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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你是不是预备和旁人睡?

    转角小巷,昏黄灯光。
    一白发苍苍的老爷子坐在藤椅上摇摇晃晃,陈旧收音机放一首风靡一时老粤剧,咿咿呀呀唱不停:“情如海,义如山,孰惜春意早栏栅,虚荣误我怨青山。”
    在这嘈杂纷扰,灯红酒绿间格格不入。
    他支一小摊,白布红字写上“徐记糖水”便是招牌,一扫笔走龙蛇手写茶单:绿豆沙,猪脚姜,番薯糖水,泮塘马蹄爽,椰汁龟苓膏,尽是本港老牌特色。
    老爷子手上一把济公蒲扇,赶走灯下飞蛾:“去!去!”
    脂粉风尘夜里,走来一道清隽萧朗的人影,定睛一看,正是李行。
    他出声:“一份海带绿豆沙,一份冰糖炖雪梨,带走。”
    老爷子带上老花镜,抬眼看他:“又系你呢小子,又饮醟咗(喝多了)?”
    李行笑一声:“今日冇饮。”
    老爷子在尖沙咀做生意四十年,各路神仙都见过,一双火眼金睛立马看穿:“冰糖雪梨,买给妹仔?”
    李行点头:“是。”
    “女仔都中意饮甜嘅。”老爷子一手摇锅,一边讲话:“我年轻时追女仔也带佢(她)饮甜点。”
    李行声调一沉,忽问:“后来如何?”
    “佢系前方歌厅舞女,艳压群芳,人人追佢都请佢饮酒。但佢只中意我冰糖雪梨,讲比酒好啊。”
    老爷子笑得感慨,徐徐道来,讲他凭一碗甜水胜过千金黄汤,抱得美人归,又讲诸事易变,人难如旧。
    一叶轻舟去,人隔万重山。
    青葱岁月难回首啊。
    香港夜漫漫,这红尘千万里,谁没有一段过往旧事,感叹人世无常,那口中佳人,如今又在何方?
    老爷子将两份甜汤打包好,仔细迭两层,再递他,好言劝:“珍重当下。”
    话音未落,收音机哀怨女声正唱到。
    “——怜无限,爱无限,愿为郎君老珠颜,劝君莫被功名误,白少年头莫等闲。”
    又接男声应和:“柔肠寸断无由诉,笙歌醉梦闲。流水落花春去也……”
    李行答一句“好”。
    再回楼上。
    舒窈浑身发热,正抱住马桶大吐特吐,眼冒金星,胃里翻江倒海。
    她将外衫脱掉,只留一条吊带齐臀小裙,一片白净雪肤,袒露无遗,如桃圆润的小屁股撅在马桶前,左摇右晃。
    李行额角青筋一鼓,按耐住呼之欲出的火气,将她提起,一张娇娆面,涕泪纵横,尽是铅粉,他用热水沾湿手帕,仔仔细细擦干净她涂红抹绿的脸。
    又接一杯温水,喂她漱口,哪知她醉成傻女,咕噜咕噜咽下肚。
    不算完,她又仰起白净无瑕的俏脸,红润唇开开合合:“要…我还要…”
    引人遐想一句话。
    李行头疼不已,憋住满腔欲火,压眉,闷声:“起来。喝点甜汤。”
    “热——我好热!”舒窈浑身如火烧,烫得似发烧。
    李行愣一下,立马意会,面上阴沉:“你酒是谁给的?”
    你问一个醉客酒从何来?谁会知晓。
    即便她不答,李行也猜到叁分,眼中阴鸷,捏她下颌,看她梨花带雨,春情四溢,红霞满面一张脸:“我今日不来,你是不是预备和旁人睡?”
    舒窈眼底水光潋滟,哪会开口?只顺藤摸上他,双手环他脖子,吐气如兰:“我好热…救我,热死了——”
    “舒窈。”李行一下拂开她,心急火燎的一个人,此刻定心凝神,非要逼问个仔细:“说清楚,这酒何人递你?”
    舒窈热到发疯,全身如蚊爬,又痒又麻,她挨着李行,哭哭啼啼,不知如何纾解,全凭本能贴近他,水蛇腰上下扭:“我难受……帮我——”
    李行凑近她,漆黑的眼珠如风霜掠过,忽然问:“我是谁?”
    “不…不知道…”舒窈心急如焚,哪管眼前人是何,总之能救她。
    怒火攻心。
    李行一下气到笑,恨不能一把掐死她:“好!好一个不知道。”
    “看来大小姐只凭脑袋记不住话。”
    李行反剪她手,将她压下,掀开裙摆,褪下内裤,伸指往下一探,满手湿润水迹。
    注:
    黄汤:酒
    唱词出自于粤剧——《凤阁恩仇情未了》1962年。
    出现的这些糖水都是真的,但是除了冰糖雪梨我一个没吃过。
    写这篇文章查了很多资料,好羡慕在广东香港的姐妹们。
    本篇文章也要提醒一下现实中的姐妹们,去酒吧千万不要喝别人递过来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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