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 太子妃娇养日常

太子妃娇养日常程鱼免费阅读(95)

    长乐自己曾多次视人命如草芥,如今一朝困于浅滩,成为了砧板上的肉,这样的滋味让她心中不宁不定,生出了一种近乎疯狂的惶然。
    她不想死,她极怕死,哪怕尊严折尽,她也绝不想在这里丢了性命。
    长乐面色几变,最终却生生忍了下来。可到底养气工夫并不如何,即便是强作压制,也多显出一种狰狞的压抑悲怒来。
    你远途而来,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一桩事?
    长乐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道:娘娘是尊贵人,妾不忍让一......一不明不白之人在此污了娘娘的地界儿,所以才会冒犯而来,妾绝无他意,也绝不敢对娘娘心存不敬之念。
    这几句话一看就是让人教过了,长乐才挨了打,这些话又说得口不由心,因此说出的话音儿便显出了些滑稽的瓮声瓮气和磕磕巴巴。
    可其中的恶毒和心念还是瞒不过人的。
    你也不必将话说得这样好听。苏绵冷冷一笑,兀自慢慢喝了口茶,压了压心里不平的火:本宫这几日对你了解的也不少了。虽为公主,不学无术,无德无才,根本就块朽木。连你们乌婵里头的文化知识你都不见得能够学通,更莫说这中原学识了。你这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磕磕巴巴,可见口不应心。让本宫猜猜,这大约是你们乌婵那位林美人教给你的,对不对?
    长乐大惊,又心无成算,一时被苏绵猜得这样准确透彻,便讶然道了句:你怎么知道?!
    还真是个蠢货。
    苏绵撇撇嘴,呵呵道:你们这一出又毒又蠢的戏码在我们中原的戏台子上也算随处可见,也就是乌婵中人见识粗浅,才会被这样的计谋迷了心窍。
    长乐自知失言,满脸懊恼地低下了头去,半日都不再言语。
    让我猜一猜。苏绵站起身来缓缓迈步:你所以趁着你王兄不在远道而来一定要在我这里抹黑甘后,就是为了让我听信谗言,将她赶出府去,或者就顺了你们的意,将她交给你们处置。这之后,即便乌婵王回来,甘后生死已定,你们再进些谗言惑语,不愁这事过不去。死了的已经死了,活着的才是你们王上的心头宝。你那位林美人林姐姐没少教你该如何与我言语,该如何明着暗着挤兑陷害甘后吧?
    你胡说!我......
    苏绵见她说到底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也懒得再和她多费口舌。
    我就奇怪了,甘后如此一个温雅贤淑,仁厚良善之人,居然屡屡被你们这些鄙贱无德,满心阴毒的东西阴谋陷害,真不知是天道不昌,还是人心蠢钝。如此亲小人,远贤良,你们乌婵从上到下还真是颇有眼光。
    这一番话说出来,长乐这边且不说了,洛檀就自觉脸上火辣辣地难堪。
    苏绵这一字一句,字字戳心,般般都往他的脸上打,真是半点脸面都不留。
    洛檀苦笑着阖目长舒了一口气。
    眼下看来,这位太子妃娘娘的娇蛮任性真是半点也不输人哪。
    你莫不是认为那位林美人样样都是为了你好吧?苏绵哈哈一笑,用一种看智障的目光看着她:她处处地帮衬你,纵容你,容你为恶,容你阴毒,不过是将你当做了一件趁手的工具,帮着她在乌婵国中立足谋权。可笑你还觉着自己玉叶金枝,高高在上,到底也不过是个任人拿捏利用的蠢货。
    长乐倒是想反驳。可是一来她的汉话不好,实在跟不上,反驳不来。二来就是她心里也隐隐知道,眼前这位太子妃说得几乎都是对的。
    林美人想要甘后的性命,又不愿之后在洛檀眼里落得个恶毒的印象,所以她就利用你来刺激挑拨,想借着我的手,彻底除了这个隐患。你就够恶毒的了,可和林美人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说来这位林美人还是你王兄的宠妃,也真亏得他胆子大,日日夜夜将这毒蛇恶鬼留在身边,真是不怕哪一日他的利用价值尽了,再被一口咬死在温柔乡里啊?
