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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妈年代文里的亲妈不干了[七零] 第32节

    家属院里,钟老头端着茶杯指点江山,一会儿夸自己女儿优秀,一会儿又要暗戳戳贬低别人家的孩子来抬高自己孩子。
    钟老头说出来的话总能得罪人,一旁钟梨她老妈丽梅听了直叹气,在那和两个厂里退休的老人打毛线织毛衣。
    织着毛衣的丽梅偶尔一抬头,就看见了提着箱子插兜站着的钟梨。
    眼眶霎时红了,丽梅把毛线团往兜里一塞,站起身踢了老伴儿一脚,“别话多了,咱女儿回来了。”
    “妈,回家吧,冷死了。”钟梨哽咽着跺了跺脚,脚都冻得没知觉了。
    钟老头也不急着和邻居老朋友们吹牛了,掏出钥匙,带着老伴儿和女儿上楼回家烤火去。
    房门一打开,丽梅赶紧吆喝着烧煤,别冻坏女儿了。
    钟老头一向不干家务活,此时也在厨房忙得团团转。
    钟梨放下行李赶紧扑到了煤火旁,整个人这才活了过来。
    丽梅拿了点果干过来,钟梨伸出僵直的手,“妈,我手指现在冷得弯曲不了。”
    丽梅鼻头一酸,坐在女儿旁边亲自喂给她吃,“我自己腌的芒果干,过完年了你带点回乡下吃。”
    “谢谢妈。”钟梨冷得哆嗦了下,还是爸妈最好。
    上辈子不听爸妈的话嫁给何飞羽,受了太多苦,最后离婚的时候没地方可去,最后也只有爸妈接纳她。
    “还是要听爸妈的话。”钟梨莫名其妙嘟囔了句,听得丽梅云里雾里的。
    “我去买鱼。”钟老头在厨房里溜达了一圈最后提着个篮子出来要去买菜。
    “看能不能再去哪里弄点煤炭来,家里这点不够烧。”丽梅叮嘱老伴儿。
    “妈,家里煤炭不够吗?”钟梨靠在妈妈腿上问道。
    “一个月能领20公斤煤,本来取暖够用。”丽梅笑道。
    只不过食品厂有个退休的老同志生病了熬药啥的太费煤了,丽梅和老伴儿为了帮助别人,就把家里的煤送了出去。
    “要是知道你今年过年回来,我们就多留点自己用了。你这孩子也真是,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本来是不打算回来的,懒得跑,”钟梨哼哼唧唧地在沙发上转了个身,“可是又想你和爸了,还是决定回来一趟。”
    虽然家里窗户打开了,可是烧着煤还是觉得晕乎乎的,人也懒得动了。钟梨烤着火嘟囔,“还是乡下烧木柴舒服。”
    木柴火大烧着也不晕,取暖最好。
    “乡下哪有那么多木柴给你烧。”丽梅边织着毛衣边问女儿乡下的情况。
    “有很多男同志喜欢我,经常给我送柴烧。”
    丽梅听了这话便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先前有人来我们家给你做媒,那个小伙子就是新街煤厂的。人家年纪轻轻就是副主任了,长得还一表人才,你要不要去看看?”
    “妈,我还小呢。”钟梨还不想谈结婚的事。
    丽梅倒也不是催着女儿结婚,只不过见到好男儿了就想替女儿留意着,生怕被别的女人给抢走了。
    看女儿这么抵触说结婚的事,丽梅忧心道:“你不会是还想着那个何飞羽吧?”
