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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妈年代文里的亲妈不干了[七零] 第44节

    晚上钟梨先是去宁宁家抱了孩子,后来回到家又发现有几本书不见了。
    孩子不好带,给她喂糊糊她还吐了钟梨一身,没心思去管那几本资料书了,钟梨去烧水给孩子处理身上吐的污渍。
    等段浔过几天开车回来,钟梨把孩子放在他怀里就开始诉苦,说家里莫名其妙不见了几本书。
    “家里有谁来过吗?有没有问问?”段浔问。
    “问过,那天过路的人都说没见过有谁进过我院子。”钟梨委屈。
    段浔可惜那本高世给的手抄的复习资料,“幸好你这半年多总结的错题集没扔。”
    “其实就算书没丢我也没时间复习。”钟梨抱怨。
    “为什么这么说?”段浔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去菜园里摘菜。
    钟梨寸步不离地跟着段浔,吐槽道:“我总觉得宁队长是故意折腾我,我现在除了每天给学生上课还要干农活,没有一点自己的时间去复习。”
    “其他知青也这样?”段浔洗了菜开始烧火熬粥。
    “没有,我问过了,其他知青都没有我的活多,有很多知青还能抽空坐在地里复习功课,我完全没时间歇息。”钟梨给自己揉捏着肩膀。
    两口子一对视,心里有了答案,这事肯定就是宁队长搞鬼。
    “这几天我在家,所有活我来做,你安心复习,”段浔皱眉想了个主意,“宁队长在大队里威望高,你不要和他对着干。等我出去跑车,就让周庆乐这小子过来帮你干活,给他包点辛苦费,没多久就要考试了,熬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钟梨扑哧一笑,“我妈说得没错,结婚后你懂事了不少。要是以前,你早咋咋呼呼地去闹了。”
    “有些时候闹也没用,要不然我早闹了。”段浔凑过去和媳妇儿额头碰额头,亲昵了一会儿。
    正温存着,孩子呜呜咽咽地哭,饿了。
    “家里还有奶粉吗?”累得没奶水的钟梨揉揉眼,问。
    “还剩一包,”段浔起身拎着暖水瓶倒水冲泡奶粉,“明天我再托关系让人去供销社弄点奶粉来。”
    “这一包也不够,今天一晚上都不够她吃的。”
    “今晚上喝米汤凑凑,”段浔搅和着碗里的奶粉道,“也不能一直喝奶粉,太奢侈了咱们供不起,就用奶粉和米汤轮流喂孩子。你放心,孩子的事交给我,饿不死她,你这段时间专心去复习功课,其他的事都别管。”
    “谁说咱们供不起,”钟梨炫耀着,“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钟梨跑着去拿存折,存折上一大串数字惊得段浔嘴巴久久合不上。
    “我爸妈把钱都给我了,让我们不能苦着孩子。”
    “你爸妈这么有钱?”
    “除了我爸妈多年的积蓄,还有我爷爷奶奶的积蓄,爷爷奶奶当年去往农场建设了一辈子,积蓄不少,临终前都给了我。”钟梨让他放心大胆的买,奶粉能吃多少就买多少,要给孩子最好的。
    第二天钟梨上完课在家安心复习,段浔背着孩子去干活。
    捡完了两大袋的棉花,佝偻着身子直起腰时,段浔眼前一黑突然站不稳跌倒在地。
    “小心!”陈婉婉赶紧扶住。
    段浔站稳后先是去看女儿,见女儿无事感激地对陈婉婉道谢。
    “没事,我也是正好路过,”陈婉婉对着他孩子逗,“夕夕太乖了,哭都小小声。不像我家望望,哭的时候嚎啕大哭,吵得我和他爹都不得安宁。”
    陈婉婉嘴里抱怨着,脸上却是笑着的。
    俩人边走边聊,知道夕夕昨天晚上喝了米汤,陈婉婉心疼得很,骂段浔不知道带孩子,“来我家,我家有好东西。”
    何飞羽带着两个孩子在家玩,陈婉婉抱着夕夕进屋,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着葡萄糖粉,将葡萄糖粉和鱼油糖浆倒入软烂的红薯粥中,陈婉婉把红薯糊糊喂给小娃儿吃。
    “婉婉,你真厉害,”段浔佩服得五体投地,“我怎么没想到用葡萄糖粉呢。”
    “其实最好的还是母乳,可惜听说钟梨这段时间累得没有奶水了,”陈婉婉可怜这粉妆玉琢小娃儿,“倒是苦了这孩子了。”
    “我们准备去给孩子买奶粉,以后就喝奶粉。”段浔觉得没母乳也不是什么大事,村里很多孩子从小吃糊糊长大,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段浔这话收获了陈婉婉一个白眼,
    “你刚开始当司机,工资也不是很高吧,家里有钱这么霍霍吗?”
