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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公养妻手册(重生) 第19节

    眼见嬷嬷讶异,她连忙小声道:“我不做别的,我是想请教请教……侍奉。”
    寻常女子出嫁,母亲都会教导教导,可饶是经验丰富的沈姨娘,也教不了她该如何侍奉宦官,哪怕大家都知道个大概,可真要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加上顾玄礼又同寻常宦官不同,别人笑起来是因为高兴,他却可能是想杀人,所以如果有前人上过他的塌……她也好取取经,早做准备。
    孙嬷嬷了然,随即看了眼周围,讳莫如深道:“督公从未……起码从未往府里带过女子。”
    “夫人不必多担心,”孙嬷嬷以为林皎月心中害怕,不想侍奉,便小声安慰她,
    “督公事务繁忙,平时连回府的时候都少,哪怕回来,也就偶尔在后院待几日,极少极少时候才有空闲回主屋住一住。”
    也就是说,他其实没什么工夫碰林皎月,先前不叫她同寝,可能不是假话。
    林皎月捧着碗,也不知该庆幸还是愁。
    经历过前世,她心中对男子的情爱其实已无多少期盼,罔提顾玄礼可能根本没有这种东西,但她心中清楚,她无法靠着自己一人,去抗衡这庭院深深的高门大户。
    她想越过南坪伯府,护住祖父母弟,想推开宣平侯府,叫对方不要祸害自己长姐,更想狠狠打李长夙一巴掌,发泄前世一整年的悲愤哀怨,但她做不到。
    无权无势,无钱无人,连出趟门都够呛,长到如今年岁,最大的财富是那一百零八抬嫁妆,而且大部分还是顾玄礼替她要来的,如今也充了督公府的库。
    她如今可以依仗的,只有这位督公,而且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
    林皎月纤细的手指盘紧碗壁。
    孙嬷嬷见她低落,想了想,终是忍不住悄声提点,如果夫人想多了解督公,可以向督公身旁的梅掌班请教。
    林皎月迟疑一瞬,认真点点头。
    本以为见梅九很麻烦,没想到中午,恰好顾玄礼被诏进了宫,梅九单独留在了府内。
    听闻林皎月来意,梅九以为自己被督公折腾出了幻觉。
    “夫人是问……督公喜欢什么?”
    林皎月撑着端庄,假装不知道这人也看过自己被顾玄礼抱着呜呜大哭的场面:“没错,督公终日辛劳,我既然进了府,便想着能不能做些事,叫督公欣慰高兴。”
    看着眼前只有十六岁的小姑娘,梅九睁大眼,脑海中只有,督公说夫人胆子大,果然所言非虚。
    他想了想,真诚提议:“督公喜欢杀人。”
    林皎月:“……”
    梅九咳嗽两声:“那除了杀人,就……喜欢下雨天吧。”
    毕竟下雨天爱杀人,不也就等于喜欢下雨天吗,梅九觉得自己换算得没有问题。
    况且除此之外,督公哪还有什么喜欢的?喜欢发疯也不算啊。
    林皎月若有所思。
    而很喜欢杀人的顾玄礼,此刻倒是身如修竹,怡然自得地穿过皇宫,一路昂首阔步,不论是皇亲贵胄还是当朝重臣碰上,他都眼眨也不眨,目下无尘地跨过去。
    被他忽视的人只有将恶狠狠地咒骂咽回肚子里,盼着这狗东西早日归西!
    文帝约他在椒台殿见,这是段贵妃的寝宫,可段贵妃今日却没在殿中。
    文帝衮服冠冕衬着年轻英俊,颇有威仪,见了顾玄礼,却比谁都更快地红了眼,一把起身,从上首走下来。
    “督公,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顾玄礼没说话,侧目扫了眼周围,宫女内宦们战战退了下去。
    所有人都想,自成婚后,这还是督公第一次进宫来,督公今日定是要大发雷霆的,就连文帝心中也有忐忑,面色从刚刚开始便一直僵硬着。
    他心中纠葛,顾玄礼若是殿前失仪,他自当有借口再惩处人一番,可又害怕顾玄礼的失仪没个限度,真叫他这皇帝下不来台。
    谁知顾玄礼神色自始至终未变,待众人走后,才微微欠身:“陛下已是独当一面的明君了,这般情感外放,小心被奴才们看了笑话。”
    文帝赶忙摇头:“我与督公的感情岂是旁人可以领会的,贵妃也因着担忧督公遇刺,一病不起,今日本想同我一道来见督公,都没能起身。”
    顾玄礼笑了笑:“奴才谢陛下与贵妃娘娘体恤。”
    口口声声奴才奴才,却也没劝勉自己要自称一声朕,文帝垂眸隐去眼中波涛,叹了口气:“就怕好心办了坏事,这次赐婚,也让我与贵妃忐忑不已。”
    随即又是一顿卖惨,说那些大臣逼得自己与贵妃都睡不好,且贵妃回头又怜惜,督公确实孑然一身已久,才动了赐婚的念头,可谓是一波三折。
    “督公心中,可还有怨?”说了一通,文帝小心翼翼地试探。
    顾玄礼想了想今早看到的画面,他的小夫人虽然心眼多还白嫖他,但蹲在花园中逗猫的画面,倒也浑圆……好看。
    与其杀了大闹一顿,让旁人顺心,养着叫自己赏心悦目,给旁人添堵确实更好。
    他便道,奴才不怨,多谢陛下娘娘,奴才才能得此贤妻。
    这便是……不计较先前赐婚之事了?