    “妈,人家何飞羽都结婚了,我想着他干嘛?”在结婚这件事上,钟梨这辈子会听爸妈的话。
    即使她现在对段浔有一点喜欢,但是她也不会嫁给段浔,不会像上辈子那样重蹈覆辙嫁给个乡下穷小子受尽苦难。
    “妈,你放心,结婚这种大事我都听你和爸的,”钟梨翻了个身趴在老妈腿上,“等我顺利返城了再说结婚的事,现在还早着呢。”
    “肯定能顺利返城的,你下乡也满两年了,今年工农兵大学生肯定轮得到你,”丽梅小声道,“你放机灵点,给你们大队干部送点吃的喝的,再不送点钱。”
    “别,我们李大队长虽然人比较混账,但是从不受贿,这方面还算正直。”
    “你这孩子就是太天真,”丽梅指了指隔壁屋,“副厂长家的外甥在小县城当干事,上回选拔成工农兵大学生就是走后门送了礼,听说那种小县城走后门的事比公社生产队还猖狂。咱也不多说,这次过年回去,你把你爸书房里那两条烟两瓶酒拿走,和你们大队干部搞好关系。”
    “不要,”钟梨嘴硬着,“别的地方我不知道,我们公社的干部都挺好的。妈,你放心,下半年工农兵选拔我就算不送礼也能选拔上,同一批还留在乡下的知青们就没有比我更优秀的。”
    丽梅对着倔脾气的女儿无奈摇头,这死孩子,油盐不进。
    ? 第46章
    钟梨在乡下倒也勤快什么活都干, 只是一回了家便跟那公主似的十指不沾阳春水。
    上辈子离婚后儿女都不跟着她,想回家找爸妈却又拉不下脸,最后独自一人提着行李箱整日住在家附近的宾馆。
    离婚时已经30岁左右, 没文凭没工作经验,胆子又小又自卑, 找工作也找不到, 便只能去餐馆里给人家洗碗。
    某天丽梅过寿, 老两口在餐馆办了酒席请了同事们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钟老头吃到一半去方便,经过后厨便看到蹲在地上洗了一澡盆的碗筷的钟梨。
    多年未见,钟老头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不争气的女儿。
    父女俩面面相觑,爱面子的钟老头气得拽着女儿的衣领从餐馆后门偷偷跑了出去,生怕同事们知道自己女儿如此落魄。
    从那以后钟梨又有了家,老两口除了骂她识人不清嫁错人倒也没说其他扎心的话。
    上辈子离婚后让钟梨意识到了除了父母,没有人是真的对她好, 就算是生的那双胞胎儿女也不把她放在心上。
    如今重生回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钟梨一万次痛骂自己上辈子没听爸妈的话。
    “你爸买个鱼买到哪里去了, 怎么还不回。”丽梅边在厨房煮饭边痛骂老伴儿干活不靠谱。
    那边钟老头正在菜市场摊子前排队。他们这里是大城市, 什么政策都走在前头, 生活方面也比小城市好, 各种水产品倒是不缺供应。
    只不过不缺供应也同样不缺人,菜市场卖鱼的摊子前挤满了人, 钟老头这种老老实实排队的很快就被挤在后头。
    老头子自诩为知识人文明人, 拉不下面子和一群人挤在一起推搡,却又着急想买鱼, 急得在后头直转悠。
    眼见一条条大鱼被人给挑走, 钟老头手握着几张鱼票不知该如何是好。
    “叔, 来买鱼?”旁边的蔬菜摊上,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提着公文包和钟老头问好。
    钟老头扭头一看,是新街煤厂的张副主任。
    姓张的小子和卖鱼的职工认识,有这层关系在,钟老头很快就提着两条肥硕新鲜的大鱼出了菜市场。
    家里几样小菜都做好了,就等着这条鱼了。钟老头提着鱼回家后,马上把菜市场的事情给说给媳妇儿女儿听。
    “人家小张尊敬我这个长辈,懂礼貌,真是个好小伙子。”钟老头对其赞不绝口,只想马上把人家弄进门当女婿。
    “就是年纪大了点,”钟梨撇嘴,“听妈说他都快30了,岂不是整整比我大了十岁?”