    “有钱买奶粉,我丈人丈母娘把积蓄都给了我媳妇,昨晚我媳妇还说呢,要买就买最好的奶粉。”段浔笑。
    陈婉婉皱眉反驳,“段浔,不是我说你,奶粉再好也比不过母乳,你们这样做父母可不行。”
    “哦,我不会做父母,你会?”钟梨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钟梨站在陈家院子的门槛上,神色乖戾地盯着院子里这些人。
    见陈婉婉抱着孩子,一时间,钟梨有些崩溃地走上前去一把抱过自己的女儿,“别碰我孩子!”
    段浔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懂自家媳妇儿怎么反应这么大。
    “钟梨!你不要太过分,”在一旁逗着双胞胎的何飞羽走过来,“婉婉是在帮你们。”
    “不需要你们帮!”钟梨怒视着何飞羽和陈婉婉。
    “你说话这么大声做什么?谁又对不起你了?”陈婉婉沉下脸怒斥,“钟梨,是你自己不配做母亲,生了孩子不好好带,这是你的错。成天想的就是高考高考,孩子也不好好带,这孩子真可怜。”
    陈婉婉搞不懂,明明钟梨也是重活一世的人,知道上辈子政策变化,可以利用信息差时间差去挣大钱,还考什么高考。
    “我考上了让孩子也能在城里过好日子,怎么就不是好母亲了?”钟梨最恨陈婉婉和何飞羽说自己不是个好母亲。
    “我爱我女儿,我女儿也会爱我,”钟梨狠狠强调,“你们这辈子别想再抢走我孩子。”
    钟梨放了狠话后狠狠踩了段浔一脚,让听得稀里糊涂的段浔跟上自己。
    “以后不准带孩子去陈婉婉家,我和他们一家人有仇。”
    “啊?什么仇啊?”段浔嬉皮笑脸的问。
    钟梨眼神轻轻的飘过去,段浔立马正经起来保证,“以后不去他们家了,保证不去。”
    ……
    考试前一天,段浔因为轮胎爆胎没来得及赶回来,段幺妹已经抱了孩子去城里照顾,剩下钟梨一个人安心准备明天的考试。
    最后一晚了,钟梨翻看着书,想着临阵磨枪不亮也光。
    晚上六点,钟梨放下书,把所有证件都检查一遍后,安心躺下准备睡觉。
    “钟梨!”宁队长突然上门敲门,“一大队有一排小树苗不要了,你去把它们带回来,我们大队里明天一早要用。”
    宁队长是想做最后的挣扎,他要折腾得钟梨一晚上去工作而不能睡,这样明天去了考场她八成倒头就会睡趴下。
    生产队里宁队长就是权威,钟梨还在这大队里就不能不听他的话。
    钟梨来到一大队看着那些比自己还高的木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钟老师!”
