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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它倒退的方向,正是冲着.......雪千寻。
    第115章 .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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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千寻其实蛮喜欢穿红衣,这习惯记不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抵是十几岁时被打的满身创伤还要侍奉,是故而一次穿上大红衣袍掩去血迹。她在别人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当时的模样,妖如精魅,很好的隐藏了骨子里的不甘,于是这大红便成了她生命中的主色调之一,是衣着,是血,也是命。
    但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大红色,她回想起溪谷中那条血红的蛇,把颜色转嫁到自己身上,必然不怎么美观。当然这还在其次,雪千寻记性向来不错,师父大人的话更是犹在耳边。
    “这东西上了蛇身还是好的,毕竟蛇性凉,若是到了人身上,随血液相循,只怕而三日便做个毒人,个把月便要去和阎王作伴了。”
    那东西仍在挪动,但速度已经快了许多,它的视觉并不怎么好,更多的是靠着温度和气息的感知,喜欢寄生于其它生物之上。它之前飞速后退的时候方向还有些偏斜,离着雪千寻近了越发摆正了身子,目标已经十分明确。顾长风在一旁瞧着急的瞪圆了双眼,拼命调动内力想要逼出体内的毒素,只是想当初以东方黎的武功和抗毒性碰到了那蛇的一点点都要麻痹片刻,更妄论他被淋了满手的毒酒呢?
    好在它挪动的很慢,慢到雪千寻还来得及思考,来得及权衡利弊。这命运曾予她太多世人所谓的不公,倒叫她学会了一件事,便是凡是所遇,皆求所得,既然不可避免,总要寻些好处。若是被这东西上了身会有什么好处呢?做个毒人,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尤其是在这种境地,做个个把月的毒人,更是能为教主做许多事情。
    但还是会感觉有所遗憾的;
    ——她看着那黑线蹭到了木榻边,弓起身子搭上了下沿。
    或许再也不能拥抱那个虽不主动却也不再拒绝的人;
    ——她看着那黑线榻出个黑色的不知是头是尾的东西。
    而且她也不想让那个人看到自己浑身血红丑陋可怖的样子;
    ——她看着那黑线拉成长长的一条,缓缓移上了薄褥。
    她忽然有些期盼东方黎不要来救她。
    雪千寻最后扫了一眼对面的两人,视线在强运内力脸色深红满头大汗的顾长风身上停了停,然后闭上了双眸。
    世界在此刻变得安静,又突然变得嘈杂。
    那木屋的窗子被“哐”的一声撞开,一个白影缩成一团打了个滚钻了进来,她明明有些狼狈,速度却出奇的快,一只手搭到雪千寻的肩上,就势往后一拉,反手推力轻而易举的解开了穴道,又微微倾身,恰好让四肢无力的雪千寻趴到她背上。
    她身上有好闻的檀香味,肩膀单薄偏生又可靠,永远笔直的身躯此刻虽然弯了腰却依然让人觉得挺拔。雪千寻努力睁了睁眼,却没有睁开,只觉得眼角有些涩意,一直绷紧的神经瞬间松懈了下来。这声响虽然只是一瞬,但声音却不小,外面的人又岂会听不到?早先跟着向问天守在门外的人立刻推门进来,那为首的人一见榻上白衣人的模样,大吃一惊,当下就要大喊,只是那张嘴刚刚张开,脖颈立刻便被一根钢针穿过。东方黎单手护住雪千寻,又飞快甩出一根连穿其后二人,却没来得及堵住第四人的喊声。
    那声音蕴含着恐惧颤栗,只喊出四个字来:“东方不败!”
    世界在此刻变得嘈杂,但雪千寻却觉得突然安静了。而这份安静从来都只有这一人能给,这次她来的有些早,但却好及时。雪千寻从来没有这般感激过上天,竟给了自己机会让自己可以继续留在她身边。
    “那有毒的黑线。”她趁着自己还在清醒提醒了一句,东方黎进屋时便觉得味道有些奇怪,其后又发现自己一番举动过后身前的二人竟然毫无动作,一经雪千寻提醒便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那东西的苦头她也算是吃过,当真十分危险,一时也顾不得先去处理这屋里屋外的人,借着影绰的烛光搜寻。她进来的时候动作太大,又踢翻了被褥,如今一时竟也没瞧见那黑线在哪,她目光落到打碎的酒壶上,微微皱眉,猛地用脚尖挑起了薄被,那被子在空中一翻,正有条黑线附着上面。许是因着有雪千寻的体温,它还拼命的往里面钻着,东方黎看在眼中心下一寒,摸出一根钢针便把它钉在地上。只是还未待她再做举动,那黑线便使劲挣扎了两下,碎坐两截,更可怖的时那两截分别向不同的方向移动,到好似各个都有神智。
    东方黎总算明白了当初东方云飞为何要把它封起,转身把雪千寻放下让她好生靠在墙边,自己解下了腰间的玉葫芦。那里面有半葫芦的今醉,还是从溪谷中带出来的,自从大阵被触发直至今日,未饮一口。这玉葫芦却是她当初仿着东方云飞的葫芦做的,从未拿出来使用过,直到东方云飞的玉葫芦封了那黑线,她才偷摸翻出来装装酒,再不怕不小心放在一起被师父知晓。
    她把葫芦握在手心里,冰冰凉凉的,这玉质与碎在地上的那个一模一样,让她有些沉闷,也让她更为冷静清醒。或许这便是命运,从她选择离开崖边来救回身后的人的时候便已经决定,上天就要她在今日便与那个人作别,连带着星星点点的回忆和痕迹,分毫不愿给自己留下。她左手轻轻把葫芦盖推开,右手指间依然现出个刀锋,不急不躁的把两条黑线都挑进了葫芦里,盖上盖子,轻轻摇了摇,挂了回去。像是在抿着唇听着屋外的声音,瞧着呆立在那里神态各异的两个人,眼睛却里有些空洞,过了片刻又回复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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