    “男人三十正年轻,”老头子训诫女儿,“找男人就要找这种工作稳定人又老实的。”
    钟梨这回倒是没反驳,“婚姻大事都听你们的,不过不急于一时,还是等我返城后再说,我户口现在还在乡下公社呢。”
    “肯定能顺利返城的,过了年又是一届工农兵大学生的选拔,你肯定能选上。”钟老头对自己女儿有信心。就算选不上也没啥,钟老头自己就是知青办的,只要女儿能回程,到时候走走关系给女儿安排个工作不是啥难事。
    等一条大鱼炖好,一家三口围在一桌吃饭聊天。钟梨她老妈手艺不算好,钟梨挑剔着评价了几句遭到了老爹老妈的混合双打,便再也不敢多嘴,只敢老老实实坐下吃饭。
    “经常在信里面听你提起一个叫段浔的,”丽梅收到老伴的眼神示意,旁敲侧击道,“那小子对你挺好的。”
    “嗯,他人很好,就是性子皮了点,和小孩子一样。”
    “他对所有人都那么好?还是只单单对你一个人好?”丽梅笑了笑,问道。
    老妈意有所指,钟梨也不再藏着掖着,老实答道:“他……他应该是对我有那方面的心思。”
    钟梨认真想了想,又说,“不过我不会犯糊涂嫁给他的,嫁到乡下以后回城就难了,我不会那么蠢。妈,你们放心,婚姻大事我都听你们的。”
    女儿思想上这么成熟懂利弊,老俩口心中开心,直夸女儿长大了懂事了。
    “来来来,吃菜。”两口子夹了鱼肉夹了蛋就往女儿碗里塞。
    清炖的偌大一个鱼头,也全塞到了钟梨碗里。
    刚回家就是受宠,一桌的菜都吃不完。
    第二天大年三十,钟梨跟着爸妈在家炖猪头吃猪舌。
    大大的红蜡烛摆在灶台,祭奠灶王爷的猪头肉被钟梨偷偷割下一块来吃。
    再过几天又要走亲戚互相串门,丽梅让女儿这几天穿新衣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给自己长脸。
    有钟梨这种在家过年的,也有一群人在外运货不能及时回家过年,段浔就是这样的人。
    正月初一,段浔仍旧在外面跟着跑车,没来得及回家过年。
    往年过年段浔都是和陈婉婉一起过,今年陈婉婉结婚了和自己生疏了,段浔回不回家倒是无所谓。
    “看样子回家过年得正月初六了。”阮凌抽着烟坐在馆子里,又叫来了几碗馄饨。
    阮凌管理着车队一百六十多辆车,这个季节拉煤拉建筑材料简直要忙死,过年不回家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一群司机聚在一起抽烟喝酒,段浔既不抽烟也不喝酒,专心吃着馄饨。
    在那些司机眼里,段浔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如果不是跟着车队,这辈子都下不了几次馆子。
    馆子里人挤人,段浔坐在板凳上翘着腿,吃了一碗又一碗的馄饨。
    阮凌数了数,这穷小子吃了五碗馄饨还意犹未尽。
    小小的国营馆子里因为这群司机的到来而充斥着难闻的气味,馆子里留守的一个做馄饨的师傅皱着眉看着他们。
    段浔嗅了嗅身上,其实还好,他在这群司机里算是爱干净的了,每天都要擦身。不过在外跑车条件艰苦,吃住在车上,总归是没有在家来得干净。
    “老大,大城市就是好,馄饨里面还放虾米皮。”段浔又端了一碗馄饨挤在阮凌身边蹲着说话。如果不是因为在外跑车,他一辈子都不知道虾皮是什么玩意儿。
    阮凌轻飘飘看了这穷小子一眼,嗤笑了声,“今晚卸了货人家老主顾要请我们吃大餐,你肚子现在省着点,别到时候吃大餐都赶不上趟。”
    他们这种跑长途的司机很受尊重,老主顾们请吃饭包红包是常有的事,也就段浔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吃个馄饨就跟吃了山珍海味似的舍不得停嘴。
    段浔顿时有些沮丧,早知道晚上还有大餐吃,他刚才就不应该吃这么多馄饨。这下可好,肚子都填饱了晚上该吃不下了。
    阮凌抽着烟不知道在想啥,段浔蹲在旁边同样发着呆。
    现在他们所在的这个大城市是钟梨的老家,段浔发着呆在想钟梨。
    吃完饭车队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市区,光是卸货就卸了一下午还没完。
    这边在卸货,那边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很多市民排长队要买煤。
    同一时间钟梨家被邻居叫了出来,大家推着厂里弄来的架子车要去买煤。
    “听说今天新街煤厂新来了一批煤,更耐烧。”邻居们吆喝着钟梨一家子去买煤。
    丽梅不肯错过,拿着借来的煤票带着老伴儿就要出门。
    钟老头嫌太吵太闹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丽梅便拉着在沙发上混吃等死的女儿出了门。
    钟梨懒洋洋地靠在老妈肩头,对这种事丝毫不感兴趣,“妈,大冷天的排队买煤干嘛,先找别人借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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