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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娇养日常程鱼免费阅读(52)

    付鼎摇了摇头, 脸上虽然带着笑,却总给人一种看不透的莫测高深:敬与不敬不在行, 而在心, 我有心相敬, 太子殿下赏罚分明, 不至因此小事多有苛责。
    你到底想说什么?双福敛眉没好气地看着他:我可不懂你们这些人的弯弯绕绕,有什么话就摆明了说,要是遮遮掩掩, 我可就不奉陪了。
    付鼎又是一笑,单手支案微微前倾:宫中难得见姑娘这样的人。
    你这人说话奇奇怪怪, 阴阳怪气, 你就明说吧,跟我东拉西扯了这么多, 到底什么意图?
    没什么。付鼎随手将案边的药材收了,忙碌间他的目光轻轻带过门窗之外, 也只是微微一笑, 犹似未觉。
    如今东宫外松内紧, 很多事不必再像从前处处小心。这碗药也自然不必呈往苏绵眼前,才出了药房不久,便魂归花土。
    姑娘......娘娘,您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双福完成了自己今日的差事,便匆匆地去寻苏绵说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苏绵这会儿也是刚刚起身,正趴在软枕上解一个白玉九连环,闻言抬了抬眼,脑筋艰难地转动了起来:放心,这话不是说给你听的。
    啊?
    别理他就行了。苏绵撑手起身,大大伸了个懒腰:你若是实在讨厌他,我就另派个人去接这个差,左右如今这事已经不算重要了......
    不用。双福没等苏绵说完就摆手拒绝:我得看着他,他那个人瞧着好像是个好的,可其实心肝都坏透了,我不看着他,要是让他钻了什么空子,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双福越说越觉着这样很是妥帖:我不累的,娘娘不要担心,我肯定行!
    见双福这样,苏绵未及深思,便见徐嬷嬷进来禀事,说是侍候苏绵的医女到了,问她这会儿见不见人。
    苏绵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点头道:让人在外头等着,我这就去了。
    如今苏绵已算是前殿常客,她一路提着食盒往书房行去,绕过长廊时偶听着一声哀哀长嚎,未等她听个分明,那声儿就像是骤然被什么掐断,一时间什么动静也没了。
    娘娘当心脚下。承武垂目不着痕迹地遮了遮苏绵的视线,一路将人送到了书房外间。等人进了屋,他才黑着脸回头往发声处看去,而后气咻咻地撸着袖子去找人麻烦。
    这些人,处理个探子还这么大动静儿,要是娘娘在他这里受了什么惊吓,回头挨打的可不是这帮兔崽子。
    谈伯安与吴世元都是东宫常客,二人一为良师,一为益友。
    当日尚未入宫时,苏绵便与谈伯安甚有往来,亦尊他为师,视其为友。
    而吴世元此人则是个十分明晓分寸之人,苏绵与他虽然几无交集,但几句话下来,彼此间也算熟稔很多。
    娘娘所写防骗指南,臣与谈先生已经细细看过,不得不说,娘娘的见识心思,都是臣等所不及的。
    苏绵将食盒中的三碗果盅端了出来,示意吴世元二人可以自取:这都不是我想的,只是家中从前曾有精于此道之人,听说过一二罢了。
    果盅做得颇为精致,冰块打得细碎,各色鲜果杂烩其间,鲜香甜蜜,凉润沁口。
    吴世元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先把碗里头的糖水一口喝了干净,而后再慢慢地品尝凉果。
    这碗是我亲手做的。苏绵将一个白玉海棠盏递到陆钺手边,笑着和他说过一句,将要缩手时,指尖却被陆钺轻轻握了握:又碰凉的。
    就一点点。苏绵不好意思在这里和他多说,将手抽回后便安坐在了他身侧,想了想,她还是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陆钺抬了抬眉,想了片刻大约明白她是为何而谢,却只是笑笑,没有回应。
    苏绵自己捧着一碗枣子汤,一口口慢慢地喝着,听着几人一言一句地商议郝允升之事。
    解铃还须系铃人,上头那一位疑心重,又过好脸面,这事从外头发了,他估摸着一时半刻只会想着找补,实在找补不来了,才会推出一个顶包的。吴世元嚼碎了一个略大的冰块,说出的话也仿佛带了寒气:若他自个儿先动手清理,那可就省事得多了,到时就从识人不明变成了英明睿智,为了脸面,他也会将这事办得妥帖。
    一碗冰凉糖水进了肚,先头的那些个焦躁烦闷也都无声消散了开去。谈伯安搁了碗,闻言敛眉看了吴世元片刻的工夫,直将人瞧得极不自在,连声告饶,才沉声道:这事咱们最好是顺水推舟,不宜在其中显露过多行迹,不然......