    苏绵嘴毒起来还是非常毒的,这一句一句,将长乐也说得不由打了个寒噤。
    你有什么狡辩的,说来听听。苏绵重新坐好,一口气喝了半碗茶,然后静等着长乐后头的话。
    长乐几番开口,却毫无反驳的余地。
    说什么呢?这位太子妃娘娘将所有的真相都一一揭开,哪怕她长了十张嘴,这会儿也难说出一个不字来。
    未曾尝过如此憋屈滋味的长乐蓦地开始委屈落泪。
    一个是阴毒的蛇蝎,一个是无脑蠢钝的伥鬼,你们俩倒是绝配。苏绵可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心,她啧啧了两声,颇不耐烦地冷冷盯视着长乐:甘后也是倒霉,遇着了你们这些棒槌。
    苏绵还等着长乐反嘴,可等了半晌,就等来些毫无营养,毫无说服力的语气词,什么你胡说、才不是......
    苏绵撇撇嘴,觉着今日这一场简直就是毫无兴味的碾压场。她原本还以为这长乐公主多少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谁知道还真是没长脑子的纯坏啊。
    看来乌婵国的阴谋环境还是相对单纯的,简单来说就是从上到下都没什么脑子,可没脑子也碍不着心思阴毒,手段下作。
    这可真够膈应人的。
    就这么个玩意儿,林美人也敢派她出来打头阵......
    苏绵挠了挠脸,一时对林美人的智商也产生了一定的怀疑,进而对洛檀的心术也颇有顾虑。
    啧,这智商低还是祖传的啊。
    反正......我没有说谎,甘盈曾被人掳走,她就是不洁之身!
    眼见这话还能绕回来,苏绵冷冷一笑,还未及开口,便见侧门被人推开,甘盈从容地缓步走了出来。
    毕竟是当面说了人家坏话,长乐还是有一瞬的心虚的。
    但她很快调整了自己愚蠢的心态,摆出一副正大光明的正派嘴脸来:你虽然是我乌婵国的王后,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惑主媚上,更不能看着你污了贵人的宝地......
    接下来的话谁都没有再仔细听她说。
    甘盈抬目看向苏绵,浅浅一福,道:娘娘,她口中所言,皆不为真,我的确曾被人掳劫,可我没有为人冒犯,我没有。
    苏绵很不忍心看到甘盈眼下这样的神色。
    悲中含泪,看似坚强,实则已经摇摇欲落,筋骨俱碎。
    苏绵握了握拳,心里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只是道:我知道,这件事并不要紧,也无需多言,我眼下想知道的是,你当初所遭受的种种屈辱,有多少是为人所陷,有多少是为长乐公主和那位林美人所害。苏绵亲自执笔,笑笑道:你只管说,我一定为你把这些委屈都给讨回来。
    在此之前,甘盈曾想过无数遍自己今后的归宿和来去之路。
    清白二字,在她当日被人掳劫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肯信她半个字。
    但是苏绵肯信。
    甘盈忽然觉着自己极累极累。这一路麻木冰冷,她却在蓦临火光暖阳时便骤然失了独自挣扎消磨的气力。
    她的冤枉委屈终于有人可诉,有些情感早已死去,而有些感动心念从今日开始悄然萌生。
    听着前厅落地有声,字字血泪的诉说,洛檀只觉自己的眼角也痛得厉害。
    甚至有一瞬间,他几乎对甘盈,对苏绵生出了一点刻骨的恨意。
    这条路走了一大半,该错的都已经错过,却有人迫着他睁开眼,仔仔细细地去看,去听,去感受自己究竟失去了何等珍贵的东西。
    他该恨,该怪的有许多人,短短几息之间,他已经想好了许许多多对旁人的惩处。
    可哪怕千刀万剐,到了最后,最错的都只是他自己。
    第158章 不知羞
    先生, 甘后如何了?见谢元好容易收回了诊脉的手,苏绵便急急开口,询问究竟。
    在厅中明言冤屈, 又狠狠打了长乐几个巴掌后, 甘盈便吐血晕倒,一直未醒。
