年年的,到底拖到什么时侯才愿意成亲……
    “四川府的消息什么时候能递来。”
    钱锦回道:“禀陛下,那儿的消息是一月递两回,下回的要在七八日之后。”
    “看紧些。记住朕的交代,这些消息,半年给姝儿递一次就够了。”
    “奴才明白。”
    回完话,钱锦再度低首。成安帝没了下棋的兴致,起身要去看奏章,汪符正要搭手去扶,成安帝一个趔趄,竟险些从矮阶上摔下来。
    众人即刻围上,成安帝紧抓着汪符的手臂,站稳走了几步后,重重拍了两下,笑道:“都老啦,都老啦。她老成了那个样子,朕做儿子的,怎么能不老。”
    钱锦敛目,慢慢跟在汪符身后走出倦勤斋,抬头看了眼晒得正毒的烈日。
    月末该入秋了才是,今年夏天长得过了头。
    陛下把楚姝的事单单交给了汪符和石元思去办,到底是因为对东厂信不过,还是因为已经知道了姚家的事?今日也没让石元思跟来陪侍,只和他们说了这话……想是防着孟皇后的事不叫更多人知道。石元思就像之前的赵关,只是心思比他少些,不一定是最好用的人,但一定是最好把控的那个。
    不论陛下到底知不知道姚家,既然没插手阻止,便算默认了吧。七殿下和三殿下不一样,她虽没陛下想得那么软弱,但绝不会有逾越的心思,陛下这些年对她的疼宠并不全是随意的。她嫁给姚令,是最好的选择。
    前面几道身影突然停了脚步。钱锦垂目等着,成安帝在廊下长吐了一口气:“自成安三年赞兰山一战,北边鞑靼安分不少,这两年他们又总内乱,算算江霖一家在边关守了有,有……”
    “有二十多年了,一直没回来过呢。”汪符忙禀道。
    成安帝扶了扶自己腰间的赘肉,深感体衰无力。有些事还是尽早谋划得好,珩儿治国理政的事虽做得不错,但若腕子一时不够硬,届时乱起来,亏都在后头吃。
    长春宫内,楚言枝正跟姚窕翻着两本医书看,翻着翻着就丢了书,把脸凑近冰鉴感受着从里头散出来的丝丝凉意。
    冷烟屡屡,楚言枝捧腮发呆,一会儿想皇奶奶的病,一会儿想又开始织绣衣服鞋子荷包等物的年嬷嬷。
    皇奶奶虽病了,但精神还好,她每天晨起都会过去请安,陪她说话,或是念经给她听,她总笑着摸她的头。如净嬷嬷是个极细致小心的人,一向把皇奶奶照顾得很好,她私下问皇奶奶怎么会突然得了风寒,她犹豫了会儿才说,那天夜里皇奶奶从梦中惊醒,走到外头站着吹了好久的风,她要给披衣裳,皇奶奶却摇头不让。皇奶奶说她梦见先帝了,第二日她就病得没能起来身。
    当初皇奶奶送的十八子佛珠,楚言枝早已没法儿戴到脖子上了,一直放在兰心阁内,轻易不会拿出来。她还记得当初皇奶奶说的与先帝爷爷的往事。可是除那回之外,其实皇奶奶很少会提到先帝爷爷,楚言枝一度怀疑她当时那番话其实并无多少真情实意。
    年嬷嬷眼睛坏成了那样,却还每天对窗绣东西,说是要托钱公公转送给姚念。娘亲心疼她心疼得不得了,几次想劈手夺了她的针线筐,可年嬷嬷就抿着唇局促地笑,说自己没别的能送给她,趁眼睛还没全辖,能绣多少是多少吧。
    姚窕没办法,只能看着她尽量在白天绣,选最好的缎子针线等物给她用。
    三姐姐定在中秋之后搬离公主府,但每次还会继续去文华殿上课。她的公主府也快要建起来了,是父皇让她自己挑的地方,楚言枝选了和三姐姐前后街的位置,不为别的,也为离皇宫近。
    及笄之后公主就能得封号搬出去了,但只要不想离开,出嫁之前都还可以住在宫内。楚言枝自然是想能在娘亲身边陪多久就陪多久。
    她才刚想到这,姚窕手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拉回来一些,嗔怪道:“挨一会儿便罢了,一直贪凉别也病了。冰饮也要少喝。”
    旁边几个宫婢都在扇风,楚言枝懒懒地拿起团扇挥动两下,不太乐意地应了。
    姚窕也合上了手里的书,转而拿起笸箩做针线,淡声道:“等公主府建好了,你便搬出去吧。”
    楚言枝心一紧,坐直了身子:“娘亲要赶我走吗?”
    “怎么会。虽然舍不得你,但你看年嬷嬷这样子……你出去了,和姚家人见面的机会就多,既能和姚令多相处相处,又能时常看看姚念,不用通过钱公公两头跑消息。”
    听到这话,正悄摸摸把冰鉴往殿下身旁移去的狼奴霎时抬起眼睛。
    楚言枝感觉到他的视线,转了转扇子柄:“到时候再说吧。”
    姚窕摇头叹气:“哪能把事情都放到最后再想?早做打算才是正经。你呀,别总回避这些。”
    “皇奶奶年纪大了,年嬷嬷也是,娘亲本就寂寞,我也走了,长春宫便没人陪你了。我不想离开你。”
    “总要离开的。你再拖,也只能拖一年半载。你说你对姚令表哥还是不够了解,那你不妨用这一年去多了解了解他,毕竟往后和你过一辈子的人是他。”
    “奴也会和殿下过一辈子。”狼奴剥了葡萄喂给楚言枝,闻言便接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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