    远处传来葛圆圆的声音。
    葛圆圆带着一大群猴孩子过来,有从村小毕业的,还有现在四五年级的小学生们。这群人以葛圆圆为首,葛圆圆头上还用带子固定着手电筒。
    “你去睡觉,这些交给我们了,”葛圆圆咧嘴一笑,露出几颗白牙,“明天好好考,考个好大学。”
    ………
    78年3月4日,钟梨提着行李从家里出发。
    距离高考过去几个月,钟梨也如愿考上了理想中的师范大学。
    段浔送她去县城坐火车,钟梨抱着孩子亲了又亲,很是舍不得。
    “这么冷的天你也不多穿点。”段浔把身上洗得褪色的棉衣披在媳妇儿身上。
    钟梨披上棉衣开心地笑,“这你就不懂了吧,城里很多姑娘都穿得很好看,我以后也要穿得好看点。要是穿着旧棉衣去学校多不好啊,我怕她们笑话我。”
    “难道城里就没有穿棉衣的?”
    “城里当然有穿棉衣的,但是城里也有穿呢绒大衣的,我要和那些漂亮的女同志学,不能被人瞧不起。”说起来,钟梨还是因为上辈子被瞧不起的经历而一直膈应着,想争口气。
    段浔不知道钟梨的心疾,叮嘱她,“媳妇儿,去城里了好好学习,你是去读大学,不是去比美。”
    “哦,”钟梨笑着凑到他面前,“你不高兴啦?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我要有份好工作,然后把你和夕夕都接去城里。我爸老让我顶他的岗,我才不喜欢他的工作,我以后要当老师。”
    钟梨进了站,夕夕趴在爸爸肩头,目送着妈妈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你就这么放心她?”旁边开车送他们来火车站的阮凌似笑非笑道。
    “不放心。”段浔老实答道。这些年公社返城的那些知青们,没有一个回来过,即使在乡下有对象有孩子,也再也没回来过。段浔希望钟梨是那个例外,却也没抱多大的信心。
    3月6日,钟梨提着行李来到常兴师范大学。
    “你们好,请问这是108宿舍吗?”钟梨提着行李敲门。
    里面的几个女生一齐朝钟梨看了过去,“你是钟梨吧,我们寝室就只有你没来了。快进来,门口下铺就是你的床。”
    钟梨进来受到了她们的热烈欢迎。
    “你长得真漂亮,这红色大衣也好看。”几个舍友过来围着钟梨说话聊天。
    钟梨突然庆幸自己没听段浔的话穿上那件灰扑扑的棉衣。
    “我请你们吃果酱,这青梅酱特别好吃。”钟梨拿出好几瓶果酱出来,一人给了一瓶,这是段浔啰嗦过好几次的,说是和室友打好关系。
    308寝室四张床八个人,此时只有7个人在。
    “还有一位呢?”钟梨疑惑地问道。
    “那位大姐啊,给她儿子搓尿布去了。”几个女同学哈哈笑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
    钟梨还摸不清状况,不敢乱插嘴。
    “你不知道吧,咱们寝室有个30岁的大姐,是老知青,生了8个娃,4男4女,啧啧,真能生,”舍友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今天她来上学,诶唷,那叫一个浩浩荡荡的,全家都出动了,她那乡下男人牵着八个娃背上锅碗瓢盆来学校送她,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这大姐好歹也是老知青了,按理说思想觉悟是有的,没想到嫁去乡下生这么多孩子。”
    “这大姐还不算什么,好歹年纪大了,生就生吧。307寝室的一个年轻知青才叫蠢,才18岁,刚下乡就和乡下一个汉子好上了,还嫁了过去。”
    “这………结婚也没什么吧。”钟梨小声道。
    “怎么没什么?才18岁啊她,而且还是个年轻知青,脑子竟然这么拎不清,”舍友们教育道,“咱们妈妈那一辈都不会结婚这么早,咱们现在这一辈更是要给女性树立起榜样。”
    “是啊,咱们城里姑娘思想开明,不能像个乡巴佬似的整天就是结婚生孩子,咱们女性也有光明的未来,所以应该响应党的号召,晚婚晚育,好好学习好好工作投入到生产中。钟梨同志,你说是不是?”
    “啊?”钟梨勉强笑了笑,“是,是。”
    这几个强势的室友让她想起了上辈子陪何飞羽参加宴席时的那些高高在上的贵妇们。
    “嗨,这几年脑子拎不清的女知青多了去了,”舍友们又问,“钟梨,你是知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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