    能将往日所积的屈辱一一说出,又稍稍照着心意发散了些对长乐的厌憎和恨意,若照着谢元先头的话来说,这般喜怒尽发,也应当是一件好事来的。
    毕竟对于甘盈的身体来说, 如今是疏散大于忍耐压抑。
    但年少吐血,总归都是不好的兆头, 饶是信任谢老的医术, 苏绵仍是忍不住地胡思乱想, 时时担忧。
    如今吐了这口血, 这心腑才算是通畅了,不必担忧,不是坏事。谢元捋了捋长须, 偏头看了一眼又愧又怜的洛檀,心中暗叹, 但也没有多言。
    家务事纠缠纷乱, 最是难以理清,尤其是这些人的身份, 那更是牵连万般,外人轻易是掺不进手去的。
    谢元留了方子, 而后径自离开。苏绵多留了一步, 看了洛檀几眼, 最后撇撇嘴,冷声道:我观乌婵王日理万机,事务繁忙,这些侍候之人也个个身娇体贵,颇为贵重。我看不如就先将甘后交给本宫照料,如此,乌婵王也省心,本宫也安心。
    苏绵的话连讥带讽,字字迫人,满是嘲弄。可纵然洛檀心中此刻对苏绵心绪万般复杂,也是不敢带出来一点的。
    一来,这人记仇、护短得很,眼见着心思手段都不缺,又是太子的心上明珠,他不欲与陆钺为敌,自然不会稍有得罪。二来,便是洛檀心中对苏绵所为感激颇多。
    究竟再有难堪懊恼,洛檀也没全然昏了头去。若非此女对甘盈处处照顾,般般维护,只怕甘盈也难像现在这般重新寻到一点活下去的希望,生出一点对于生的惦念。
    孰是孰非,谁正谁恶,便是从前未明,今日也都被这当头一棒给打清醒了。
    苏绵本就打算着和洛檀好好地吵一架,谁知道人家听了她的话,仍是赔笑赔礼,半点都不接招,苏绵无法,最后被陆钺连哄带抱地哄了回去。
    洛檀既定了心,就不会一错再错,甘盈究竟还是乌婵王后,别有牵挂,我们不好替她做决定。陆钺将人哄回了房,抱在膝上一点点将这些事掰碎了讲给她听。
    苏绵自然知道自己不可能留甘盈一辈子,方才那般也多半是借题泄愤,连番试探罢了。
    失而复得,又多有愧怜,洛檀待她,会比任何人都要尽心。陆钺见她面色微缓,便将温热的茶汤递到她嘴边哄着她喝了几口:今日我们小主子一番升堂问讯,是非黑白立时分明,放心,乌婵王并非糊涂庸懦之人,甘盈若要留在乌婵,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再像从前那般难过。
    苏绵自然知道洛檀并不是一个真傻子,否则乌婵也不会是如今这般的盛象。只是人之喜恶,本就难定,先被迷心,继而惑情,纵然心里明白,也只一味地装着糊涂罢了。
    甘盈过往的那些苦痛,洛檀未必就看不明白。只不过那些伤痛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他自然不肯为了甘盈而舍弃自己的享受,舍弃自己的母后和妖娆妩媚的心上人。
    苏绵叹了一口气。医得了病,医不了命,他们再能帮衬甘盈,这一切也得甘盈自己做主。
    绵绵。陆钺摸了摸她的脸,见她目中藏忧,捏着她的下巴迫她与自己视线相对:甘盈之事,终是外事,若因她而让你日日烦忧......
    好嘛好嘛,我错了。苏绵立时打断了他后头的话。
    这人霸道得很,待她又有些近乎偏执的宠爱疼溺。她为了甘盈之事几番忧思,多次落泪,只怕他看在眼里,已经很不喜甘盈此人了。
    所以如今还依着她,由着她,也不过是再给她一些时间和机会。
    若再这般茶饭无心下去,他只怕都能做得出将甘盈立时送回乌婵国的事来。
    苏绵并不是自寻烦恼,自找苦吃的人,事情已经解决过半,她也不愿让这些事打扰了他们的生活。
    不必担心,即便是为了乌婵前路,洛檀也不会再对甘盈如何。陆钺给了她一个保证,倒是换得了这小丫头的眼笑眉开。
    近日是不是常常迷梦?陆钺忽然开口提及此事,苏绵怔了怔,心中有所忌惮,一时不知该不该说。
    前世今生,是幻是真,苏绵自己有时都颇为糊涂。她只怕有些事说出了口,会坏了如今这样温暖的幸福。
    天气冷了,你不在家,我睡不安稳。苏绵知道他大约是看过了她的脉案。近些时日她的确夜间多梦,虽不致伤损神思,醒来后也终究有些精神倦怠。
    前日睡梦之中看着了什么,为什么迷迷糊糊地喊手疼?