    谈伯安不然之后的话,在座都心知肚明。他为人谨慎惯了,即便心中不屑,口中亦不愿以恶言相加。
    苏绵对宫中明里暗里的局势并不十分拿得准,因此只是竖着耳朵仔细听,仔细记,也在想着后头的路如何走才真正顺遂。
    那也得看傅家肯不肯出力,万一他们家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肯为了一个公主掺和到这些事里,和咱们东宫绑在一块儿,这事可不就得咱们自己办了?吴世元一摊手,心里对傅家的做派很是瞧不上,但也不能不说他们这当家人足够稳当。
    只是这稳当二字有时能扶大厦于将危,有时候却会生生地拖垮一个家族。
    他们会愿意的。陆钺侧头看了苏绵一眼,才开口给这事定了调:之后还有的磨合,傅彰为人处事有其独到之处,不要慢待了他。
    心知太子从不口出妄言,吴世元点了点头,没有再出言指点傅家,倒是谈伯安问了一句:到时我们在宫外找人演示娘娘所记的这些花巧戏法,娘娘可要前往指点一二?
    我?苏绵惊讶地看向陆钺:我如今能随意出宫吗?
    照规矩不行。陆钺逗了她一句才道:不过你若愿意,也不是没有办法。
    谈伯安摇摇头,没眼看自己这个号称不近女色的徒弟:长风早有了决断,这主意既是娘娘提的,那由你来跟进完善也没什么不好,全看娘娘愿不愿意。
    正事闲事说了一箩筐,最后敲定了苏绵出宫的日期,谈伯安二人才告辞退下。
    这一次出宫我不能陪你,宫中长日寂寥困心,你出去走走,也好散散心,也可回家去看上一眼。
    宫中有殿下,就没什么无聊的。苏绵见陆钺眉间隐有些忧困之思,只是片刻,便被他遮掩了过去。
    嘴这么甜?
    是真心话。苏绵主动坐在他怀中,笑着摸了摸他眉心那道浅浅的蹙痕:那些戏法我都是从旁处听说,真正演来总还需要不断练习完善,我不擅长这个,就是教我去指点,只怕也是外行指点内行,没什么大用。苏绵环住陆钺的脖颈,笑眯眯地在他脸上亲了下:谢谢殿下。
    嗯?
    一谢殿下将温致远温大人的女儿送到我身边,这是爹爹的一块心病,如今温嘉进了东宫,此后不必经受种种波折欺辱,我代我爹爹谢过殿下。
    今日见到陆钺为她安排的那位名为温嘉的医女,苏绵还没有反应过来,是徐嬷嬷帮着解释了一通,苏绵才晓得原来温致远最终还是被夺官问罪,他唯一的女儿也被充入宫中为奴。
    说来温致远此人忠诚耿介,当日爹爹若不是为了温家奔走求情,也不会这么快就和薛家对上,惹了皇帝生厌。
    但温致远是个清官,好官,从公从私,爹爹当日的选择都没有错,只是到头来,温致远还是获罪抄家,虽没有丢了性命,却也经受了不小的打击和挫折。
    温家的事到此为止了,回去与岳父宽一宽心,温致远如今境遇不过一时之厄,留得青山在,来日自有他施展抱负之时。
    二谢殿下处处想着我,为我安排出宫事宜,让我探望家人,看戏散心。
    谢完了?