    文帝见他满脸真诚,一口气猛提,终于颤悠悠松开。
    加之早时听到他陪夫人回门又夺嫁妆,看起来好似真挺喜欢的,这才完全放下心来,义愤填膺地说起了洒金巷的刺杀案。
    年轻的皇帝已经查清缘由,原来是他的瑞王叔早早豢养了一批武艺高强的死士,见此次宁王世子对督公有怨,便趁热打,派出了一队人马借刀杀人。
    顾玄礼安静听着对方满口为他不忿,又无能为力,看了半晌皇帝精疲力尽的演说,才慢慢点了点头,总结:“瑞王果真其心可诛,长此以往,不仅对奴才,更是对江山社稷都有威胁啊。”
    文帝热泪盈眶,就是就是。
    顾玄礼终于搭茬,这个活,便等同于接下了。
    无所谓是谁要杀他,反正瑞王,早晚要死。
    顾玄礼这厢刚要告退,殿外突然刮起大风,眼看要狂风暴雨,文帝犹豫了会儿,便问他可要在宫里歇下,正好也可以等贵妃好转了见见。
    顾玄礼身上的骨头已经隐隐作痛,便勾唇笑了笑,谢过了文帝好意,拂袖离去。
    文帝笑容僵了僵,转身进了殿内里间,段贵妃倚坐在床头,面色微微泛着白,见他来了,谦卑柔美地看向他。
    文帝原本心中的些许埋怨,渐渐被安抚下去了。
    罢了,他想,连自己都忌惮顾玄礼这把刀,又何必勉强段贵妃时刻坚强。
    他抚着段贵妃的乌发,有一下没一下地喃喃:“若非陆将军戍守边关难得回京,朕何至于……连把趁手的刀都没有呢。”
    顾玄礼出宫时,天下瓢泼大雨,他全身的骨头没有哪一块不疼,特别是脑子里,似乎有什么要炸裂,所以他没有骑马,也没有上下马车,而是一步一步走进了雨幕。
    冰冷的雨水极好地麻木疼痛,一如十五年前他倒在血泊里,浑身骨头都碎裂时那般,雨水冷着,就不那么疼。
    可还是疼啊,不仅仅他一个人疼,这么些年来,死掉的那么多人,他们的疼,都在他身上啊。
    雨水顺着顾玄礼的脸凝下来,从尖瘦的下巴落上湿漉漉的衣襟。
    他咯吱咯吱地磨牙,心想,要不现在就去瑞王府杀人吧?
    说去就去,他晃了晃脖子,迈大步子,绣着金边纹缕的黑靴毫无顾忌地踩进脏污的水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疼出了幻觉,他在路过洒金巷的时候,向来空荡荡的巷口,今日却站着个举着伞,一身鹅黄水仙散花裙的小姑娘。
    作者有话说:
    皎皎:我是来谈恋爱哒!
    梅九:(突然预感不妙怎么回事)(身后督公拔出了40米长刀)
    第18章 教训
    林皎月举着伞,冒着大雨跑向顾玄礼,裙摆如水中的鱼尾,波澜晃动。
    “督公,您怎么淋着雨回来呀?”
    她小口小口喘气,把伞举到顾玄礼头顶,抬着胳膊努力替他挡雨。
    可一把小伞挡不住两个人,甚至挡她一个都够呛。
    走近了,顾玄礼才看到林皎月的黑发已经湿了大半,黏在她的脸上,像不知餍足的蛇缠着冰冷的白玉,而她的身子是另一块更完整,更婀娜的玉。
    顾玄礼垂着眼情绪莫测,阴翳的眼瞳,比她的黑发还要黑。
    林皎月顿了顿,刚刚怕被雨声盖过声音,所以拔高了几分,此刻微微弱下去:“督公,不回府吗?”
    她的试探很轻盈。
    “你在做什么?”顾玄礼的声音比平常低,但因着语气冰冷,在喧嚣的雨声中如若雷震。
    林皎月有些害怕,但还是诚实道:“我在等督公回家。”
    顾玄礼缓缓咧开嘴角:“在巷口等,真殷勤啊,可旁人怕咱家,搬出巷子,不真代表整条巷子都是咱家的。”
    林皎月早就做好了被冷嘲热讽的准备,毕竟早上他们刚刚不欢而散,所以对方此刻说什么,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她也没有领会顾玄礼看向自己的眼神,像个喋血的野兽发现了新猎物,正一寸一寸地扫视衡量。
    她认真道:“我怕督公坐马车或者骑马,到府里就直接回后院,见不到您了,所以站在前头些等。”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心眼儿,也不演了,直接就告诉了他,她想被他看见。
    顾玄礼闻言顿了顿,像发现了有趣的猎物,嘴角咧得更开,
    他终于伸出手,捏住了小姑娘纤长细嫩的颈脖。
    “林皎月,你真的很大胆。”
    他磨牙低语,疼痛让他觉不出自己使了多大手劲儿,但他看见,这个大胆的小姑娘终于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浑身的骨骼都在战栗,在叫嚣,让他快点捏死眼前这具脆弱的身体。
    可他又看见,林皎月脸上没有惊讶,也没有惶恐,甚至举着伞柄的手都没有颤抖,只红唇翕合,有些难撑地将手抵在了顾玄礼的肩头。
    她的力道轻轻的,比打在他们身上的雨都要轻。
    这算什么反抗?
    顾玄礼凑近逼问她:“真不怕咱家杀了你?”
    林皎月艰难抬起眼,目光却炽烈,艰难地喘着气,一小口一小口地回答他:
    “我是督公的夫人,当然,不怕督公呀。”
    顾玄礼微微睁眼,手掌宛若被灼烧,不经意地松开。
    林皎月得到松气,说不上是被雨浇得,还是汗浸透,整张脸泛着惨白,踉跄两步,栽上顾玄礼胸膛。
    小姑娘的身子在冰冷的雨天,靠过来时感触更清晰,她比猫儿还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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