    苏绵猛地看向他,支支吾吾半晌,脸都红透了,也没有说出个一二三来。
    陆钺笑笑,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苏绵双眼圆瞪,继而惊讶新奇,那之后便羞得连头也抬不起来。
    是真的手疼,还是残梦未醒,隐有知觉?陆钺将她的手合于掌心,话问得很正经,可看她的眼神和有些动作就不那么正经了。
    他本就生得极为俊美,只是面容偏于矜淡冷傲,便如寒山上出鞘的冷剑,锐利得教人心中生寒。
    可他每每看着自己,眉目之间却满是怜惜的温柔,其间情意深切,不必追问,两心已知。
    苏绵偎进陆钺的怀里,不肯再说梦中之境。是羞怯,也是惧怕。
    她怕如今这般,不过他们二人的一场美梦,一旦道破,一切无踪。
    如今她记忆最为深刻,也颇是清晰的便是那一场场在现代家中所生的梦境。那些梦境像是被她遗忘了的过往,也似是二人借梦而返,借位诉情。
    在现代的家中,她仍是一身现装简便,而陆钺则是锦衣绣袍,就像他如今这般日常装扮。
    一个现代人,一个古代魂,一个活着,一个已经死去。
    苏绵遥遥望着,亲身走过,只觉那些仿佛都是真的。
    他游魂于外,日日守护,而她心虽有觉,却阴阳相隔,无从牵绊。
    而之后那些因缘交回,偶然相见,只仿佛是借位之后,一种朦胧而绮丽的幻象。脱离了那些梦境,他们一人一鬼,仍旧无从相守。
    苏绵如今只是想要知道,她还没有来到这个地方前,在现代的家中,是否真的存在着一个魂魄,日日凝望,时时相守。
    对于这些,陆钺也无从寻起。
    他之前从不信,也无需信这些缥缈虚无,可时至今日,他却只望着那些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情生爱,爱生妄,纵然有一日终归也要阴阳相隔,陆钺只觉自己也能做得出永脱轮回,世世相守的事来。
    梦中既是彼此,旁的也就无碍。只是梦境之中,陆钺隐隐能觉到梦中自己的心绪颇有些阴沉偏妄,像是打开了心底怜惜的枷锁,倒将他如今不舍不能做的都做了一回。
    从前我家中有一位云鹤仙师,只是后来不知何故忽然杳然无踪。苏绵握过他的手,带着些撒娇地轻轻摇了摇:若能寻到她,也许能问出一些事来。
    两人默契地没有将话说明,只是苏绵也不敢再这么和陆钺单独地关在屋子里。
    梦里的那些事她记得,陆钺显然也记得颇清,她实在是羞得厉害,心里也有些别别扭扭的害怕。
    我还要去帮谢先生制药。苏绵被他看得羞恼不已,强撑起气势来想让他打消眼下的坏主意:那可是很要紧的正事,不能耽搁的。
    她脸上肉嘟嘟的,身子也圆了一些,眉眼之间清丽明雅,纯得就像是一朵沾了露珠儿的芙蓉瓣,可偏偏被情念爱意浸染得久了,眼波流转间,娇娆清妩,惑人心神。
    她这样万般推却,怯生生又娇俏纤秀,让他心怜,又让他心疼。
    仿佛仍旧沉迷在那些荒唐绮丽的幻梦之中。陆钺哄她哄得温柔,沉迷之间,早早便失去了所有的章法。
    可他到底不是梦中那贪念无制的恶鬼,他要与她亲密无间,这些念从爱而生,为爱而制,他一时爱极了她,素来进退有度的人在她的事上,连半点分寸都拿捏不住。
    恋耽美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