    嗯。苏绵点点头,有些羞怯地低了低眉,但到底还是从着心意亲了亲陆钺的嘴角。
    她方才主动了一瞬,便被陆钺更深地抱进了怀中,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张开了嘴。
    我的绵绵心思灵巧,很多事你虽不擅长,但你所知的,我们未必能成,有谈先生在旁指点,你有什么话都可与他商议,这事我便托付给你,需要什么,想知道什么,都能与我说,也可和谈先生提。
    好,定不辱使命。苏绵拱拱手,似模似样地接了令。
    第82章 掌中花
    这不是苏绵头一回女扮男装, 只是这一回比上一次还在苏府时要更加用心。
    这倒不必了。徐嬷嬷将木槿捧来的布帛搁置一旁,笑对孙嬷嬷道:殿下吩咐了,差不离就成, 咱们也别太拘着娘娘, 外头都已经安排妥帖,这改容换装,说到底也不过是顶那么一阵子,不用这么一板一眼的。
    徐嬷嬷都开了口,孙嬷嬷自然十分乐意认同,上一回姑娘女扮男装, 后头身上被捆得都是红痕,她见了也不由心疼, 现如今不用那么咬牙狠心地易改妆容了, 她也跟着大大松了一口气。
    距上一回在书房议事, 至今已十余日了, 苏绵没想到吴世元等人办事这样利落,这么快就把手艺人给找齐了。
    苏绵所给出的那份防骗指南也不过是沾了前人的光,否则她也难以将这世上幻术技巧一一描绘清楚。
    如今的大魏戏法技艺并不盛行, 但在苏绵生活的那个时代,古时也有许多奇异精巧的幻术节目。
    郝允升不过是占了陆瑄见识不多的便宜, 用一些快动作、假手段来蒙骗观者的眼睛。一旦这些谋名求利的把戏有一日成为了日常可见的表演, 那人心自然也不会为之所迷。
    行了,就这么着吧。徐嬷嬷前后瞧了一眼, 摇摇头,无奈地定了音。
    娘娘生就这样一副月貌花容, 她们这么前前后后遮掩都遮掩不尽, 到底也只能如此了。
    苏绵一早晨翻来覆去地装扮改容, 早就有些耐不住性子,这会儿听了徐嬷嬷的话,脚下生风一样地到外间儿去寻陆钺说话。
    男装轻便,苏绵一路把玩着发带,连蹦带跳地往外跑,等挨近了屏风边上,她方才缓了脚步,轻轻地往他身边挨过去。
    还差一点点......苏绵弯了弯唇,伸出手去准备吓他一跳,谁知道陆钺比她先一步回了头,反把她惊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陆钺见她瞪大眼,噔噔噔后退的小模样,侧头憋住了笑,以免惹得这小东西一下子炸了毛。
    你耍赖!苏绵恶人先告状,按着心口做出一副虚弱模样:你赔我。
    她一张圆圆白白的脸上满是娇气的嗔意,整个人鲜活得仿佛春风拂过时刚刚绽开一瓣的海棠花,娇丽得牵动人心,偏偏这一身男子装扮将她的娇美掩去几分,灵秀之气却透骨而出,也教人心头一亮,心怀也跟着敞了开来。
    今日出门什么都不必忧心,我差了人暗中保护,但也不能往太过偏僻或者太过热闹的地界儿去。陆钺伸出手让她拍了下出气,顺手将她抱到了怀里来:在外用水用饭都要小心,别吃陌生人递来的东西......
    殿下,我今年十七了。苏绵把自己的手搁在他的掌心,凑脸到他眼前让他看个清楚: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地去,好好地回,认认真真办差,痛痛快快玩乐。她说完抬手去摸了摸陆钺眉心的蹙痕,小声道:我会早点回来,你在家里乖乖等我。
    陆钺有心想要疼她,苏绵侧脸避开,转而在他脸上亲了亲:我满脸都是脂粉一类的东西,一会儿全吃进嘴里了。她说罢便利落起身,抱拳冲着陆钺行了一礼:殿下放心,臣此去必然不负殿下所托,一切遵令行事。
    屋中重新安静了下来。
    这近乎喧嚣的夏日似乎特意避开了这座屋房,让其变得冷漠而荒寂。
    陆钺撑手慢慢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方不过沿着她离开的路径走了几步,便觉到一股锥心之痛刺了过来。
    可他也只是微微敛了敛眉,没有太过在意。
    他的身体恢复得不如何乐观,这次的血珍珠之毒当真是侵蚀到了根本。
    若此毒不能得解,那他只怕也没有几年好活了。
    生死之关,他以为自己早已看破,谁知有一日,他也会这样盼望着奇迹降临,盼望着自己能多瞧一眼这人间春色。
    夏衣单薄,襟口处很快便被薄汗浸透,陆钺终于撑手缓缓坐了下来。
    宫墙重重,深锁人心。他既不能陪她飞得高远,倒不如让她到天高地广处,好好看看这秀丽山河。
    只是他终究没有那么无私,动了心,动了情,见到过最明媚的阳光,最绚烂的春意,谁又愿意再回返寂寥峻冷的冬日。
    他终是私藏了这一点月光,有一日,便藏一日。
    殿下,付鼎想要见您,另外,国师言东宫之中凶戾之气又集,想自请前来为殿下分忧。承文立在门外,垂首将要紧事务一一禀报,最后又道:娘娘离开时安排了殿下今日午膳的菜色,还有两道新制的糖水,殿下可要一尝?
    先用饭,旁事无碍。陆钺驱动着轮椅缓缓前行,看到外间日烈如火,难得地抬眉笑了笑:付鼎......把他和国师请到一处,看看这对师徒高下何如。
    时隔多日再次出宫,见到宫外景象,顿觉恍如隔世。
    此次出宫事关重大,苏绵身边只带了木槿一人。
    木槿身有武艺,近身保护,既不显眼,又十分地安全。
    主子,您想在街市上逛一逛吗?木槿瞧了瞧街角等候的马车,先问了苏绵的意愿。
    不了。这里热闹是热闹,若是往常,苏绵也会兴兴头头的四下游玩一番,只是今日她总觉着身边少了些什么,心里也空落落地,没有多大的兴致:先做正事吧,咱们还得回家一趟。
    苏绵本以为安置身有巧技之人的地方怎么也得是一处远隔人烟之地,谁知道马车左拐右拐,最后却来到了一处颇是气派的院落。
    这......
    灯下才有黑,城中各处势力驳杂,你来我往,反而有可权衡转圜之处。吴世元接了话,躬身一礼,倒并没有拘泥,只是侧身抬手,邀苏绵先行。
    谈先生在里头看着,主子可到里头指点一二,若有纰漏,都可更改。
    这院落不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也是戒备森严,内外不通。更别说暗中潜藏的侍卫好手了。
    内院与外院简直像是两方天地,若非此刻青天白日,这里头倒还真有些勾栏瓦肆的模样。
    一时间,苏绵觉着自己仿佛进入了一方奇幻天地。
    吞剑傀儡,百蝶争春,口吐烟火,海市蜃楼。吴世元背过手,有些得意,有些叹息:民间自有高手在,各地商府,也内藏这些特异之人,若不是用心搜罗,谁知道那些所谓道术其实不过奇技而已。
    是啊。苏绵喃喃答了一句,忽然道:若是殿下也能来看一眼就好了,真是热闹。
    主子书中所记技艺颇多,也极深,若当真能一一现于世间,也是一场眼福。只可惜眼下也就只有这么些个艺人工匠,我估摸着,也都是行中翘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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